贰之章-(34)分裂

    白光逼得莎卜尼古拉斯开始退散。

    米斯特的光填满了四周，墙面与天花板上的血泥为了躲避白光，迅速集合落回地面。

    翻腾血海渐渐缩减后退，最后露出双子的身躯，虽然大致维持着人型，但已经被侵蚀，全身布满红黑斑驳的伤痕，生死不知。

    零先生还被困在血泥中，一时无法脱离。

    米斯特发现身上爆发的白光能驱逐异形生物，于是降落在黑色物质与莎卜尼古拉斯交界处，希望能够帮助野兽。

    但是莎卜尼古拉斯卷走了野兽。

    吞噬的特性让它们彼此拆解不开，似乎只有分出胜负才能终止混合状态。

    米斯特仓惶地想扑进那团混合物质，西琉士见状瞬间靠近米斯特，从背后连着翅膀抱住她，要她冷静。

    「别急，我教妳，控制起源之光净化莎卜尼古拉斯。」沉厚声音使少女焦躁的心安定下来。他体内的虫王受到起源之光刺激，开始启动，让他本能知道怎么使用她的力量。

    「注意感觉我的引导。」西琉士双手生出金丝，连结在少女颈项，教她如何操纵。

    金丝的热流灌注少女，强烈白光凝束出无数光丝，如雨般洒落整个空间，所有触及的异形生物瞬间融雪似地消灭。

    双子身上的红黑侵蚀也迅速消失。

    只剩零先生。

    莎卜尼古拉斯还原成一团模糊血肉，缩在角落不动，那应该是奥德里奇剩下的尸体。地面留下一片黑色物质，如岩浆扰动翻腾。

    零吞噬了太多异形，现在非常痛苦。

    这比上一次的排斥反应还糟，它剧烈挣扎着想要回复黑狼型态，然后一再失败。

    米斯特跪在不成形的零之前，不断轻声呼唤。

    「零先生……拜托你快点回来……」

    野兽听见她，奋力集中精神力，半晌终于成功化成黑狼。它蓬松的毛皮变得一缕缕黏在身上，身形有些奇怪的扭曲，情况看来很不妙。   「小姑娘，妳总算愿意开口跟我说话了……」

    黑狼勉强坐着，拿冰凉鼻尖沾了她唇瓣一下，宛如她从来没有冷待过它。

    「对不起……」少女用力抱住它。   「我是大笨蛋，对不起……」

    黑狼低头在她颈侧轻咬了好几口，是它情绪激动时亲昵的表现。

    「没事，我不介意。」

    米斯特满心愧疚，正想捧住野兽的脸亲吻，但是下一刻，异变陡生。

    零整个粉碎了。

    事情发生在一瞬，黑狼身体化为黑色粒子，飘散消失，只留下一颗狼头，落入少女怀中。

    橘金色眼眸失去光彩，生机全无。

    米斯特抱着黑狼仅剩的头颅，仿佛整个世界刹那间支离破碎，呆愣地无法反应，彻底崩溃。

    ◇   ◇   ◇

    赛柏觉得自己正躺在黑暗虚无的梦中。

    很久没有这么平静，头部长期的剧痛缓和下来，心中煎熬的躁狂也完全消失，处于一种安适宁和的状态，让他很舒适。

    放松飘浮之际，男人开始回忆一些事。

    十六年前，他于火神弹的攻击中幸存，算是一切的苦难的开始。

    榭尔德并不晓得，那一天碰巧启动空间跳跃后，他们三人发生过的事。

    他们都死了。

    正确来说，是双子死了。

    当时意外跳跃到深空宇宙，西琉士几乎炸掉半边身体，伤势重得必死无疑，却靠着怨恨与必须活下去复仇的执念，吞噬了那只怪虫，挣扎出一条活路。

    或许，那该说是融合才对。

    怪虫巍然不动，西琉士灵光一闪，想起在某次的战场上，偶然看到的虫族吞噬现象，拼着最后一口气，凭恃身上具有虫族改造基因与强悍的意志，试图融合怪虫求生。

    结果他居然成功了。

    当他用精神力连接那只虫，怪虫突然像机甲一样打开腹部，把西琉士残破的身体收进躯壳里。

    至于赛柏为何会知道，因为，这是他断气前看到的最后一幕。

    他伤到头颅与颈脉，大量失血，榭尔德则是胸口破了个贯穿的大洞，已经停止呼吸。

    赛柏再睁开眼，是西琉士操控怪虫的躯壳，将他复活时。

    透明囊泡裹着他，感觉仿佛泡在蛋清里。

    赛柏转头，看见那只怪虫整个身体慢慢缩小，吐出第二个囊泡，包裹了榭尔德。

    这是在救治他们，强行复活已死之人。只是后来，赛柏有时会假想，如果他当初就这么走了，会不会比较好。

    他待在囊泡里亲眼见证了怪虫褪变，鲜艳紫壳裂开，里面钻出了肢体健全的西琉士，除了右眼留下一个黑洞，一切都完好如初。

    没多久，赛柏打破囊泡，恢复得一点也看不出伤痕。

    虽然有幸重生，他却预感事情没那么简单。

    榭尔德或许是死得太久，即使心跳呼吸正常，囊泡自动破裂后还是一直昏迷。二人在这荒芜之地找到坠毁的小型星舰，西琉士修复了它，终于离开小行星，然后因缘际会下，加入深空主宰的死亡斗士行列。

