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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王殿下,我是……” 她定步,一转头,入眼一张俊美容颜。 浅眸白肤,绝艳若昙。 只一瞬,她的笑容连同嘴角的抽搐统统僵在脸上,发自内心吐出一句,“你大爷……” 旺仔脱口而出:“子清——” 话还没说完,邢筝赐他一个肘击,痛得他捂着肚子打滚,嗷嗷直叫。 眼前人的面容卓越,即便他换了个马甲,她也认得出来。 何原卿,是子清,那个被她打直球打了五年才牵一次手,最后还背叛了她的死太监。 哦,那子宋就是何原颂。 终于参透其中玄妙的邢筝,在心头大骂一句:去汝老母! 对方满眼巨惊,浅色的眸子里瞳孔瞬扩。端起茶杯的手悬停空中,他目光扫过旺仔,面色怔然:“……殿下?” “你认错人了!”邢筝眸光一撇,眼疾手快,二话不说一步上前,要抢那解约书。 结你大爷的婚! 何原卿放下茶杯,起身猛拍桌面,那解约书就着掌风飞起,被他顺手一捞抢过。 狗男人! 邢筝咬牙击去一掌,被他的手腕抵住,流转间,那解约书又被他移到另一只手中。 邢筝伸手去抢,对方瞬移后退,轻功向后,翩翩落在湖中的假山上。 好家伙,这丫的原来会武功! 来不及细想,邢筝火冒三丈,她轻功追上,轻巧立住,与他过招。旋身之际,她一脚扫向他的膝盖。 何原卿巧妙躲闪,又接下她数招。 何原颂呆呆抬头,眨巴眨巴眼睛,望着一言不合就跑到隔壁小岛上,飞来飞去拳打脚踢的二人,又看看在地上疼得打滚的赵将军,一头雾水:发生了啥? 何原卿飞速躲闪,邢筝便越发激烈地进攻,甚至招招致命。 她顺手撇过一旁的枝丫当枪使,快速朝他刺击。 侧身躲避,何原卿闪到她身后,猛击她的手腕。邢筝旋身起跳,一脚踹向他肩膀。 他吃痛皱眉之际,邢筝一口咬破大拇指,甩出一滴血珠。 啪嗒,那血珠不偏不倚,正中何原卿手中的解约书。 何原卿一手甩开解约书,邢筝愣神,起跳于空中,抓那脆弱的纸张。 撕拉。 一股强大的内力忽扶摇而上,眨眼间震碎了契约书。邢筝只捞得零星的碎片,脚下无支,眼看要掉下假山。 一只手有力得环住她的腰,将她往岛上一带。 对方沉香味的气息,轻轻打在她的额头。 邢筝:莫挨老娘! “何原卿!”怒喊他的真名,邢筝集所有愤怒击去一掌。 这一掌掌力非凡,生生冲破对方的内力屏障,携一股几近碎石的劲风打在何原卿的胸口。 “噗——” 一时间,何原卿自喉间喷出鲜血,血珠布满邢筝如雪的面颊和火红的衣襟。 及时点穴止血,何原卿一跃下山,后移落亭:“咳咳……” 他艰难地正立住,用袖口拭去嘴角的鲜血,拧眉望向假山上风姿缥缈的女子。 风吹动女子的长发,她愤怒的眼神好似要将他大卸八块,吃他的肉,饮他的血。 “皇兄,你没事吧?”何原颂大惊失色:天下竟有能伤到皇兄的人?皇嫂厉害地过头了…… 他脸色苍白地扶住何原卿,生怕他被打死:“叶小姐,你出手未免太重了些!” 太重了些? 邢筝冷笑一声:她就是往死里打的! “叶小姐?”喃喃轻念这陌生的称呼,何原卿勾唇,尾音微扬,眸子里闪出这大半年来从未有过的欣喜,熠熠闪光,“你我竟有婚约?” “呸!”邢筝蹲下,捡起一个石头狠狠砸过来,“我是你爸爸,但你我父子之情早已决裂!” 一声闷响,何原卿接住石子的手心,被钻出一个血窟窿。 是她。 纵观天下,唯有她如此好为人父。 邢筝:“我要解约。” 何原卿轻笑,心头忽生起试探的冲动。他垂下鲜血淋漓的手,明明吃力,却非要作死调笑,“倘若,我不愿画押呢。” 小小婚书,能耐她何? 她的话就是圣旨! 邢筝脸一抽,一字一顿:“那我就踏平夏国,亲手杀了你,再鞭你尸三天三夜,最后砍了你的拇指,替你画押。” 何原卿听罢,非但不恼,还肆意笑了起来。 爱之深,恨之切。 小肉包子今日多恨他,从前就有多欢喜他。 是他,亲手把她丢下了。 近大半年,他身在曹营心在汉。 他也知道,邢筝绝不会再见他。 越清醒,就越痛苦,越压抑,战场上飞驰饮血,也不过一瞬的遗忘,事后排山倒海,均将他淹没。 喘不过气。 喉头的血腥一口接一口涌上,他习惯性得一口又一口咽下。 双眸泛红,他抬首,凝视今日终又触手可及的红衣人。心里的那根弦,绷了几个月,终是嘎啦啦断了,痛过胸口的伤千倍万倍。 无关她是女子还是男子,他想在她身边。 这一刻,忽然意识到什么,何原卿甩甩手上淅淅沥沥的鲜红,展出一抹阴翳的笑:“这婚约, 我何原卿,誓死不退。” 作者有话要说: 邢筝:你只是长相好一点的雄性碳基生物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