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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今日那家会太重要,险些把梅香给忘了。 “说了什么?” 提及梅香,赵氏态度冷淡,眼中浮现满满的蔑视。 那丫头一早盯上了大爷,甘心先灌了汤药去前院服侍,哪怕未必会被收用。这般有了二心的丫头她自不会再留。 若非如此,当初她会考虑将更细心灵动的柳香送过去。 “说是进了东苑还不若从前,见大爷的面数是多了些,但也只能干巴巴地看几眼,什么事都做不成。那梁姨娘瞧着好相处也上不了台面,可不动声色地就杜绝了她与紫云靠近正房的机会,不是省油的灯……” 柳香谈及东苑,语气便没了恭敬。那梁氏母女进府不足十日,夫人虽未招她拜见,心中却是厌恶憎恨至极。 所以,她才刻意贬低迎合。 “又不是没打过照明,她是何种货色,有几两重量,我很清楚。”赵氏情不自禁地一阵阴笑,左嘴角扬了扬嘱咐道:“稍后你寻个小丫头给梅香送个绣囊,提醒提醒她,谁才是她的主子。” 梁氏若省油,她早把那盏灯给灭了。 她想过梅香无用,可竟无用至此。 没摆平秦商就算,进个东苑日日挨着男人,还被个破落姨娘管住了。 “不知能不能把东西递过去呢。” 柳香见妈妈们都已出去,说话便大胆多:“夫人有所不知,听说大爷快将梁姨娘宠上天了,东苑所有事都是内部解决,从外边伸只手进去都难……您说大爷急着要分家,是不是想着要将梁姨娘扶正?” 这番话字字珠玑。 她这是给主子提个醒儿,还可在梁姨娘身上做文章,用以阻拦分家。 太太最恨梁姨娘避开汤药有了身孕,如此心机之人,如何能做她的媳妇?只要太太一力反对,便算是替夫人办了事。 大爷是孝子,想来不敢明着忤逆太太的。 “就凭那贱婢?” 赵氏这会儿是当真收了眼泪,嘲讽道,“我尚且不管她有无那资格,如今病中抽不得空,待我出了月子再收拾她!设法将你这话传至紫蓉耳里,让我那婆婆好好审核东苑里的新儿媳人选。” 这秦府中,也只那婆婆可与她同一阵线反对分家。听说已是大好了,何必闲着? 只要笼络好二爷三爷的心,再让婆婆去给大爷使绊子,她就不信这家能分得成! “等等,” 赵氏忽地叫住即将出门的柳香,待其转身侯着,才继续道:“叫雪珠开了库房,将去年从珍宝阁买的那架古琴送去四爷那里,就说是我这妻子替大爷送的。” 她并未忽略四爷今日的态度。 ☆、036 因诚信堂一聚,秦家各院人心惶惶。 东苑自是例外的。 秦晋遵从长兄所言,去母亲屋里待了片刻,粗略地将家会商议之事告知,尚未听得几句唠叨便如坐针毡,愁肠百结地匆忙离开。 历经十年苦读,岂能说不考就不考?他面上咬定主意不再参与科举,为的是一家和谐相处不分离,但若当真就此放弃,怎不遗憾? 可斟酌再三,也不过自寻烦恼,结局不会有任何改变。 从家人对此事的态度可知,分家绝无可能。 与其让长兄为这事辗转难安,苦思蹊径,还不如他去表明态度,就此了结。 秦晋如此想着,一出屋子便走路带风直奔东苑,丝毫不知自己已往母亲心里扔了个雷。 临近正午,东苑大门难得敞开。 他猜想是因长兄难得在家,那女人不怕有人上门刁难才一反常态。前几日他曾特意“路过”几次,所见的皆是大门紧闭,离得不远也未听闻里头有动静。 简直安分得令他起疑。 “汪,汪汪吃。” 进了院门便听见小侄女软糯的嗓音,秦晋侧头一望,果然见树下吊椅里探出只小手臂,掌心似是抓着个什么东西。 “狗狗不吃,猴子自己吃。” 是那女人轻柔中带着疏懒的嗓音,不过这开口便是狗与猴的,她也不嫌丢人。明明已有父亲亲取的大名,还叫什么猴儿? 把好好的女孩都叫凶狠了,猴一般地爱挠人。 “救命吃。” 小猴子见母亲拒绝,小拳头转向前方那挂在屋檐下的鸟笼,小短腿使劲要跳下吊椅去喂鸟。 梁辛干脆伸手抱起女儿,拉开胸前的披风将其裹了进去,只留个扎着冲天小短撮的脑袋露在外,与她面对面。 “猴子你看,汪汪是所有狗狗的统称,你和这只小狗又是好朋友,不如给它取个好听的名怎么样?”她点了点女儿冻红的小鼻头,语气温软地哄着,引导孩子参与喂养宠物的每件事。 养都养了,就培养责任感吧。 不过每次听女儿叫“汪汪”,总觉得是在学狗叫,十分别扭。况且这会儿小猴子一心想把她好不容易做出来的鸡蛋牛乳酥脆饼干分享给这两只动物,她得用转移注意力之法来阻止。 于她这毫无经验的“后妈”而言,婴儿辅食太有难度,能折腾这么点儿出来已属不易,怎舍得喂鸟喂狗? 今早失败了N多次才得了一小碟。 隐在门旁的秦晋听到此处,禁不住在心中叹息。 这女子跟个两岁的孩子啰嗦这么多,还真以为她能听懂不成?他有时被浩儿缠着,解释大半天都不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