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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二十几天前,皇帝逼宫太上皇的时候,太上皇也一直都说皇帝孝顺,一片苦心之类的话。 如今太上皇虽然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你太让我失望了。 但无异于天崩地裂,简直是就图穷匕见啊。 文武百官立刻将额头贴在地上,二皇决战了啊,众臣不但不敢参与,甚至都不敢听。 这就如同两颗星辰撞击,哪怕在边上也会彻底粉身碎骨。 皇帝也如同被雷霆一击,足足好一会儿反应不过来。 大约过了半分钟左右,皇帝笔直跪了下来,一字一句道:“父皇,儿臣哪一点做得让您失望了,请您明示。” 这句话也真是强硬之极了。 尽管惊人的天谴发生了,太上皇又恢复了大部分光环,但是你觉得这就算赢了吗?这就能夺权了吗? 太上皇你毕竟年老体衰,命不久矣了,群臣还是站在朕这一边的。 所谓的天谴,太虚无缥缈了,但若是跟朕作对的话,那或许明日就脑袋不保了。 再说什么大灭日,天上换新日,地上就要换新主? 谁说的啊?! 太上皇,你仅仅靠操弄这些装设弄鬼之术,就想要夺权?岂不是太过于荒谬了? 皇后也直接跪了下来,道:“都说后宫不得干政,但是儿媳也想要问一句,陛下哪一点做的不好,让您失望了?” 而且在太上皇出现的时候,皇帝和皇后就使了眼色,让大宦官侯庆去请太后了。 太后虽然不掌权,但是辈分和地位和太上皇相近啊,而且护短皇帝,关键是足够泼。 皇帝和皇后同时质问,究竟哪一点做得不好? 皇帝再一次用力磕头道:“儿臣请父皇指教,儿臣哪一点做得让父皇失望了?” 浪州的大海啸是地震造成的,难道要怪罪我这个皇帝? 大坝溃决,虽然心底知道这是魏国公段弼的肮脏手笔,但早已经死无对证,就算周离居心叵测,依旧让段弼活着,招认了这个罪名,但那又关我这个皇帝什么事情?段弼这么丧心病狂,难道是我指使的吗? 又或者是我虐待父皇你了吗?难道每日让你准时吃饭,准时睡觉就是虐待你了吗? 当然这其实是一种虐待,但是你太上皇说得出口吗?寻常老人可以说哭惨,但是你太上皇不可以,那样就是彻底的示弱,只会让人看扁了。 太上皇痛心疾首道:“我对你失望是因为你对镇海王史卞的妥协。” 皇帝道:“父皇的意思是说,敖玉不应该杀了?” 太上皇道:“当然不应该杀,但是今日我要说的不是该不该杀敖玉的问题,而是你这个皇帝向一个藩王妥切,任由他讹诈的事情。” 皇帝道:“请问父皇,浪州灾民该不该救?浪州城该不该重建?浪州港该不该重建?浪州水师舰队该不该重建?” 太上皇道:“当然应该。” 皇帝道:“既然都应该,那银子呢?银子从何而来?做这些事情都需要银子,天文数字的银子。现在整个大周朝廷,能够出银子除了镇海王还有谁?我大周水师覆灭了大半,已经失去了海上的控制权,所以这海上贸易权是不是要仰仗镇海王?是敖玉一个人的性命重要,还是浪州的百万灾民性命重要?” 皇帝发出了致命三问?! 其实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就已经很丢人了,换成之前皇帝绝对不可能说出这样的话,只会说镇海王主动捐献,主动上供之类的话。 但是现在事关皇权,也在意不了这么许多了。面子再重要,也比不上皇权。 而就在这个时候,在一群太监的拱护之下,太后娘娘走了过来,一到就指着太上皇道:“你那么大年纪了,跑出来做什么?嫌自己身体太好吗?还不赶紧回去?” 接着,太后又一手指向了敖玉,道:“都是你这个祸害,我大周本来好端端的,但是有了你这个祸害之后,不断离间皇帝爷俩的关系,你这是要活生生把我大周帝国折腾散架了啊!来人啊,现在就把这个敖玉给我杀了,只要杀了这个人,我大周帝国就安宁了。” 太后话音落下,他身后的一个大太监直接走了过来,真的就要直接斩杀了敖玉。 这位太后还是偏心自己的儿子啊,在丈夫和儿子面前,她毫不犹豫选择了亲儿子。 “放肆!”太上皇一声怒喝。 鬼魅一般的侯尘冲了出去,直接用手指夹住了那个太监的刀。 皇帝目光冰冷地盯着太上皇,你身边这个侯尘武功确实高,你能用他拦截太后身边的太监,但是你能依靠侯尘一个人夺权吗? “父皇,您还没有回答儿臣的问题呢,现在到处都要银子,国库又没有银子,儿臣问您应该怎么办?”皇帝道:“太上皇您法力无边,或可以点石成金,请太上皇开恩,救活浪州百万灾民。” 说罢,皇帝整个身体都跪伏在地上,一动不动。 这话就更加诛心了,太上皇您不是一直扮演半神吗?那您现在施展一下神术啊,把金子和银子变出来啊。 这可是拯救百万灾民的大事啊,难道您吝啬这点神力吗? 这句话,也让太上皇无可辩驳,因为这完全是属于诡辩了。以太上皇超然的地位,是不能进行诡辩的。 而就在此时,云中鹤冷笑道:“陛下此言差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