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皮文学网 - 科幻悬疑 - 献给虚无的供物在线阅读 - 第64页

第64页

    「牟礼田先生,我知道。」阿蓝眼睛发亮,「前不久在『读卖新闻』上有报导,很轰动呢!应该是西蒙middot;仙诺(Simone Sig)主演的吧?是什么样的杀人事件?」

    「命案现场是浴室,可是高潮却是后来挖出眼球的场景。影片一开始叙述一位非常残暴的丈夫。虽然身为学校校长,却堂而皇之强迫妻子与情妇居住一起,两个女人后来无法忍受,终于合谋将那家伙溺杀于别墅浴室的浴缸里,之后把尸体拖进车内,趁夜运回学校,打算伪装成不慎溺死在游泳池中。但不知何故,明明丢进游泳池的尸体消失了,即使放尽游泳池水,也未能发现。因此,事件演变成怪谈,本来应该只有两个女人知道的命案,开始有第三者知道,而且陆续发生不得不相信那男人依然活着的许多事情威胁着这两个女人。最后的场景则是浴缸里浸泡一具男子躯体,身穿命案当时的服装,那男子突然站起,自己挖出眼球mdash;mdash;虽然是义眼,结果心脏本来就衰弱的妻子因为这个冲击而晕绝。对了,听说红司也是死在浴室内吧?」

    「听起来情节的确有趣。」虽然一直没出声驾驶着不习惯的车子,久生这时终于开口。明明已经几年没见面的未婚夫回来,她还是不含感情地用感冒未愈的沙哑声音接着说道:「结果如何解释?总不会是纯粹的怪谈吧?」

    「当然!但是,我如果在此揭开内幕,届时电影进到日本上映,你们一定会觉得无趣。」

    「没关系,在这时候,只要能视为『冰沼家杀人事件』参考的内容,我什么都想听。」

    「真是的hellip;hellip;影片上有注明,就算看完整部片子,也不可将结局告诉他人。算了,其实很简单,那男的并未真的被杀害。也就是,情妇假装与妻子合谋,事实上,情妇与那男子早就为了杀害妻子合谋诈死。」

    「嘿,原来是这么回事。」久生颇为失望似地,「这件案子如果改变组合去思考的话,对冰沼家事件应该也是一大教训。但hellip;hellip;事件方面改天再谈。阿蓝,我带了一张不错的唱片,尤蒙顿(注:Yves Montand,19211991,曲风以法国香颂著称,为法籍意大利裔演员兼歌手)的hellip;hellip;里面有『Le Gal Rien』这首歌。」

    「真的?现在带着?」阿蓝笑逐颜开。

    从这时候起,经过七年后,尤蒙顿才出现在日本的舞台上。当时顶多只是在电台广播能够听到他的歌声,好不容易进口一张专辑,在银座的山叶唱片行总是造成乐迷抢购,所以说是喜从天降的礼物并不为过。

    久生尽管自豪,仍旧一副不太有精神的笑脸。「反正今天也没什么事可做了,你只要平安守住苍司就可以,至于专辑,以后绝对会送到你手中。现在就绕往目白,可以吧?」

    亚利夫听她这么一说,才注意到车子已进入品川的站前大街,车窗外开始有灯火流逝。

    车子抵达目白已经是十一点过后很久了,但苍司仍坐在二楼的自己房间,亦即昔日的「红色房间」床上等待着。久生因为内心早就决定要到事件解决之后才踏入冰沼家,因而表示因为感冒尚未痊愈,希望留在车上,但被牟礼田训了一顿后,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上楼打招呼。

    当然,她马上和阿蓝到隔壁房间听新专辑唱片,所以,陪伴老友重逢的只有亚利夫一个人。苍司下巴埋在棉被中,压抑地忽然恸哭出声。不是怀念也并非寂寞,可以想像那是因遗憾而泣的眼泪。若真如此,大概是这个视死亡如家常便饭的冰沼家怨孽,让他承受了一身的痛苦吧!

    「已经没事了。」牟礼田弯着上身,凝视苍司的脸,一个字一个字用力说:「因为我会解决一切。但你必须暂时离开这个家,看是要去伊豆,或是你也知道腰越的北小路先生的别墅?那里有玫瑰园,可以看到大海,而且应该有一座偏院hellip;hellip;」

    之后,又谈及处理这个家的方法和进度等私下的话题,因此,亚利夫有所顾虑地到隔壁的阿蓝房间。结果发现久生与阿蓝因为不想让唱针伤到新唱片,正在将歌曲转录到录音带上。只不过隔着一道墙,苍司因为一身承担冰沼家怨孽与枷锁而卧病在床,而这个房间则热衷于法国香颂的男女,却连音量也未关小地迷恋听着尤蒙顿的歌曲,实在是强烈的对比。

    在既甜美又悲伤的「Le Gal Rien」歌声回荡中,亚利夫茫然站立。

    回国后的牟礼田,接下来好像忙碌于某些事情,除了向亚利夫借用扼要记载的日记外,有一段时间毫无连络。后来因为告一段落,到了约莫十天后的二月二十八日傍晚,才终于有了连系,表示希望重新讨论冰沼家的事件。

    28 杀人问答

    这一年同样是暖冬,以往经常见到的早春风景,例如在风很冷的阴霾日子,灰色柏油路上摆放的卖花车上,重叠的花朵一起颤动的景象,仿佛已被遗忘了。尤其是二十日过后的那个星期,气温暖和得令人难以置信,花菖蒲陆续长出黄色和紫色花蕾,沉丁花的红晕也增浓了。

    前一个星期日,也就是众议院总选举的投票日,很难得下了一场小雨,不过到了隔天,也就就是将迈入三月的二十八日,一大早就开始倾盆大雨下了一整天,街上贴出的选举快报「确定成为民主第一大党」或「东京只有一位自由党」之类的粗黑大字,完全被吹成黑鸦鸦一团,被雨淋湿的免费号外丢在檐下。天空也是乱糟糟的,从中午开始有点微亮的天空,到了午后已转变为像是四月中旬气候的好天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