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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阮三郎真欠赌坊银子,可未必就是一百两。 就阮家那点家底,把地和房子卖了,也不值一百两。 赌坊会让阮三郎欠那么多银子?真当赌坊傻吗? 所以,阮家既想他帮着还赌债,又想再讹他一笔银子,真是太不要脸了! 宋礼的脸色顿时难看至极。 胡氏心里咯噔了一下,也要给他跪了:“三郎他知错了,看在亲戚一场的份上,阿礼啊,舅母求求你,你帮帮舅母,救救三郎吧,舅母给你磕头了。” 世人重孝道,岂有长辈给晚辈下跪的道理。 铺子外围满了人,一个个伸长了脖子往铺子里瞧,对着宋礼指指点点。 宋礼的脸色更难看了,连忙把胡氏扶起来:“舅母,你先起来。” “你要是不答应,我就不起来。” 胡氏就好像长在了地上一样,真真是无耻至极。 她就是仗着自己是长辈,才敢撒泼耍赖,要是阮氏在,估计早把人扫地出门了。 胡氏跪着不起来,宋礼没法子,只得避开,谁知胡氏一把扯住他的衣服,哭嚎道:“二娘也不比阿楚大多少,正是花骨朵儿一样的年纪,要是就这么被糟蹋了,我,我也不想活了。” 宋礼额角突突地跳,求救地看向楚辞。 “舅奶奶,”楚辞上前,扶住胡氏的胳膊,“不就是欠了赌坊一点赌债吗?多大点事,地上凉,快起来,着凉了就不好了。” 胡氏还想耍无赖,但不知为什么,突然身子一麻,半点劲儿也使不上来,只能任由楚辞把她扶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胡氏惊恐地看着楚辞,吓得声音都变了:“你对我做了什么?” 楚辞盈盈带笑,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说道:“舅奶奶别怕,你不懂得做人,我做晚辈的,总不好让你丢人现眼,你放宽心在这里坐着,缓一缓,就有力气了。” 胡氏就是个欺软怕硬的,楚辞在她身上的大穴按了一下,所以才会发麻无力,她吓得要死,不敢再作妖了。 顾子阑忍不住朝她竖起了个大拇指。 像这种倚老卖老的老东西,他都想直接把人给扔出去了。 阮三郎心里急得不行,拼命地给胡氏使眼色,胡氏心里惊骇难抑,哪里管得上他。 楚辞问刀疤男:“你是四方赌坊的人?” “也不去打听打听,我胡三可是四爷跟前的大红人,识相的,赶紧把银子交出来。” “那你可知道你们四爷欠了我一万两?” 胡三像是听了个天大的笑话:“高四爷可是清河镇一霸,向来只有别人欠他银子,谁敢跟他讨银子,他欠你一万两?你特么逗老子呢?” 楚辞不疾不徐道:“我在四方赌坊押了注,他输了,拿不出银子,就这么一直欠着,要不是你今日上门闹事,我都快忘了。” “老子看你是不想还钱,在这里跟老子瞎扯吧,他娘的,你们到底还不还银子,不还,老子今天就要收他一只手做利息。” 第657章 太害怕了 楚辞道:“欠债还欠,天经地义,你回去告诉高四霸,阮三郎欠四方赌坊的一百两,我替他还了,剩下的九千九百两,给他两日时间,再不还,我可是要报官了。” 你特么还演上瘾了? 胡三半点也不信。 高家几兄弟都是清河镇的地头蛇,从他们的爷爷的爷爷那一辈起,就已经是恶霸了,他们生来就是恶霸,最凶恶的恶霸。 胡三叫嚣道:“给你脸了是不是?赶紧给老子还钱!这么大一个铺子,还想耍赖不成?再敢糊弄老子,信不信老子砸了你的铺子?” 铺子外,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隔壁胭脂铺的掌柜好心提醒道:“一百两也不是大数目,宋老爷,你还是把银子给他吧,你铺子里的家具,哪一样不止一百两?” 阮三郎一听这话,眼底的贪婪之色,掩都掩不住。 眼珠子骨碌碌地转着,又算计上了。 “都怪我不好,是我没本事,不能替家里分担,本想着赌两把,赢点银子帮衬一下家里,谁知道越输越多,还连累表叔替我还赌债,表叔,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会在铺子里好好干活的。” 这种浪子回头,痛改前非的把戏,最容易打动人。 谁又真的忍心去责怪他? 他的初衷是帮衬家里,只是用错了心思,本性还是不坏的。 明明就是想赖上宋家,可在外人眼里,阮三郎却成了知恩图报的好人。 楚辞简直要为阮家人的厚颜无耻拍案叫绝。 胡三不耐烦地催促道:“快点还钱!别给老子磨磨蹭蹭的,等我们四爷来了,可就不止一百两了!” “你想要多少?” “二百两!” 胡三本来想说一百五十两,但看着一铺子精美的家具,恨不得说个一千五百两,但他也知道这不可能。 不过来日方长,宋家这只大肥羊,休想逃出他的手掌心。 等胡三压下心底的贪婪,才发现不对劲。 问话的,根本不是宋礼,也不是楚辞。 而是高四霸!!! 胡三以为自己眼花了,用力地眨了一下眼,就看见高四霸推开人群,朝他走了过来。 胡三脸色煞白煞白的,腿软得险些都要站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