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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王大志如此,他也不好在此点上喝斥那年轻公子,只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什么都没发生,端坐案前一拍惊堂木道:堂下何人,所告何事啊? 余长宁还未答话,王大志已是抢先指着余长宁禀告道:启禀大人,在下金玉满堂东家王大志,此人来我赌坊赌输了钱后,竟大吵大闹污蔑在下出千欺客,请大人你为我做主。 柳县令闻言心头一沉,暗道:这小子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竟在王大志店中捣弄,难道他不知王大志的兄长是谁?这件案子我一定要办得漂亮一点,这才能受到刺史大人的赏识。 心念及此,柳县令又重重一拍惊堂木,望着余长宁厉声道:尔等姓甚名谁,竟敢在赌坊里捣弄?还不快快从实招来! 余长宁笑嘻嘻地回答道:本人余长宁,因怀疑王大志赌坊出千,所以要求庄家揭开骰盅检查,不料庄家做贼心虚,不仅拒绝我等合理的要求,而且还召来打手殴打我等,具体的经过便是如此。 王大志闻言大怒,高声咆哮道:赌坊自有赌坊的规矩,岂能容你说要检查便能检查?更何况还是你打人在先,我们出动打手也是完全用于自卫,大人,你休要听他狡辩之词。 柳县令绷着脸沉声道:此事本官自有决断。 言罢,他望着余长宁冷声道:本官问案,尔等竟然嬉皮笑脸好没正经,实在藐视朝廷,藐视律法,左右衙役听令,将这余长宁拖下去杖行三十,以儆效尤! 话音落点,人群顿时哗然,显然没料到县太爷还没开始审案便要行刑,纷纷乱乱的议论声不停响起。 王大志闻言心里大喜,轻蔑地望着余长宁暗暗嘀咕道:臭小子,居然敢跟我斗,柳县令这三十杖刑不把你打得奄奄一息才怪。 谁料余长宁却是不慌不忙地开口道:大人,若说藐视朝廷,藐视律法,这王大志身为一介庶民,来到公堂也不参拜,也不下跪,难道他就没罪? 柳县令神色一变,显然没料到余长宁会突然提出这个问题,一时间不由踌躇。 正在他沉吟间,王大志已是立即醒悟了过来,急忙对着柳县令拜倒道:大人,小民初上公堂,所以有些神智恍惚,忐忑不安,失礼之处还请大人你多多见谅。 柳县令心头一松,拖长声调矜持开口道:按照唐律,本应对你示意惩治,不过念尔乃无意触犯,加之又诚信悔过,就免去刑责。 闻言,余长宁不由笑嘻嘻地回答道:大人这么判案,在下还是第一次看见,如此明目张胆的庇护,如何对得起你身上穿的这套官服? 柳县令脸膛一沉,惊堂木拍得长案啪地一声大响:大胆刁民,竟敢污蔑本官,实乃罪不可赦,加之你在公堂桀骜不驯,傲慢无礼,见到本官也不参拜叩首,本官要打你一百大板以儆效尤!来人啊,拖下去行刑! 四周衙役齐声应命,便要昂昂上前来擒余长宁。 见这县令发怒,陈若瑶不由担心地看了余长宁一眼,却见他手中折扇一摆,似笑非笑地开口道:大人,在行刑之前,在下有一个问题不解,请你解答。 柳县令碍于今日围观者极多,不想太过武断专行坏掉自己官声,只能冰冷冷地吐出了一个字:说! 余长宁微笑道:按照大唐官阶,在下想问是从五品官阶高,还是正七品官阶高? 柳县令想也不想地回答道:自然是从五品高于正七品。 余长宁晃着折扇冷笑道:你这昏官既然还知道上下之分,那凭什么对本官行刑? 话音刚落,人群轻声议论的声音陡然停止了,公堂瞬间安静得犹如深山幽谷,人们睁大双目一脸错愕地望着矗立在堂中的昂昂少年,都不知道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柳县令略一愣怔,随即拍案怒声道:大胆刁民,公堂之上还敢口出戏弄之言,快将他押下去行刑! 衙门们闻言不再犹豫,齐刷刷地朝着余长宁扑了过来。 谁敢!唐暮一声大喝,苍老的身影矫捷得如同一只灵动的猿猴,手起手落间,十余名衙役纷纷惨叫而退,那是他的对手。 见他们公堂之上还敢如此嚣张,柳县令气得身体不停颤抖着,戟指余长宁怒声道:大胆刁民,竟敢袭击朝廷命官,难道想造反不成? 余长宁微微一笑,正欲答话,唐暮已是沉声喝道:这位公子乃朝廷钦差,驸马都尉余长宁大人,尔乃小小县令,莫非敢对钦差大人行刑? 你,你是驸马?闻言,柳县令惊得眼珠子都差点掉下来,舌头也是一阵打结。 余长宁笑嘻嘻地回答道:本驸马在鄂州参加全国诗词大会后来到巴县,不意今日在赌坊却被这王大志仗势出千欺骗,找你这县令判案,没想到竟口出昏昏之言,看来本驸马只有回京如实禀告天子,请陛下做主了。 话音刚落,王大志立即站起尖锐高声道:大人,你不要听他胡说,他一定是骗你的。 房玉珠蹙着眉头开口道:这位县令大人,余驸马乃是长乐公主之夫,深受陛下器重信任,这次更代表关内道夺得全国诗词大会头筹,我等光明正大,怎会在公堂上胡言乱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