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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节：第一章(13)

    最值得恺撒大书特书的是：当地居民对蟑螂、蜘蛛、蝎子、甲虫和蜗牛等昆虫总是青睐有加，一有机会就会狼吞虎咽。而且那些鱼贩、屠夫和草坪整理者总是东挖西挖，把这些毒虫从边边角角处掏出来满足民众的口腹。当恺撒的扈从正把那些伊比塞斯鸟赶到一边为他开道时，他暗自露齿一笑，在罗马人眼里，这些毒虫恐怕是地球上最令人恶心的东西了。

    在恺撒进驻亚历山德里亚的第三天，一艘船独自到达大港，并且技巧娴熟地把船驶进了皇家港口mdash;mdash;mdash;毗邻罗基阿斯角的被围起来的一小块区域。一长队轿子被抬下码头，每一顶轿子都由六个长相及身材差不多的男人抬着。国王乘坐的轿子镀着黄金，用宝石嵌成神秘而奇特的古埃及图案，帘子上装饰着毛茸茸的紫色羽毛。国王被奴隶们用胳膊从庙宇似的船舱中抬上岸，然后将他小心翼翼地安置在金碧辉煌的轿子里。他是一个刚到青春期的少年，皮肤白皙、嘟着嘴、长相不错。在国王的身后出现一个留着鼠褐色鬈发，很有个性的漂亮小伙。恺撒从他身着紫色衣服mdash;mdash;mdash;这种紫色介于推罗紫与皇家禁卫队队员穿着的华丽而俗气的洋红色之间mdash;mdash;mdash;及脖子上戴着一个造型独特的金项圈来推断，这个人就是宫廷内务大总管波特伊鲁斯。接着从船上下来一个穿着比波特伊鲁斯的紫色稍次一等的轻飘飘的、女人气十足的老年男子，他脸色暴躁，面颊大红，有着一张胭脂红的嘴，整个人看起来浓妆艳抹极为俗气。这个人一定是国王的老师泰奥多图斯。在对手们看见自己之前，他就已经看到了他们，这让恺撒自我感觉极为良好。

    恺撒急忙返回自己那卑琐的住所等候宫廷的召唤。

    果然，国王到达皇宫后立即召见了恺撒，可惜时间很短。当他跟随自己的扈从们回到会客厅时，他看到国王并没有坐在那张较高的御座上，而是在较低的那张王座上落座。真有意思，即使他的姐姐不在亚历山德里亚，他也觉得自己不够资格去坐她的位置。国王按照马其顿国王那样来打扮自己，推罗紫的束腰外袍，屈拉米斯斗篷，戴着一顶系着白带子的宽边推罗紫帽，帽上密布着各色价值连城的珠宝和钻石。

    这次接见非常正式而短暂，国王谈话时的语调生硬，似乎是在死记硬背；而且从始至终，他的眼睛都盯着自己的老师泰奥多图斯。恺撒发现自己还没有找到机会谈谈正事，会见就已经结束了。

    我有一些私事要与你相商，伟大的恺撒。rdquo;

    愿闻其详，去你那里还是我那里？rdquo;

    去我那儿吧！我必须向你道歉，rdquo;当他跟在扈从后面，肩并肩与恺撒走在一起时，波特伊鲁斯油腔滑调地说，简直是愚蠢的怠慢，那个白痴加尼米德斯本来应当把你们安置在专为贵宾准备的宫殿里的。rdquo;

    加尼米德斯，一个白痴？我不这样认为。rdquo;恺撒说。

    我看他倒有很多非分之想。rdquo;

    哦！rdquo;

    波特伊鲁斯将他自己的住所修在一批富丽堂皇的宫殿之中，而且整个建筑占据了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mdash;mdash;mdash;坐落在罗基阿斯角旁。在自己家里，他不但可随意欣赏大港的动向，而且可以随时观赏海上的美景。如果这位内务大总管愿意，他随时可以从寝宫的后门出去，走到一个小海湾里mdash;mdash;mdash;在那儿，他可以在沙滩上尽情地赤脚散步。

    好极了。rdquo;恺撒坐在无*背的椅子上说道。

    你想来杯沙摩斯酒还是基奥斯酒？rdquo;

    我什么也不要，谢谢。rdquo;

    来点泉水怎么样？赫尔巴拉茶呢？rdquo;

    谢谢！rdquo;

    波特伊鲁斯在恺撒对面落座，他那深不可测的灰眼睛注视着恺撒。

    他还不是一个国王，但他已经有了国王的派头mdash;mdash;mdash;他的面容虽然饱经风霜，但仍能见出昔日的美丽来；一双隐藏着不安和忧虑的眼睛显出遭遇挫折后的阴沉mdash;mdash;mdash;眼光比冰还冷。可是他将自己的情绪控制得很好，显得很客气。

    你到亚历山德里亚来做什么，恺撒？rdquo;

    为的是格涅尤斯？庞培？马格努斯，我一直在寻找他的下落。rdq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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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节：第一章(14)

    波特伊鲁斯眨了眨眼睛，非常惊讶地问：为一个手下败将而亲自出马？你只需吩咐你的下属就可办到啊！rdquo;

    你说的没错，我愿意尊重对手的人格尊严，而派一个下属来找寻庞培对他来说无疑是一种奇耻大辱，波特伊鲁斯。庞培？马格努斯和我这二十三年来一直是朋友兼同僚，有段时间他还是我的女婿。虽然在内战中我们选择了对立的立场，但这丝毫没有改变我们以往的朋友关系。rdquo;

    听了恺撒的话，波特伊鲁斯有些失色。为掩饰自己的情绪，他端起自己价值连城的高脚杯放在嘴上轻轻呷了一口，似乎恺撒的话倒令他口干舌燥了：或许你们以前是朋友，可庞培？马格斯现在是你的敌人。rdquo;

    我的敌人只指那些来自于不同文化的人，内务大总管！而不来自于我们民族各阶层之内。不过敌人也是一个不错的词mdash;mdash;mdash;它允许不同的事物能够平起平坐。可是，我并非像一名复仇者一样追逐庞培。rdquo;虽然疑云开始在他心中升起，可恺撒依旧纹丝不动地坐着。我的处事原则，rdquo;他继续清晰稳健地说，以前是仁慈温和，以后也将继续如此。为了对他表达真诚的友谊，我一直在亲自找寻庞培？马格努斯的下落，这远比待在由阿谀奉承者组成的元老院有意思得多。rd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