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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尘怒的一脚飞踹过去,踢翻了这臭乞丐头子的花瓷碗,夺路便跑。 “哎呦~!老子的宝贝花瓷碗碎了,兄弟们抓住这臭小子,往死里揍他!” 青年乞丐看到最宝贵的花瓷碗被苏尘一脚飞,撞在墙角哐啷一声碎了,不由心痛的大叫,尖叫谩骂。 苏尘遭到众乞丐们一窝蜂的追撵,惊的落荒而逃。 快到傍晚时分,乞丐们才消停退去,抓紧各处讨饭去了。 苏尘浑身脏泥,又累又饿,狼狈的走在姑苏县城街道上。 他抬头看西落的太阳。 傍晚的寒风渐起,衣衫凉薄,心中泛起一阵酸楚,欲哭无泪。真是人倒霉了,喝口水都是透心凉。 忙活了一下午没找到活干,不是被恶犬追,就是被乞丐撵,就没遇到好事情。 “在县城里一时半会恐怕找不到活干,今晚也没个落脚的住处,天黑后天寒地冻,恐怕熬不过去。” 苏尘紧了紧衣衫,寻思着。 整天没吃上东西,还能勉强忍上一忍。 但是寒夜里冻的苦,却是最难熬,很容易被冻死街头。 苏尘原本是不打算去麻烦兄弟阿丑,毕竟阿丑也就是客栈打杂的小伙计,日子过的并不容易。 但眼下没别的法子,只能去找天鹰客栈找阿丑借住一宿。先熬过今晚的寒冻,明天太阳出来暖和些,再做打算。 苏尘辗转来到西门街口,生意颇为兴隆的天鹰客栈门外。 很快,他看到了正在天鹰客栈大厅里手忙脚乱的小伙计阿丑,甚至闻着客栈里飘出来的浓浓酒肉香味,嘴馋不已。 天鹰客栈是吴郡五大帮派之一天鹰门名下的产业,在姑苏县城很有名,是最高档的酒楼之一,江湖豪客们常来之地。 客栈奢华豪气,上下三层阁楼,大堂、包厢都经常满客。 今日的天鹰客栈格外热闹,王大掌柜、众厨师和十多名伙计们都异常忙碌,忙着招待天鹰门客的一场腊月聚宴。 数百名身穿同一色锦衣大袍,腰携刀剑的江湖壮汉们,按帮内地位之尊卑,分别聚集在客栈各层阁楼,酒桌上推杯换盏,嘈杂嘶嚷,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热闹非凡。 几名骑着神骏高头大马的锦袍老者出现,似乎是天鹰门的大人物也到场。 “恭迎李大护法、王堂主大驾光临!” “哎呦,柳大总管,您可算来了!里面已经备好酒席,大家伙就等您老人家了。” 客栈的王大掌柜带着几名大伙计们急忙出来,为锦袍老者牵马,讨好恭维声叫个不停,忙个不停。 苏尘看到客栈聚满了身穿天鹰门锦袍的江湖豪客,在客栈进出,心中却只剩下惊惧。 他以前听周庄的渔民大人们说,这些天鹰门的豪客上通官府,下通江湖,黑白两道通吃。经常会欺压周庄的渔民,盘剥手段比衙役官差还狠,让人闻风色变。 天鹰门中的江湖豪客不好招惹,一不小心便会招来一顿拳脚毒打。 苏尘对这些江湖豪客十分敬畏,平日也不愿意自己一个人前来这天鹰客栈。 在这客栈里,苏尘只跟小伙计阿丑熟络。 阿丑跟他同龄,脸颊上有一块青色胎疤,看上去有些丑,在天鹰客栈和县城里也没有什么朋友,常被客栈的大伙计欺辱。 不过,苏尘知道阿丑虽长的丑些,但是人心地好,两人才成了好兄弟,他每次来县城都会找阿丑玩耍。 “尘哥儿,你怎么来了!” 阿丑正在擦拭座椅,收拾桌上的残羹冷汤,见到苏尘出现在客栈外,不由意外惊喜,便想跑出来和苏尘招呼一声。 突然,一只大手从天而降,揪住阿丑的耳朵使劲拽,身后传来王大掌柜暴怒的声音,“阿丑,你个惫懒货,尽滑奸偷懒,还不快去收拾桌子!” “哎呦,耳朵掉了,掉了~!大掌柜饶命!” 阿丑耳朵被揪痛的杀猪一样大叫起来,连连求王大掌柜饶恕。 酒楼内,众多吃肉喝酒的豪客们看到这一幕,不由哈哈大笑,拍桌子乐不可支。 苏尘更不敢靠近天鹰客栈,只是远远的和阿丑挥了挥手让他先忙,自己便窝在客栈对面的街头角落,等着客栈晚上打烊。 阿丑身为打杂小伙计,忙个不停,为客栈的豪客们端茶倒水,恐怕得要到晚上打烊了才有空。 苏尘望了望天色,已经是傍晚。 估摸着到了晚上,这些豪客们酒足饭饱,就会离去。 他对县城里其它地方也不熟,担心走错路,夜里不敢乱逛,只是待在街边的墙角,忍着腹中饥饿。 在天鹰客栈当伙计并不容易,阿丑给客人们端盘上菜,但凡稍有迟缓一些,便被大掌柜劈头盖脸的喝骂了一顿。 还有的一些豪客都是脾气暴烈,伙计们要是端茶上菜稍有怠慢,便是一个大耳刮子抽过来,打个七荤八素。 苏尘缩在墙角,远远看着,很是替阿丑感到悲戚。 在客栈当小伙计太可怜了,又忙又累,还不时要挨大掌柜和江湖豪客的打骂。 他在周庄水乡,虽然日子很清苦,经常吃了上顿没下顿,但也不会这样遭人辱骂殴打。 平日里爹娘忙着去大湖里打渔,都是任由他在乡野小河抓鱼,爬树掏鸟窝、野地里摘野菜,自己找东西吃。自在惯了,没人管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