    赛柏与西琉士一起上了斗技场，很快便触发金瞳的完全状态，开始陷入疯狂。

    他无法控制另一个自己，那个讨厌的他嗜血、易怒、最重要的是，总是忍不住破坏的冲动，想要毁灭身边一切美好事物。

    赛柏有种分裂破碎的感觉，他已不再是原来的那个人。

    即便是对复活过程全然无知的榭尔德，苏醒后性格还是越来越阴沉   。

    接着某天零突然出现，西琉士也变了。

    赛柏隐约知道，是那只怪虫害的。

    它延续了他们的性命，留下可怕的诅咒。

    三人一兽在深空宇宙挣扎生存，他的情形时好时坏，滥交、酗酒、斗殴、服用成瘾药物……所有能够摧残自己身体的事情都做过。

    刚好那一年得到克莉丝朵的消息，榭尔德以为是她的影响，其实不全然，赛柏也不想告诉他真相。

    十六年来，他深受暴虐的精神疾病之苦。

    直到失语的米斯特，开始主动找他上床，才出现转机。

    每拥抱她一次，他的心就平静一些。

    那些脱序狂乱，似乎都随着注入她销魂肉体里的精浆，被她容纳吸收殆尽。

    他清楚记得，她每次来找他的细节。

    她会面无表情的等在他居住舱外，跟着他走进去，还不到卧室，就自己剥了精光。

    赛柏怎么可能不肏她？

    虫族之心使她身体不会受到损伤，根本是男人梦想中的恩物。

    他喜欢邪笑着抓住她，有时用尽所有技巧玩弄，有时不管她潮湿了没，立刻掏出物件挺腰就上。

    10吋的恐怖肉刃不用前戏，直接一插到底也没关系，她的膣穴依旧会温柔紧凑的吸吮那凶器，不停蠕动绞杀，赋予他绵长无尽的绝顶快乐。

    可惜她不再说话，即使到达顶端，也只能听到微弱哀鸣。赛柏会想像她是一只受伤的可怜小动物，遭遇他这匹恶兽啃噬吞食，然后咬着她颈脉，狠狠地将精液激射她蜜壶，害她抖着腰再度高潮。

    能相处的时间有多长，他就会做多久。

    他百无禁忌的享用少女，不只试过各种绑缚，后来甚至以竖瞳型态跟她性爱。

    在那个模式之下，男人的耐久力跟尺寸都再长了一阶。少女的花谷会被捣出大量白沫，宛如沾染破碎浪花，相当淫靡。滑嫩紧实的腹肌形状，因为男人深深贯穿而微微鼓起，隐隐显示着他在里面肆意撞击。

    他爱看这时的她，眉头蹙起，眼神空茫，仿佛迷路的样子。一对豪乳剧烈弹跳，肿涨的粉红乳尖上下甩动出两抹娇娆残像，然后他会命令她双腿盘住自己的腰，伸手握住那两团美好，低头吻她。

    再射满她。

    极致的几息之间，令他的躁狂平静下来。

    最近的一次，他深埋在她体内，紧拥着少女入眠。

    他竟然只出来一次就罢手。

    因为他发现，此刻安宁的感觉，比任何狂烈抽插还要舒服，仿佛抱着她，等于抱着整个宇宙最珍贵的宝物。

    赛柏觉得自己似乎痊愈了。

    所以当遇到了莎卜尼古拉斯，陷入绝境，赛柏才会率先开口要西琉士放弃双子，与榭尔德一同跳进血海。

    他不知道是否因为她而治好了癫狂的病，那时赛柏只想着，希望她活下去。

    他不像榭尔德跟零，与她有共同生活的回忆，他和她一向只有肉体交流，奇怪的是，这并不影响他也爱上她。

    说他因性而爱，倒是没错，应该没有一个男人能在抱过她之后，不爱那只金色妖精。

    他了解到，克莉丝朵跟她确实是两个不同的人，晨星的精神面其实很坚韧，米斯特则是跟她强大的战斗力成反比，心灵很脆弱。

    男人知道，在下了床之后，米斯特会偷偷流泪。

    明明不愿意还要跟他做爱的理由是什么？

    赛柏不懂她行为背后的目的，只是希望她别再哭泣。

    他没想到，到最后那一刻，自己会有点遗憾。

    他听到了榭尔德的遗言。

    这才发现，原来，他也有想对她说的话。

    如果相遇时，不是这样的他该有多好，他一定会像零一样，非常非常珍惜的对待她，逗她笑，让她每天开开心心的……

    很抱歉那样地伤害了妳。

    我爱妳。

    ◇   ◇   ◇

    少女死也不肯放开黑狼的头。

    西琉士于是抱着米斯特，与生死不明的双子一起传送回魅影舰。

    西琉士一回到战舰，立刻召唤机器人将弗克兄弟送进医疗舱。

    外伤很快修复，但是两人没有恢复心跳呼吸，脑波活动静止。

    医疗舱光屏显示生理状态判定，死亡。

    西琉士打开医疗舱，沉默注视双子。

    他的利刃部队，最后残存的两个兄弟。

    站在背后的米斯特拥着零的头颅，神情呆滞，显然精神崩溃了。

    他转身横抱起她，命令机器人载运双子，将人全部带到灰白之间。

    十六年前，他复活过弗克兄弟。

    而今，西琉士打算第二次，强将他们带回人间。

    当年有虫王的生命做为素材，这次，他有第十三从者。

    身负起源意志的米斯特。

    ******

    零先生掉头是向渣镜心爱的魔法公主致敬，

    有人察觉零先生是狼神加猫咪老师的综合体吗？

    下一回，争取完结。

    会是HE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