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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你的!”安安捶了他一记,笑着推开他,“行了行了,我眼睛不痛了。” 她要从后门进教室,陈澜二跟在她身后说:“欸,安安,你还不知道吧?我和景云深换了一下座位。以后,你就由我来罩了!” …… 景云深斜靠在前门门口,回头看着他们打闹,两道眉毛拧在了一起。 *** 也不知道他俩换座位,是谁先提出来的。 但不用在那样尴尬的告白失败之后,每天早上面对一张臭脸的景云深,安安打从心底里感谢陈澜二。 她决定彻底忘记景云深,就让他在自己心里坟头草高三尺,不过多久,就烂没影了。 也很感谢自己,没有把那次告白搞得大张旗鼓。 除了他们自己,和补习班图书馆里的那几册书,不会再有人知道,她栩安安,居然有过这样一段难堪的经历。 表白被拒,有什么了不起的? 那些给景云深塞了情书而未得到任何回应的其他班女生,不也活得好好的吗? 就这样坚持到周六的早上。 安安以为自己自愈能力很好,已然短时间内不药而愈。吃早饭的时候想到今天会在补习班里见到景云深,她拿着筷子的手就开始发抖。 配粥的腌萝卜只有一点点辣,她却红了眼睛,连忙抽餐巾纸擦眼泪。 她强忍下泪意,放下碗,要去整理书包准备出门时,她妈妈喊住了她:“安安,妈妈今天要和你爸爸出去培训,不能送你去补习班了。” 安安放下书包:“我可以自己坐公交车去。” “可是妈不放心你。”她妈妈异常温和地走到她身边,帮她整理了她额前乱糟糟的刘海,“今天就自己在家里做题吧。妈上周帮你向高中教研组的老师们要了好多卷子,都放在你的书桌上了。你尽量多做几张,回头,让你爸给你批改。” 她爸爸坐在沙发上看杂志,点点头:“今天就别去补习班了。我和你妈要培训一整天,中饭和晚饭,你妈都帮你做了便当,时间到了就热一下。注意用电安全。” 安安有一种自己被拉到午门处斩,一路游街心灰意冷,狗头铡都已经顶到了脖子,却意外接到皇上圣旨——他决定格外开恩,留她一条狗命的惊险刺激感觉。 她甚至觉得自己仿佛听到了“哒哒”的马蹄声,其中伴随着一道中气十足的呐喊声:“且慢!刀下留人!” 猛抱住沙发上的书包,她冲进书房:“那我现在就开始做题了!妈你帮我和补习班的老师请个假!” *** 一直做题到中午。 安安胡乱吃了些她妈为她准备的午饭,顺便翻着错题本复习旧知的时候,听到有人敲门。 “咚咚咚”连着好几声,好像有很着急的事情。 她走去开门,先在猫眼里望了一望,见是陈澜一。 她怎么找到她家里来了? 而且满脸都是汗,衣服领子上甚至沾染上了不少污泥。 见自己敲了许久,里面仍旧没有人开门,陈澜一又开始用力地敲门,呼喊的一声比一声急,“栩安安?栩叔叔?阿姨?你们有人在家吗?” 安安答应了一声,“澜一,我在家。” 她焦急呐喊的声音立即停了下来,“快开门!” 安安伸手握住了门把,稍稍用力一拧,泛着金属光泽的门把,却纹丝不动。 她又用力一拧,门把依旧不动弹。 外面的澜一又着急起来,“安安,你怎么开个门都要开这么久啊?!” 安安有点懵,尴尬道:“澜一,可能是我爸妈出门的时候,不小心把门给反锁了。我在里面,打不开。” 站在门外的陈澜一,忽然绝望极了地嚎了一声,“怎么办啊安安!你必须出来,现在只有你能够阻止他们!澜二他现在只听得进你说的话!” 安安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于是隔着一扇木门,先安慰她:“澜一,你别急啊,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门外的陈澜一已经哭起来了,她抽噎着:“澜二今天发疯了,带了我们市场里的那几个小混混,去找景云深算账。景云深也是神经病,澜二发疯,他不理他不就好了?现在好了,一群人在小公园里打起来了。安安,怎么办呀,他根本不听我的。我怕他们再闹下去,会闹出大事情!” 陈澜二带着人和景云深打架? 安安吃惊地眨了眨眼睛,以为自己听错了。 几秒后,她也急了,“有没有搞错啊?!他们一群人打景云深一个?陈澜二发什么疯啊,他要是真的把景云深打伤了,我永远不会原谅他!” 她用力拽了几下门把,自知无用,又手忙脚乱地去找钥匙。 可她心慌意乱,哪里还找得到? 翻遍了家里所有的抽屉,都没有见到大门钥匙的影子,安安无力地跪坐在玄关处的地面上,捂着脸,也要哭了,“澜一,我找不到钥匙,我出不来。要不你报/警吧,只要能够阻止他们打景云深,怎么做都可以。” 门外原先着急极了的陈澜一,现在似乎已经很冷静了。 她冷着声音说话:“栩安安,你没有良心。” 隔着木门,她的声音听起来又冷又远。 安安“啊”了一声,又听她说:“你知道我弟弟为什么要打景云深吗?还不是因为你?还不是因为景云深拒绝了你的告白?你不知道澜二不允许任何人欺负你吗?你还想要我报/警?报/警以后,事情闹大,澜二被学校处分,甚至开除,你就开心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