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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她妈妈,一直都没有把在补习班遇到了他曾经学生的事情告诉他。 安安抱着笔记本和一沓试卷回自己房间,关上房间门前,听到她妈妈说:“景云深他叔叔,就以前我们大学,教专业课的那个景老师,患了不孕不育的毛病了呀。小林一直想要一个她自己的孩子,急得都快不行了……” 景云深他叔叔,居然,不孕不育? 安安震惊的同时,非常同情起景云深他们家这个家族里的中年男性来。 大哥癌症晚期,二弟不孕不育,他们家的男丁,莫不是受了什么诅咒? 然后开始担心,景云深可别迈上他们的老路,毕竟,无论是得癌症,还是得不孕不育的毛病,都挺凄惨的。 甚至开始纾解自己,倘若景云深中年以后,也像他的叔叔和爸爸那样,得了其中一种病,她也不会嫌弃,乃至抛弃他的…… *** “小井啊,吃完这一顿,我们就得到明年才能见面了。我不在的时候,你别乱跑,马路上那些汽车可危险了,千万别靠近它们。要是饿了,就去饭店前讨点吃的。但是那些看起来凶神恶煞的店主,你可别去!你放心,寒假的时候,如果可以,我会带着狗粮来看你的。” 唠叨完一大堆,安安放下手中所有的狗粮。拍了拍她之前用废弃的衣服,帮小井在公交车站附近的草丛中盘好的狗窝,上了公交车。 小井似乎知道自己要有一段时间看不见她了,没有像平时一样,她一上公交车,它就躲回灌木丛中,而是站在垃圾桶边,眼巴巴地看她离开。 安安转过身不再看它,眼睛有点湿润。 早就已经站在公交车上了的景云深问:“为什么不把它带回家里养?” “我爸妈不可能同意的。他们最讨厌长毛的动物。”安安把汤盅递给他,换回一张餐巾纸,“如果我贸然把小井带回家,它肯定会被他们扔到乡下处理掉。到时候,我就永远见不着它了。” 景云深看着低着头的安安,发现她额前的刘海有些乱,手在空中握成虚拳,又松开,“刘海乱了,理一下。” 安安小幅度甩头,算是整理了刘海。 他说:“你爸妈在你心中的权威真大。” 安安没听出他的这句话中,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颔首道:“是啊,从小,我就是不论什么事情,都听他们的。就连报考F大附属高中也是,其实,我原想去F市的另外一个高中。” 景云深听着,没有表情变化,“今天的考试还剩最后四门,加油。” 语气和脸色都是冷冷的,心意却是暖暖的。 安安感觉到受到了莫大的鼓励,又想到期末考试,如果自己能进年级前二十,就可以和他一起过生日,瞬间元气满满,“嗯!你也要加油哦!陈澜二最近疯了一样学习,说要考第一名,你可别被他超过去了!” 就像运动会,长跑比赛最后冲刺时一样…… 安安没好意思把这句话说出口。 景云深颔首,提醒她,“到学校了。” *** 学校把语文安排在最后考。 写完作文的最后一个字,画好一个饱满圆润的句号,安安放下笔,正好听到提示考试结束的哨声,由教室外响起。 原先安静极了的考场内,响起了“悉悉索索”的声音。 监考老师收卷完毕,安安整理着文具袋,陈澜二从后头冲上来,凭空做了一个投篮的姿势,“安姐安姐,你觉得这回考试,你能考第几名?” 景云深这个天才,居然能在考试前半个月,就大概押到期末试卷上的题目。早已将他给她的那本手写笔记本看得滚瓜烂熟,这次考试,安安其实感觉很好。 但她怕伤了陈澜二的心,所以过分谦虚道:“像平时那样的程度,应该能有吧。” 毕竟他那么用功地复习,想考年级第一名。 “安姐谦虚了。”陈澜二看穿了她,笑着说,“我的感觉就很好了,我觉得,我这回应该,不,是肯定,能考到第一名!” 景云深也在整理书包,安安朝后瞥了他一眼,看向陈澜二自信极了的笑脸说:“你确定?” 陈澜二摸着后脑勺笑了,“其实也不是特别确定。” 他拍拍她的肩膀,“我也整理书包去咯!今天晚上还得跟我爸妈去郊外蔬菜大棚进蔬菜呢!安安,寒假欢迎你来我们市场找我买菜啊!从今天晚上开始,我就是卖菜潘安了!” 安安笑着颔首,看见在另一个考场考试的陈澜一,丧着一张漂亮的脸,两手垂着,从教室前门走进来。 一见到她,她就把她抱了个满怀,声音里带着哭腔,“安安,怎么办呀,这一次,我肯定完蛋了。我作文没写完……” 还不是因为看脸(13) 陈澜一越说声音越低,安安感觉到自己肩头一片湿润,她是真的伤心得哭了。 伸手轻拍了拍她的后肩,安安宽慰她:“澜一,别这么伤心嘛,也许,最终结果,没有你想的那么坏呢?” 陈澜一吸了吸鼻子,摇摇头,从她桌面上抽了一张餐巾纸,拿在手里擦眼泪。 一面恍恍惚惚地往自己座位上走,一面低声说话:“不会的,我连作文都没有写完,肯定考不到110分以上了。” 陈澜二整理好了自己的书包,“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姐,我还以为你要不及格了呢!不就没考到110分吗?这算什么事啊?!大不了,咱不读了,回家卖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