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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更相信在今天这个日子的流悦得到这个回答后,余生都会处于下风,不论她在做什么,都会是属于理亏的一方。 右手食指轻轻略过左手中指上的戒指,她满意地笑了,看着新上任的未婚夫面色淡淡地将手机放了回去。 虽然不清楚为什么流悦没有来到现场,而是打了一个含糊不清的电话,但是事情发展到现在,定局已成。 林涵海心中突感空了一块。 莫名的烦躁堵在心口,让他心烦意乱找不到原因。 他总觉得,这场订婚宴流悦应该来的,那么喜欢自己的人怎么可能会缺席这样的场合。 但事实是,直到他们当着所有人的面交换了订婚戒指,那个女孩都没有出现。 姗姗来迟的一个电话,他努力稳住呼吸声才能听到对面模模糊糊的问话,那边感觉有些吵,还有特别明显的雨声,给他的感觉就非常不对劲。 可当听清那句话后,他心中不由一安。 自己都不曾注意到些许恼怒感,使得那个回答又快又冰冷,像是惩罚一般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等了几秒过后,却没有如他所想的那般立刻打了过来,沉寂下来的手机反而让他眉头微皱。 许奎文手上端着一杯酒,站姿挺拔气度优雅,长指漫不经心地搭在酒壁上缓缓摇晃,眸色漆黑淡漠,容貌出众简单站在那边就引起了不少人的暗中侧目。 他警告地看了一眼许沧锡。 许沧锡面色讪讪地放下了手上新拿起的酒,心中悲叹,不就多喝了几杯吗? 至于这么恐吓自家的亲弟弟吗! 许奎文收回视线,顺手接起震动个不停的手机。 “不好了!许总!秋小姐她——” 许奎文手上猛然用力,骨节泛着白死死地抓着硬质的手机,脸色骤然间变得极其骇人。 另一只手上的酒杯砰然落地。 轻脆的响声过后,地上折射着散光的碎片玻璃,中间流淌着未喝完的红色酒水,蜿蜒开来时像极了腥味十足的血水。 他的面部表情变化如此明显,离他最近的许沧锡被吓了一跳,心神不安地问道:“哥,出什么事了?” 许奎文被声响惊动,脑中铺天盖地涌出的种种阴鸷暴戾的恶念被强行压下,转眸看向许沧锡。 眸中幽暗的戾意仍隐隐可见,将直面对上的许沧锡骇得面色一白,似怕极了这样的许奎文。 像是极为恐怖的猛兽被人动了最为珍爱的宝贝,浑身充满了凌厉的攻击感,与隐藏在锋锐背后的恐惧。 许奎文眉眼中泛着浓烈的狠厉,神情莫测远远看了一眼看似郎才女貌的林涵海与秦怡。 一言未发,转身就离开了。 林涵海隔着人群怔怔地看了一眼疾步离开的许奎文。 脑子里有根神经一直在跳,来自更深层的本能近乎发疯一样在催促着他。 催促着他去挽回他的珍宝。 可他只是眉眼轻敛,眸中茫然。 他的珍宝又是什么呢? 他又哪里有什么珍贵到能刻进本能的宝贝呢? 秦怡笑着挽上他的手臂:“你在想什么呢?” 他看了秦怡一眼,这一眼让她面上笑意稍淡,但林涵海也只是摇摇头回道:“没什么。” 能有什么。 …… 得到消息的宋尚琴眼前一黑,险些就这么昏了下去,好在深吸了一口气还是缓了过来。 跟秋良初等在手术室外的时候手抖个不停,怎么都无法相信自己那么好好的一个女儿,现在就生死不明的在手术室里急救。 甚至有可能再也不会睁眼对他们笑了…… 秋良初压制内心焦灼的同时还要安抚精神不稳的妻子,实在有些顾不来。 这时匆忙赶来的许奎文让他手上动作一顿,一个父亲的本能让他感觉到不对。 但这个时候已经不适合再想这些东西了,他也没有开口,默许了许奎文坐在他们身旁死死地看着红灯闪烁的手术室。 极为煎熬又漫长的等待,他们终于等到了结束。 医生安慰道:“手术很成功,身体脸部多处擦伤,胸腔断了一根肋骨还好没有伤及肺脏,小腿轻微骨折需要静养。” 不等他们松口气,那颗心又提了起来。 “但是患者头部受伤严重,扎进了很多碎玻璃,暂时没有发现太大问题,不排除后续淤血等影响,人脑过于精密请家属们做好心理准备。” 说完医生就离开了。 宋尚琴不安地抓着秋良初的衣服:“头部受伤会有什么后遗症啊?” 秋良初搂过她肩膀,安慰道:“医生也不确定,不过他们也说了手术很成功先别想太多。” 许奎文心口吊着的那口气终于顺了,他这才发现后背已经湿了一片,心有余悸。 “秋叔宋姨,我去买点东西。” 宋尚琴连忙道:“奎文你什么时候来的都没注意到,不用麻烦你了,还是我去吧。” 许奎文温和笑道:“你们先休息一下,我很快就回。” 宋尚琴迟疑,终于发现他的态度貌似过于殷勤了。 第一时间赶来不说,处处照顾他们夫妻,还有这种熟稔的称呼…… 秋良初拍了拍她,示意别多想。 手术室内。 流悦的精神空间中,她仔细研究了外界的身体数据,语气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