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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dash;mdash;问题是,我到底做了什么?我的确窥视了你的举动,也曾经窃听,而且还散布不实的谣言,更趁你不在时潜入你的房间。但我可以发誓,我绝对没有捡拾任何东西。难道你那个白色面具、那个不是脸孔的脸庞亏傀儡,是不得暴露的秘密?若真是这样,只要你交代我别声张,就算我有再大的胆子也不可能说出去的,只要你下个命令,我绝对会守口如瓶。大哥,在此之前,我之所以会做出无聊的行为,真的只是想要成为你的同伙罢了,就算当个最低级的小瘪三也无所谓,我只是想体验一下血腥的黑道世界。 mdash;mdash;拜托你了解我的心愿。我的生活价值只有「别人」!二楼的乐团乐师与经常写信给他的峰子之间的事,就等于是我的事。我是无聊、小心眼的男人,没有女人,也没有胆识,只要住在楼下最边间的小白脸推销员抱着公事包出差,我也会跟着出差,他若是在酒店二楼抱着旅途上认识的女人,也等于我抱着女人。因此,这次大哥的幽暗秘密也等于是我的秘密。我只是希望你能稍微拉我一把,难道这样就必须在莫名其妙的状况下被杀死吗? 金造忍不住哽咽了,口中说着没什么意义的话。「大哥,这样太过份了。」 「过份?」男子惊讶似地笑了笑,「不会吧!那么,这件事就暂且不谈,先喝酒再说吧!这是我费心调制的!」 怀中的热气往上冒的同时,鼻孔里闻到的,确实是氰酸臭味。 「怎么啦?喝个一口不要紧吧?」男子端起自己的杯子,边暖和着双手,边阴森森地说。 mdash;mdash;完蛋了,就算如此表现出真诚,这家伙还是打算杀了我hellip;hellip;我为什么不摔破这掺了毒的酒杯?眼前,这男子凶恶扭曲的脸孔放大,金造只听到自己念着「我会被杀」、「我会被杀」、「我会被杀」的声音宛如夜快车般地驶向黑暗。 「喂,你要去哪儿?」这家伙的确这么说! 一瞬间,就在金造觉得背后匕首发光时,隔壁玄关突然响起叫唤「鸿巢、鸿巢」的声音。 金造好不容易回过神来。男子也在一旁疑惑似地静听。但是,他手上并未握着应该已经刺伤自己的沾血短刀,房间地毯上也没有滴落血污。 mdash;mdash;看样子,我还没被杀hellip;hellip; 玄关的访客迅速脱鞋上来,在走廊上大步摇晃经过这间房门前,接着四处敲响每个房门。当然,其他房间都没有人,不可能有人应答。随后,好像找到了在井边洗衣服的阿丰老婆婆,大声询问玄次的房间后,往回走来,开始用力敲门。 刚开始,玄次好像知道声音的主人是谁,却似乎想不到对方会找到这儿,神情比金造还更诧异,待听到敲门声,立刻迅速将地毯上的布料丢入壁橱,然后摆出警戒姿态,大叫:「谁?」 「是我,皓吉。」 也不知原因何在,突然造访鸿巢玄次的人竟然是八田皓吉。听到回答后,玄次慌忙从口袋里取出钥匙,小心翼翼地将房门拉开一道细缝。「姐夫,你是怎么知道这里的?」 32 瞋者之死 的确有鸿巢玄次这个人mdash;mdash;虽然在一番虚构或存在的争辩之后,牟礼田俊夫断定这个人绝对不存在。玄次不仅居住在本乡动坂坡道上方的公寓,更还是八田皓吉已故妻子千代的弟弟,两人之间有姻亲关系。知道这件事之后,亚利夫他们愕然了。但记得皓吉曾经发过牢骚说「内人的弟弟是个无可救药的流氓」,应该指的就是鸿巢玄次吧! 但是,对于冰沼家或其他事情一无所知的金造来说,皓吉却是能够让他渡过眼前难关的救赎之神。只见他迅速越过仍一脸无法理解皓吉为何会找上这栋公寓的玄次身旁,说了声「那我先离开了」,擦拭一身冷汗地逃回自己房间。有好长一段时间,金造全身乏力地趴在布料裁剪台上,一会儿,拖着身躯来到厨房,嘴巴搭上水龙头,狠狠冲洗整张脸,这才总算恢复了还是个人的感觉。之后,他慢吞吞地换好内衣裤,胸口的悸动总算平息下来。这时,他忽然又产生了想要窥知离开后,鸿巢玄次房间里有啥动静的念头了。 虽然只是擦身而过时瞄了一眼,却清楚看见对方是左手提着鞋子,腰间抱着包袱包,身上穿着皮夹克的肥胖男子mdash;mdash;感觉上像极了最近名气非常响亮的「力道山」的小一号家伙。听说是玄次的姐夫,金造当然是第一次谋面,因为在此之前从未见过。比这个更重要的是,那杯掺了氰酸钾的威士忌就这样放着,又是为了什么?如果被所谓的「姐夫」在不知情的状况下喝了,岂不就糟糕了?而且,凝神静听后,发现两人好像开始发生口角,很不寻常的话语片段传入耳际。 刚开始,金造站在自己的房间里聆听,渐渐地终于无法忍耐走出走廊。还好,隔壁空房间的房门像平常一样打开,于是他蹑手蹑脚地进入,耳朵贴在厨房墙壁上。 当然,即使如此费尽心机,由于所谓的「姐夫」是用快速的大阪腔调说话,玄次则是以低沉的声音回答,无从听出整个谈话内容,尤其是玄次,更是只能听到「别胡乱批评我姐姐」或「警方正在找我」几句。假设所谓的「姐夫」说的没错,那么应该是大约五天前,在玄次老家南千住发生阴森凄惨的杀人事件,而这位「姐夫」正在劝玄次勇敢出面自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