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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进茅厕,田元子正背对他小解,口中哼着不知名的曲调儿,模样看起来甚是惬意。 余长宁轻咳一声,压低嗓音沉声开口道:道长,可以帮个忙吗? 田元子闻言一愣,转过头来不耐烦道:什么事? 然而还未等他看清出声之人,突然一片白影迎面扑来,电光石火间便扑到了眼前。 田元子没料到竟在茅厕遭人暗算,不由心头大骇,身下爽快的滔滔水流惊得顿时分了岔。 然而还未等他有所反映,那片白影已是飞入了眼中。 田元子只觉双目剧烈疼痛犹如针扎,啊地猛然大叫一声,双手平推而出想要袭击那偷袭之人,不料又是许多细腻干涩之物飞入口里,一时间不由为之气窒,满嘴粉末,连喉头都嗌住了,再也叫不出声来。 虽是如此,他毕竟有着绝世武功,岂会轻易让敌手近身,啊啊叫着一通乱踢乱打,突然又提起真气猛然一喝,竟凌空跃起冲破了房顶,瓦砾宛如冰雹落得到处都是。 余长宁没料到这老道中了招还如此厉害,顿时感到措手不及,可惜他又不会轻功,自然不能跳上房顶追打,只得用力掷出手中棍棒希冀将田元子打下来。 田元子双目虽瞎,然耳朵还是精明,闻到风动早已有所防备,右腿一抬不偏不倚地踢在了袭来棍棒之上,转眼便将棍棒踢飞出去。 余长宁暗道一声可惜,又想捡起地上的瓦砾打他,不料一声木头断裂声响,茅屋房梁竟是突然折断,整个屋顶也为之崩塌,好在他眼疾手快急忙跑了出去,否则非被压成肉饼不可。 再看那田元子,却是摔入茅厕旁边的粪坑里不停下沉,大嘴张开啊啊啊连声惊叫,双手惊慌晃动想要抓住救命稻草,然而可惜双目不能视物,半天也是徒劳无功。 见状,余长宁差点笑出声来,急忙回身轻步离开,待到出了院子又快步跑回来高声叫道:啊,茅屋怎么坍塌,快来人啊hellip;hellip; 正在粪坑里兀自挣扎的田元子听到人声,喜得差点哭出来,啊啊地叫个不停是,生怕来人没听见。 余长宁冷冷一笑,口气却是故作惊奇道:咦,粪坑里怎么有人?别慌别慌,我来救你。 说罢,他跑到廊下找来一根挑水用的竹竿,又跑回来忍着笑意道:快抓好,我将拉你上来。 多谢小兄弟救命之恩。田元子大口地喘息了一下,双手四下探寻终于抓住了竹竿,在余长宁的帮助下一点一点地爬了出来。 此刻院内人影晃晃,脚步咚咚,酒肆内的食客、店小二、厨子等等听到余长宁的呼喝,全都一股脑地冲了进来帮忙,见到田元子全身臭粪地躺在地上兀自喘息哀嚎,全都惊呆了。 余长宁挠了挠头皮,讪讪笑道:刚才这位道长不小心掉进了粪坑里,我好不容易才将他救上来,大家快打水帮他洗一洗。 见状,公羊朽惊得眼珠子都差点掉下来,快步上前惊声道:啊,道兄,竟是你,以你的绝世武功怎么会掉入了粪坑? 田元子有口不能言,啊啊了半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无尘方丈见他模样有异,两道白眉不由一挑:道兄此等模样,莫非是遭了小人暗算?咱们快去看一下。 这么臭,要去你去。天心师太手掌扇了扇鼻翼前的臭气,竟是万般不情愿。 此时,店小二们齐心协力地打来了几桶井水浇到田元子身上,待到将臭气冲淡后,又端来一盏热茶让他喝下。 田元子何曾如此狼狈过,老脸一抽又翻江倒海地连连呕吐,直将胃里的苦水全吐出来方才了事。 公羊朽又惊又怒,眉头一皱终是忍住臭气扶起田元子道:道兄,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晓是田元子英雄了得,饱经风浪,此刻也差点哭出声来:贫道如何晓得?总之是被敌人暗算偷袭了! 闻言,公羊朽脸膛顿时一沉,长安城毕竟是公羊世家的势力范围,如今堂堂的华山掌门竟在此地遭到敌人偷袭,而且还是在他公羊朽的眼皮之下,如何不令他大感意外。 略一沉吟,他招手示意刚才那年轻公子上前,低声叮嘱了几句,那公子听得连连点头,转身疾步去了。 田元子今日大跌颜面,一张老脸气得又黑又红,嚷嚷解释道:那偷袭之人实在卑鄙无耻,竟用石灰撒眼这类的下三滥招数,若非贫道临危不乱,否则一定被他害了。 余长宁听得暗笑连连,心头好不爽快。 ☆、第一零九章 突如其来的惊喜 那道兄可有看清那人模样?无尘方丈捋着白须问道。 咳,当时贫道眼里全是石灰,怎能看得清楚?田元子神情悲愤地想了半天,突然望向余长宁道:小兄弟,刚才你第一个到达这里,可有看清那凶人的模样? 余长宁装模作样地回忆半天,恍然道:我来之时,的确看到有一个黑影突然飘过,然而那黑影动作实在太快,嗖地一声就消失不见了,所以我也未能看清。 闻言,公羊朽顿时大失所望,沉声问道:小兄弟可否记得那凶人逃走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