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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空墨白反应可比苏绾快多了,苏绾都没看清楚发生了什么就看到司空墨白一个移速,白衣便挡在她面前,丝丝墨发划过她眼睛,她霎时就被带离了方才的位置。

    “苏绾,你除了会爬个藤蔓以外,别的当真丝毫不会吗?”司空墨白幽幽地来一句,这会儿的眉头终于没忍住微微蹙起,为了不让越华有机可乘,他只好揽着她的腰把她当小孩一样地托在身上,一边避开荆条,一边划出霜刃。

    “我……”苏绾很想辩解的,但是她此时满脸煞白,一双杏眼浸满了惊慌,牢牢地用手揪着司空墨白的衣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况且正如他所言,她真的……干啥啥不行,发抖第一名。

    “那你告诉我,你留下来的意义是什么?”司空墨白当时只当是她人心软,哪怕平素怯懦了点,可好歹看着修为比他要深,既然都敢迟疑留下来,那危险来临时,总能使两招好用的,毕竟两个人总归比一个人好,他相信这个越华绝对不是这个地界最难对付的那个。

    可结果……

    他又开始怀疑此女究竟是不是真的九幽教中人,毕竟九幽教不至于出这么弱小的门生,参考先前她虚报神音谷,也是头头是道,对谷中事宜知之甚多,让人难以怀疑,这姑娘演技虽然不怎么样,但说出口的内容偏偏实打实让人难以挑出毛病。

    “我,不如我也试试?”苏绾很努力地克制了下自己颤抖的声音,战战兢兢地问道,心里想是不是也要拿矢奕剑出来吓唬下对面这女人。

    “罢了,就这样,免得我还得顾及你。”司空墨白从容道,把她腰身往上一托,突然翻身旋转,这会儿他没有去砍荆条,霜刃也突然停了下来,男人沿着荆条的轨迹凭空一转,往越华处跃起。

    女妖越华没想到他这般突然,大惊失色,荆条试图收拢回身以阻挡,可惜速度根本没有司空墨白快,男人借着剑上的神力,猛地俯冲而来,甚至无法看清移动轨迹,烛龙剑的寒气在还未碰到她时便已然贯穿她身体的每一寸部位。

    可是却在尖峰碰到她锁骨时,竟陡然停住了。

    司空墨白抱着苏绾旋身往后退了回去,剑身上的冰霜蓦地收敛。

    “你——”她刚开口就顿住了,结霜是从远处未回笼的荆条开始,迅疾蔓延到她腿上,深入骨髓,寒气的剧痛使得她多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她有些骇然,正当她以为自己就会这么命丧他手的时候,寒冰却突然到她胸口处便停了下来。

    “烛龙剑杀人,可从不靠刀锋。”司空墨白低冷着声音道。

    他掐着指捏着法决,对着她勾勾唇,“可是在等他来救你?”他把苏绾放了下来,他墨发也结了浅浅的冰霜,“那,在下,便陪姑娘在此处,等上一等。”

    这个他,指的是谁,苏绾云里雾里,猜了下,是想说此处地界那位四五千年的大妖吗?

    天啊,他们还要对付一个大妖啊,她怎么觉得控制住这位女妖已经难以招架了呢,尽管司空墨白看起来举止云淡风轻,一副从容淡定的模样,可是她身体紧紧贴着他,所以她知道司空墨白身上已经没有丝毫温度了,不止发丝结了霜,就连刚刚隔着他的衣服都能感觉里面透出来的寒意。

    她知道司空墨白这是如女妖越华所说的,正在耗损自己的身体来驱使烛龙剑,哪怕看着十分强大,可是却撑不了多久。

    苏绾回头看了看越华,这女人应是被烛龙剑的寒气冻得全身剧痛,她知道若是被烛龙剑气所伤,修为低的估计一剑就能毙命,修为高的也会对身体产生重创,而司空墨白乃是因为神魂特殊,才得以取得此剑并驾驭它,旁人自是靠近都容易被寒气所伤。

    “我觉得,你应该给她的手露出来,让她给我们施个法门,好让我们出去,你想打架我们出去打怎么样?”苏绾软糯糯地拉着司空墨白在旁边提了个建议,声音还带着黏糊糊的鼻音,眼角有些绯红,回头看了看越华,目光顿时定在了她胸口处。

    毕竟,你说被结冰的刚刚在人胸口处停下来,她难免觉得显眼,手指刮了下鼻子,脱口而出道:“为什么要在人胸口上停下来啊,是这样比较好看么?波涛汹涌?”

    什么波涛汹涌?

    “什么意思?”司空墨白皱着眉头看看苏绾,又回头看了看女妖,一时间竟没明白苏绾这话何以,还以为她虽然没有战斗力,但年龄摆在这里,或许有什么独到见解也未可知。

    至于为何在胸口处停下来,只是因为冰霜若是结到了她的心脏和妖丹,这女妖就会立刻死亡,司空墨白寻思着,她的用处还没到位,所以不打算让她死。

    “嗯……没什么,我觉得我们还是赶紧走吧,你师妹还在上面呢,你不担心吗?”苏绾又不是傻子,才不跟他讨论什么胸不胸的话题呢。

    司空墨白缄默了一下,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没用,像这种阵法的出口,十二个时辰只能用上一次,我们明天没等来,在下面息养的诸怀君便赶到了。”他勾了勾唇,声音冷冽,回头看着越华,“这般大的动静,在下很想知道是诸怀君是确定你死了才来,还是赶在你死前特地过来呢?”

    苏绾皱着小脸,仿佛雾里看花,丝毫不懂司空墨白在跟女妖打什么哑谜,可是诸怀君……诸怀……有点耳熟啊。

    “诸怀君跟诸怀江有什么关系吗?”她眼神有些飘忽,揉了下耳垂,一脸疑惑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