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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头巾走过来,很随意的抬手一枪,水手后脑勺中弹,栽在沙滩上。 卢振宇一个激灵。 红头巾语气很快的说着什么,士兵们收起懒散的神情,雇佣兵们把倒抗在肩上的步枪端了起来,排成稀疏的散兵线,这是打算搜山的架势。 他们并没有全体出动,而是留下一部分看守飞机,在沙滩上也安排了巡逻兵,剩下的人向丛林前进,虽然只有十二个人,但岛屿太小,花上几个钟头就能找到文讷他们,卢振宇拿出砍刀,抚摸着刀锋暗道:今天要见血了。rdquo; 敌人有热成像仪,又都是精通丛林战的专家,卢振宇不由得想到阿诺州长演的一部电影,他计上心来,用泥潭里的稀泥将自己掩护起来,以降低体温,天知道管不管用,有总比没有强。 十二个雇佣兵大大咧咧走进丛林,大概他们的情报显示要捕猎的人都是没有武器的平民,所以才如此松懈,但谁能料到,平民中也有杀人不见血的猛人。 这是一次很不正规的拉网式搜索,雇佣兵们说着卢振宇听不懂的方言,越走越近,他们心不在蔫,很随意的用枪管拨着枝叶,队形似乎越来越紧密,大概是发现了足迹。 一个士兵已经距离很近了,小卢满头大汗,他有些迟疑,该不该出手,如果现在出手的话,会被其他人发现,子弹扫过来自己可扛不住,死也就死了,大丈夫死在战场上是死得其所,但是文讷谁来保护。 忽然他感觉到头顶有凉意,原来是下雨了,午后的暴雨倾盆而下,没有丝毫的预兆,紧跟着在海滩方向传来枪声,肯定是路老师动手了。 我就知道到她不会死!rdquo;卢振宇士气大振,搜山的士兵全体转向杀回海滩,但是谁也没注意到,在暴雨中一个落单的士兵失踪了。 这是卢振宇第一次杀人,他准备再背后发动袭击,可是那个士兵很警觉,在他扬起砍刀的时候突然转身,两人在雨中面对面,互相看得见对方的五官表情。 这是一个年迈的东南亚男人,如同他手上烤蓝斑驳的加兰德一样老,热带的阳光和悠长的岁月在他脸上留下刀砍斧凿般的痕迹,眼角密纹满布,一双眼睛黯淡无光,是灰色的,如同煨熟了的螺狮肉,也许他是被迫加入了海盗,也许他家里有病重的妻子需要医药,也许他有个女儿,有个孙子,有个海边的小窝棚,但这一切都不再重要,此刻,这个贫穷的东南亚老汉仅仅是你死我活的敌人。 砍刀呼啸而下,劈在士兵左侧脖颈和肩膀位置,因为用力过猛,钢口良好的砍刀直接劈到肋骨,整个人差点被劈成两段,暴雨滂沱,士兵没吭声就死了,血顺着雨水往下流走,很快分成数股,消失在雨林里。 杀人的时候,卢振宇有过一秒钟的犹豫,他是一个记者,长在新中国红旗下的少年队员,共青团员,又不是叙利亚阿富汗战乱中长大的孩子,打群架可以,他没有心理障碍,但是杀人,是杀自己的同类,将一个人的生命剥夺,多少都是有些心理阴影的。 卢振宇没敢去看倒伏在地上的尸体,他将枪捡了起来,顺手擦了一下溅了满脸的血。 一支来自于二战时期的加兰德半自动步枪,俗称大八粒,卢振宇只在博物馆见过这枪,从没用过,但军武宅的属性让他快速学会了使用此枪。 海滩上的枪声还在继续,雇佣兵们匆忙回援,没想到背后又有黑枪打来,卢振宇爬上一棵树,居高临下瞄准最近的人开火,他瞄的很准,但是这把饱经沧桑的爷爷辈的步枪膛线已经差不多磨平,瞄的准不代表打得准,子弹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卢振宇索性一口气把剩下的七发子弹全打了出去,不图打中人,就图个气势。 一声脆响,弹托飞出,八发子弹确实把雇佣兵们打乱了,他们两面受敌,大呼小叫着在雨中卧倒,朝卢振宇射击的方向开枪,自动步枪的扫射打的枝叶乱飞,卢振宇急忙跳下树来,匍匐逃走,他总算明白打仗是怎么回事了,就是倾泻弹药,谁的人多,谁的枪多,谁就是老大。 对讲机里没有声音,老张哥有经验,知道自己在战斗,不会随便发问打扰,但卢振宇很想给他们一些士气,于是说道:张哥张哥,我抢了一支枪,路老师也没死hellip;hellip;rdquo; 对讲机没声,雨水太大,浇坏了。 卢振宇只能单兵作战了,此时海滩上的枪声已经停了。雇佣兵们全都撤进了建筑物废墟,从外部看不到一个人影。 暴雨戛然而止,卢振宇身上的泥水也冲干净了,他手里依然端着加兰德,枪里没有子弹,刚才太过慌乱,竟然没去搜士兵身上的弹药包。 片刻后,枪声再起,这回卢振宇看明白了,是废墟和码头之间在枪战,应该是路老师他们占领了码头,夺了几支枪,但不知为什么没直接把水上飞机开走。 枪战打的不紧不慢,雇佣兵们打的都是点射,码头方向半天才发射一枪,过了许久,红头巾大概是不耐烦了,指挥士兵发起进攻,他让两支自动步枪火力掩护,其他人两翼包抄,一边弯着腰往前推进,一边开火。 还是那句话,谁的人多枪多谁就是赢家,无论你的海豹队还是索马里民兵,路老师他们被压得抬不起头,眼瞅着就要被人冲到跟前了。 在热兵器面前,别管你受过多少训练,流过多少汗水,别管你的腹肌线条多么清晰,人鱼线多么优美,别管你会说多少国家的语言,精通什么航海潜水,你都会被一个猥琐的猴子一样的东南亚海盗毫不犹豫的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