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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那年,最落魄时的舅舅,强撑着满不在乎说,哪有丈母娘住女婿家的,不然生我这儿子干嘛? 秦泽当时看舅舅就像看煞笔,多年后回想起来,有点佩服。 存在多年隔阂的表兄妹在厨房相顾无言,最后许悦低声道:表哥,我来烧菜吧,你帮我洗菜。rdquo; 秦泽摇摇头:不用,我会做菜的。rdquo; 许悦歪着头:你小时候从来不进厨房。rdquo; 秦泽笑道:多少年前的事了,我现在不一样了。rdquo; 许悦黯然的低头,是啊,十年,差不多十年了。 别愣着,帮我洗菜。表哥给你露一手。rdquo;秦泽拍拍她脑瓜,小时候的习惯,许悦皱了皱鼻子,出奇的没反抗。 打燃煤气灶,热锅后,倒油,秦泽瞅一眼洗完菜兼切菜的女孩,刀工很利索,想来没少做菜,她这个年纪的女孩,又生活在大城市,会做菜,很不错了。 过年衣服没买?rdquo;秦泽问。 嗯!rdquo;许悦抿了抿唇,装作不在意的语气:这么大人了,又不是孩子,不流行过年买新衣服。rdquo; 是没钱吧。rdquo;秦泽拆穿。 许悦:hellip;hellip;rdquo; 忽然感觉好委屈,表哥真坏。 其实也不是没钱,买件衣服的钱总是有的,又不是八十年代,不过家里负债累累,有个不靠谱的父亲,自己和弟弟又要上学,光靠母亲撑着,蛮辛苦,她自己选择不要新衣服。 陆陆续续烧了几盘菜,香气扑鼻。 许悦咽了咽口水,趁着秦泽不注意,偷吃了一口,眯着长睫毛的眼睛,满脸幸福。 好吃吗?rdquo; 好吃!rdquo;许悦:hellip;hellip;rdquo; 秦泽忽然想起一件事:你那个,那个hellip;hellip;嗯,女高中生雯雯,她还有欺负你吗?rdquo; 许悦摇头:没有,陈清袁经常找我玩,把我当姐妹,现在学校里没人敢欺负我。rdquo; 秦泽哦rdquo;一声。 许悦瞅瞅他,表哥,陈清袁大概是喜欢你哦。rdquo; 秦泽面不改色:去掉大概。rdquo; 许悦呲牙笑道:变着法子在我这打探你的消息,还要我约你出来玩,就是不知道她自己为什么不敢约你。rdquo; 秦泽叹口气,她还没放弃啊,有一个总想和他发生点什么的JK,想想,蛮得意,但更多是负担。 感情的负担。 你爸今年不出去浪了?rdquo;秦泽道。 谁知道呢,rdquo;许悦撇撇嘴:我知道他是躲家里来避债的,那天他在外面打电话,我偷听到了,说过完年就还钱,一定还钱。又不知道在外面欠了多少钱。rdquo; 说着说着,她眼眶里就蓄满泪水,哽咽道:他总是这样,以前和妈妈说,最穷不过讨饭,不死总会出头。rdquo; 秦泽一愣,心想,舅舅莫不是网络鸡汤看多了,这句话满满既视感。 还说赚钱了,就让家里过上富裕的日子,他说他已经积攒很多经验了,距离成功只差一步之遥。rdquo; 秦泽忍不住道:这都是错觉,人生三大之首:我总能出头。rdquo; 许悦:hellip;hellip;rdquo; 被他噎了一下。 许悦道:那至少他回家了,只要安安稳稳的找份工作,迟早会苦尽甘来,等我大学毕业,找到工作,也可以为妈妈分担压力。妈妈和他,再加上我一起工作,日子总会越过越好。rdquo; 秦泽摆摆手:不存在的,你爸什么德行,我十岁那年就看明白了,你十七岁了,还没看明白?江山易改本性难移。rdquo; 许悦愣愣望着他,眸子里的水雾越来越浓,忍了忍,没忍住,哇rdquo;一声哭出来。 手背抹着眼泪,可伤心了。 诶?好端端的哭什么。rdquo;秦泽一脸懵逼。 因为日子没法过了,rdquo;许悦哭道:绝望!rdquo; 希望就在前方,不要绝望,rdquo;秦泽摸摸她脑袋,纳闷道:都十来年了,现在才绝望?你反应神经如此绵长?rdquo; 哇~我不帮你洗菜了,我要找大姑。rdquo;许悦拍开他的手,边哭边往客厅走。 刚走到门口,就被秦宝宝堵回来,秦宝宝茫然道:你哭什么?rdquo; 姐妹俩的打扮,差距甚大,秦宝宝精致的仿佛白天鹅,许悦则是灰姑娘。 有句毒鸡汤怎么说来着:灰姑娘之所以被王子看上,因为她本来就长的漂亮。 所以那些幻想自己是灰姑娘的姑娘,先照照镜子。没准你其实是丑小鸭,哦,丑小鸭都不算,人家至少是天鹅的基因。 人生处处充满绝望。 表哥欺负我。rdquo;许悦哭诉道。 秦泽懵逼,都不知道为什么,一头锅就甩在头上。 干什么你,欺负悦悦,信不信姐姐揍你。rdquo;秦宝宝也摸摸表妹的头。 我没欺负她啊,她自己想起什么伤心事了呗。rdquo;秦泽道:你进来干嘛。rdquo; 有点饿了,进来找吃的。rdquo;秦宝宝看见桌上的美食,就把眼泪汪汪的表妹丢一边,抽出筷子,夹了几嘴,开心道:好吃。rdquo; 别吃太多,给大家留点。rdquo;秦泽背对着门,不知道许悦没走,一边炒菜一边说道:刚才悦悦说,舅舅回家来了,以后都不走了,然后她说,等她毕业找工作,舅舅也找工作,家里就有三份收入,日子会越过越好。rdquo; 秦宝宝:噗~rdquo; 她笑道:小姑娘想的好挺好,十来年了,舅舅啥德行,谁不知道。他亲妈,咱外婆都对他绝望了。哎,十七岁的花季,就是爱幻想。姐姐好羡慕。rdquo; 姐姐不用羡慕,悦悦十七,你十八。rdquo;秦泽吹捧。 那我岂不是要叫你哥哥?rdquo;秦宝宝嗔道。 不,我17.5岁。rdquo;秦泽不要脸道。 姐弟俩正聊着,忽然听见一声呜咽声,扭头看去,许悦抹着眼泪,夺门而出。 她没走?rdquo; 呃,没注意,完犊子。rdquo; 秦泽:hellip;hellip;rdquo; 秦宝宝:hellip;hellip;rdquo; 对了,舅舅这件事儿,咱们要不要帮?rdquo;秦宝宝道。 帮,当然要帮,但不能无限制无条件的帮忙。rdquo;秦泽道。 秦宝宝眼珠子一转:要不你派人伪装一下,把他沉黄浦江去,快憋死的时候再捞出来,他下次保准老实。rdquo; 秦泽想了想,轻声道:姐,那是咱亲舅舅,过分了吧?还有,沉黄浦江这个梗,你哪学来的。rdquo; 秦宝宝:曼姐那里学来的,她的口头禅,真奇怪,老喜欢把人沉黄浦江。rdquo; 秦泽心说,你也好不到哪里,真奇怪,老喜欢说我是蛆,还是黑心的蛆。 黑了心的蛆,快炒菜,发什么楞,我闻到焦味了。rd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