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页
为什么北洋水师要排成这个阵列呢?实际上这个阵型是有道理的。由于受到1866年利萨海战的影响,北洋水师战舰在设计之初,便是考虑以舰艏来迎敌因此船头火力都异常猛烈特别是定远和镇远2艘铁甲舰,只有在船头对准敌人的时候,才能发扬全部8门305毫米主炮的威力。由于当时交战距离普遍很近,船头对敌的另外一个优势,就是可以有效减少暴露在敌方火炮下的面积,减少中弹几率。 现在曰本联合舰队排成的纵列分为两截,前方是航速较快的第一游击舰队,后面是相对偏慢的联合舰队本队;这与利萨海战中失败的意大利舰队的阵型何其相似!刘步蟾决意效仿奥地利的特格霍夫海军上将,让北洋水师排成横队,从联合舰队的纵队间断处切入。只要拉近了打,曰本战舰完全不是己方铁甲大舰的对手! 10000米! 当测距兵大声报出这个距离的时候,站在定远号铁甲舰飞桥上的海军提督丁汝昌,已经能够清晰的看到远处的曰本战舰。由于联合舰队是舷侧迎敌,一马当先的4艘快速巡洋舰的身影显得格外的庞大,除了开远号战列舰,似乎再没有哪艘船能够在长度上与之匹敌! 来吧,小曰本们,一会儿就让你们知道老子舰队的威力!在拥有厚重装甲保护的指挥塔里,刘步蟾望着远方越来越近的曰本舰艇,兴奋地握起了双拳。在他身边,十余名军官正在紧张的忙碌着,他们或是测定方位,或是计算夹角为即将到来的舰队决战,做好充足的准备。 令刘步蟾有些忧虑的是,由于超勇、扬威2艘撞击巡洋舰的舰龄太老,加上长时间高强度使用,其锅炉已经到了即将报废的边缘任凭水兵们如何催打,极限航速也仅能达到可怜的6节。被这2艘老爷舰拖累,北洋舰队现在的航速只有区区6节,远远低于面前的曰本第一游击舰队如果对方在这个时候选择避开自己的中军,绕到相对薄弱的右翼去,凭借他们在速射炮上的绝对优势,整个右翼将会有崩溃的危险! 报!一名传令兵急匆匆奔入了司令塔,向着刘步蟾大声道,敌第一游击舰队转向东北,方位274,距离9500米! 狗曰的小曰本,这个时机卡的真好啊!刘步蟾吃了一惊,急忙抓起望远镜看去,只见位于最前端的4艘曰本战舰开始一艘艘的加速,舰艏因大角度的转向而激涌出大片白色的浪花。显然,对方指挥官根据北洋舰队排出的阵型,已经做出了最正确的应对。北洋舰队的舰炮威力,几乎全部集结在舰艏,舷侧和后方的火力异常薄弱如果被曰本战舰绕道侧后方,以彼之长攻己之短,老朽不堪的弱舰超勇、扬威,能在曰本大量速射炮的火力覆盖下坚持到几时? 临战之前,丁汝昌将舰队指挥权交予了自己,面对老上司的如此信任,自己怎能让曰本指挥官的歼计得逞? 刘步蟾心道:曰本舰队航速极快,而北洋水师的整体航速只能维持在6到7节,照这个形式发展下去,北洋舰队各分队还没有充分切入曰本战舰,曰本第一游击舰队就已经绕到本队的侧后方发起攻击了。乱战固然是lsquo;开远号战列舰加入之后的既定战术,但如果整个右翼都没了的话,乱战还能取得成功么?为了保护右翼,必须调整航行方向,始终将船头对准曰本海军。 传令下去,舰队右转4个罗经点。另,发旗语给舰队最前方的lsquo;开远号,让他们利用更胜lsquo;定远号的大口径主炮射程优势,先一步给予曰本第一游击舰队以最沉重的打击!刘步蟾眼眸仍旧凝视着已经在不足万米开外的曰本联合舰队,朗声说道。 信号兵爬上舰桥,拉动绳索,将刘步蟾的指令转换成旗语,来来回回重复了近10遍。各舰上的信号兵瞧见,纷纷挥旗示意。庞大的北洋水师开始徐徐向右开转,每门火炮都完成了第一发的装填开远号战列舰的指挥塔里,克劳德从左右手中接过棉花团,熟练的塞上了耳朵,静静等待炮击时刻的到来。 9000米hellip;hellip;8500米hellip;hellip;8000米hellip;hellip;7500米hellip;hellip; 7000米! 轰隆隆!开远号舰艏的两门40倍径283毫米主炮突然爆发出惊天动地的虎啸龙吟,炮口冲涌出长逾2丈的赤紫红光,巨大的后坐力让这艘排水量超过11000吨的钢铁巨舰也微微颤抖起来。2发重达240千克的穿甲弹,以每秒820米的极速雷霆爆射瞬息千里,几个呼吸之间便已杀至吉野号头顶! 轰!炮弹在距离吉野号仅二百余米的地方怒吼着一头撞入黄海,狂涛掀卷两根洁白的水柱直喷涌起十余米高,旋转飞舞,滚滚擎天。 哗的一声,水柱迸裂,如同脱缰的万千银狮怒马,咆哮着四下喧嚣席卷。看着在不远处奔涌激荡的滚滚波涛,坪井航三心下大骇:两军舰队相距足有7000米,对方居然就把炮弹打到了只有两百米出头的距离!不过他意识到,自己作为游击舰队司令,这个时候绝对不能表现出恐惧和慌乱如果自己的害怕被那些新兵蛋子知道,这场仗就完全不用打了! 怕什么!慌什么!清国的炮弹还没打到我们呢!坪井航三压下了心中的惧怕,指着那些面色惊恐,瑟瑟发抖的军官厉声怒骂,看看你们的怂样,还算是一个大曰本帝国的军人么?联合舰队有天照大神和天皇庇佑,清国炮弹怎么可能会打到我们?如果谁有胆小怯懦,贪生怕死的举动hellip;hellip;他刷的一声抽出佩戴在腰间的武士刀,喝道:就不要怪我不讲情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