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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上谁都可能差钱,除了欢喜。 因为宋保家特地嘱咐了,所以他们去火车站之前还特意去了一趟他家。宋保家依旧忙得分身无暇,但阮心爱却将他准备的东西转交给了宋卫国。 倒也不是什么特别的,就是一些他让出差的同事帮他带的一些各地土产,都是一些吃的,还有一些实用的皮具。 到这会,宋卫国手里又多了一个巨大的包裹。 火车站,奚万里上车之前,却是突然往欢喜手里塞了一样东西,没等欢喜反应过来,他就已经大步走进了火车。 等到回了家,她将口袋里的东西拿出来一看,发现居然是一块婴儿拳头大小的玉牌。 这块玉牌她认识,打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就看他戴这块玉牌,因为玉牌大得出奇的关系,她还问过,当时对方回答说是他幼年大病一场之后他外祖父亲手给雕刻的,说是他的命牌,也叫护心牌,只要护心牌好好的,他就没事。 虽然当时奚万里说这话时是满脸的不以为意,显然要不是长辈逼着,他是如何也不愿意戴这所谓的命牌的,但是……从他后来一直戴着没有摘下来,就知道这命牌对他的重要性了。 把命牌交给欢喜,可以说是一种无言的承诺。 可是这会,欢喜却是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她第一个想法便是,虽然她不怎么迷信,但都重生过一次了,完全不信也不对。这万一要真是奚万里的命牌,他以后出了事算谁的? 奚万里可不知道欢喜的想法,进了车厢,他就觉得一身的轻松。如今该做的都做了,接下来,就是为了未来奋斗的时候了。 欢喜也不过就是纠结了那么一番,回到家后,就有更加重要的事分担她的注意力了。 相比起N市,云南实在是太远了,她要做的准备也要多上许多。而在这之前,她却是去找了阮心爱。 因为非常巧合的,阮心爱的父母如今也在云南。 “你说真的?”听到欢喜的来意,阮心爱整个人都呆住了,目光含泪道:“真的……真的可以帮我去探望我爸爸妈妈?” 欢喜点了点头,“只是顺便,心爱姐姐你不用有压力。” “可是,你去云南干什么,那地方……太危险了。”在兴奋过后,阮心爱很快就冷静了下来,意识到了这件事的不可为。 欢喜抿嘴笑道:“想去了就去呗。” 阮心爱闻言皱起眉头道:“欢喜你也不小了,虽然不急着找对象,但是不是找个工作稳定下来?”她担心小姑娘是特意为了她要去云南,也是真觉得这样往外浪的行为不太适合。 ——这个年代的人,他们的生活重心就是工作,一个人如果没有工作,那他就是不符合社会主流的,是能够被抨击,被看不起的。 她是真的很喜欢这个善良体贴的小姑子,所以希望她能够做一个符合社会主流的人,而不是遭受流言蜚语的侵扰。 而且……要是有人去举报…… “放心吧心爱姐姐。”欢喜抿嘴笑道:“我就是想要趁着年轻多出去看看,等到落了省城户口,我就会去找工作了。” 这话当然是糊弄人的,但她知道,要是不这么做,阮心爱是如何也不会放心的。 她不希望做违背自己心意的事,也不希望自家大嫂为难,所以就只能拖过一时算一时了。 : ☆、第201章 黄泥膀 天还没有亮,奚章纪就已经半眯着眼睛从牛棚里面钻出来了,一边搓着手,一边对着一旁一起过来担牛粪的马远山问道:“我那破手表彻底不动了,这会几点了?” 马云山的精神不比他好多少,耷拉着眉头道:“大概四点了吧,光看天色也就只能这么约莫着算了。” 奚章纪应了一声,倒是没再说话,两个老家伙合力将小山一样的牛粪一趟又一趟地推到规定的地点。要是不赶在天亮之前干好,那些兔崽子就要找他们麻烦了。 天将将亮,两人也顾不上一身的恶臭和汗,赶紧回了牛棚。 他们所在的地方是个大农场,牛棚不知凡几,都是给他们这些臭老九和劳改犯住的,奚章纪本来和儿子两人住一个牛棚,后来和马远山混熟了,便三人凑一个牛棚住了。反正牛棚也只用来睡觉,多一个人少一个人也不影响什么,有时候有孩子过来捣乱,多个人还能看着点。 才进牛棚,奚鹏程的咳嗽声就传来了,马远山皱起眉头道:“鹏程这孩子没事吧?要不叫老苏来看看?” 奚章纪摇了摇头,“算了,老苏有再大能耐,没有听诊器没有药,他什么也干不了,他媳妇刚刚流产,这会就不去叨扰他了。” 马远山闻言一顿,随即叹出长长一口气。 “爸,马叔,你们回来了?”奚鹏程听到动静从铺盖上爬了起来,喘着气开口道。 “你躺着别动,我给你倒点水。”见着儿子这般病弱无力的模样,奚章纪心里不好受,一边阻止他起身,一边从一旁还有些余温的破陶罐里倒出一杯子水递给他道:“喝点润润嗓子。” 他原来对着儿子是没个好脾气的,可这几年,却是一点脾气都发不出来了。尤其是这半年儿子发病以来,他晚上睡觉心里都是惴惴的,时不时就要惊醒,直到听到一旁儿子的呼吸声才觉得安心。 奚鹏程小口小口喝着水,开口问道:“爸,现在几点了?该开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