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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清脆激烈的马蹄声如急雨般奔袭而至,刚刚转过山麓,嚣张的大笑顿时突兀荡开:哈哈,亲爱的故里四川,天府之国,宁哥我又回来了。 什么四川,三川的,真不知你在说什么。陈若瑶不屑一笑,打马一鞭已将一脸感叹的余长宁抛在了身后。 余长宁讪笑地摸了摸鼻尖,高声喊道:喂,陈小妞,你乃巴县人,难道就没有一点荣归故土的喜悦吗? 刚才你叫我什么?陈若瑶拨转马头,回身间已是俏脸含煞。 余长宁满不在乎地一笑,策马上前揶揄道:你我风雨同宿多日,也算是日久生情,开个玩笑有什么好紧张的。 听他一脸坏笑地将那lsquo;日字咬得极重,陈若瑶一时不解其意,淡淡道:若非事出无奈,我真不愿与你这无耻之徒一道上路。 余长宁打了一个哈欠,悠然笑道:陈小姐,一路上有人陪你口花花拌嘴争吵,这样时间才过得飞快,若带上一个闷葫芦半天吐不出一句话,保管让你行路如同煎熬。 陈若瑶冷冷笑道:如此说来,我还得感谢你? 哈哈,感谢就不必了,不过这些天旅途劳累腰酸腿痛,今晚劳烦你给我锤锤背,捏捏肩如何? 无耻之尤!陈若瑶红着脸愤怒一句,扬起手中马鞭已是朝他抽了过来。 余长宁早已有所防备,策动小黑马一个风骚走位,轻易躲过了袭来之鞭,笑嘻嘻地策马跑开了。 大山中的黑夜来得更早一些,当夕阳还挂在青山之角时,山沟中已是暮霭沉沉,昏暗幽静了。 寻得一处向阳的开阔高地,两人一脸疲惫地下了马。 余长宁跌坐在地兀自喘气歇息,陈若瑶却已起身捡来木材生起了篝火。 熊熊火苗翻滚之际,她吊上陶罐烧上热茶,又将夜晚歇息的草地稍事清理,一切忙碌妥当后这才坐下休息。 此刻,天地已是一片漆黑,唯有皎洁的半月挂在半空,夜风吹拂,树木摇摆,一片哗啦啦的林海涛声响彻开来。 摇曳的火光在陈若瑶俏脸上不停地晃动着,余长宁见她忙碌一通后发鬓下已是微微冒汗,不禁有些不好意思,讪讪笑道:陈姑娘可真是贤惠,谁娶了你做娘子一定做梦都会笑出声来。 听不出他是真诚夸奖还是反话讽刺,陈若瑶不屑一笑,淡淡道:我可没有你余二少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好命,出门在外一切都只能依靠自己。 闻言,余长宁顿时来了兴趣,笑嘻嘻地问道:陈小姐走南闯北经商在外,莫非去过很多地方? 当然!陈若瑶傲然点头,眼眸中闪动着自信的神色,我十六岁跟随父辈行商天下,全国十道已是走遍,远至南海之滨,西达西域诸国,东面更是去过高句丽、百济、新罗,可以说足下已是万里。 哈哈,原来只在中原一隅晃荡而已,有什么值得夸耀的?余长宁摇手一笑,语气却是不屑一顾。 见他又挑起了拌嘴的话头,陈若瑶冷冷一哼,淡然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本姑娘早已走遍了整个天下,岂有什么中原一隅之说?简直是荒谬无知。 说你是井底之蛙你还不承认。余长宁朗声一笑,走过来坐在她的对面道:姑娘听了,让我这上知日月星辰,下晓山川地理的绝世英才来给你上堂地理课,让你知道什么叫做偏狭眼界。 好,你倒是说说,我看你能扯出什么鬼名堂来。 余长宁清了清嗓门,语调舒缓地侃侃道:天之辽远,地之博大,非人目所能企及。西方有国名为罗马,幅员辽阔,兵甲强盛,强盛时期雄霸两河,宽广博大的地中海沿岸皆是其领土,更有大小西庇阿、格拉古兄弟、凯撒、君士坦丁大帝等诸多英才,与我华夏同列东西两方。 陈若瑶不屑冷笑道:不要以为多读了几年书便可欺负我,你说的明明是极西之地的大秦国,史料亦称lsquo;拂菻国,那是什么罗马! 余长宁笑道:大秦只是我们中原人对他们的称呼,按照国名音译,应呼之为罗马才对。 说得跟真的一样,你去过那里吗? 说完,陈若瑶以为他一定会摇头,不料余长宁却哈哈大笑道:怎会没有?罗马我熟得很,去过很多次了。 大言不惭!那大秦离华夏不止万里之遥,沿途山穷水复,黄沙茫茫,你才多大年纪,竟能去过很多次? 哎,我骗你做甚?罗马首都有一斗兽场,鼎盛时可容纳九万人,是专供皇帝、贵族和自由民观看斗兽或奴隶角斗的地方,血腥残暴、杀戮不绝。 广场上有一处供奉奥林匹亚山上诸神的万神殿,以庞大、雄伟、壮观著称于世,里面更供奉了诸多英雄的骸骨,可谓罗马人的信仰之地。 城中还有一座凯旋之门,乃是纪念君士坦丁大帝击败马克森提统一罗马帝国而建的,主要雕刻了大帝平生征战沙场的诸多绘画。 听他绘声绘色地说了半天,语气神色都不似作假,陈若瑶不禁将信将疑起来,疑惑问道:你真的去过大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