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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夫人把这方子拿出来给大夫一瞧,也没细说, 含糊地问了几句能不能吃, 大夫捏着胡须, 眯着眼看了半天,点了点头,说道:“虽然跟我平时开方子风格不同,但总的来说没有什么问题...” 一听到没问题, 贺夫人眼睛一亮。 其他的就没多问了, 赏了银子送走大夫后,贺夫人一拍掌, “快,赶快,将这方子送到侯府去, 一定要注意,不让任何人知道这东西...阿弥陀佛,希望这次能生个大胖小子...” 唉,如果不是剑悬在头上了,不然也不会出此下策,现在最要紧的是希望下一胎能真的生个儿子,没有儿子,贺夫人一点也不放心。 拿到方子,贺嬷嬷心思转了个巧,这全府的注意力都在少夫人这儿呢,贸然就开始煮药,肯定会被拿出来询问,必须要光明正大地煮就好。 贺嬷嬷首先想的是让云舒直接对外宣称说是身子虚,要补补,再说了这秋季天气多变,而且女人体质属阴,多多少少喝点补药也正常,但云舒却不肯,虽然答应了喝药,但这事还是在云舒心里留了痕迹,一想起来,心里就堵得慌,体质虚不就说明自己不行,身子靠不住吗? 云舒一下子能想象得到,府里的人在背后会怎么看待自己,想来想去,这就自己跟自己僵住了,说什么都不答应。 嬷嬷没得办法,只好换了法子,换个假生病的借口,这天气乍暖还寒的,得了风寒也是合理。 云舒想了想,扭扭捏捏了一下,确实是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了,只好答应了。 没过几天,主院就叫了大夫,然后传出少夫人得了风寒的消息。 这一下子侯夫人都惊动了。 平时身子都挺健康的,怎么一下子病了?之前累着了? 侯夫人得了消息,赶紧赶来询问情况。 “怎么照顾的?!”侯夫人质问道,“主子得了风寒,你们这都怎么照顾的?!” 屋子里众人都垂着头不敢吱声。 “娘,我没事,”云舒躺在床上,说道:“只不过前几天下午有些燥热,一时贪了凉。” 既然云舒开口求情,侯夫人也不会不给面子,而且自己也没想处置这些人,毕竟是云舒身边伺候的大多是从贺府带过来的,这些再怎么样贺夫人也不会亲手处置,不然就有点在打云舒和背后贺家的脸了。 所以侯夫人表面没有威慑力的训斥一番也就罢了。 伸手压了压云舒的被角,“你好好养病,别累着了,那嘉姐儿怎么...” 嘉姐儿还小,这风寒挨不得,侯夫人想着如果云舒照顾不来,可以先抱到自己那儿去。 本来就没病,云舒当然不舍得嘉姐儿离开自己,便说道:“不要紧,嘉姐儿放在偏室照顾,离我不会太近,有贺嬷嬷照顾,也出不了什么问题,娘,您就放心吧,我都安排好了...” “哦哦,好,行,”孩子的亲娘不肯离开孩子,侯夫人也不好强行抱走,“你安排好了就行。” 两人聊了些家常,侯夫人又去看了看嘉姐儿,便走了。 待到侯夫人走了,贺嬷嬷端着一碗浓浓的黑色药汁进来,小心翼翼递给云舒。 这苦涩的味儿只冲鼻子,不用尝,都知道苦得很,云舒端着药,皱着眉犹豫不决。 贺嬷嬷在一旁劝道:“少夫人快喝吧,一口气喝完,老奴已经准备好了蜜饯...” 云舒咬了咬牙,一闭眼,一口气喝完了药,口中苦涩的味道苦得云舒眉头紧皱,胃里翻涌,差点吐了出来。 贺嬷嬷赶紧递上清茶和蜜饯。 喝了清茶,吃了蜜饯才把苦味压下去,云舒闭了闭眼,长舒一口气。 贺嬷嬷端着蜜饯,脸上挂着讪讪的笑容,见云舒虽然皱了皱眉,但是并没有发脾气,心里松了口气。 云舒摆了摆手,嬷嬷就将空了的药碗拿下去了,在嬷嬷走后,云舒不禁抬起手摸摸自己腹部,睁开的眼睛里情绪复杂。 在正院东南边,这里较为冷清,除了必要的清扫,这里下人来往的少。 雪雁坐在塌前,依靠着桌案,摆弄着花瓶里的花枝,听着丫鬟来禀告,说少夫人病了,已经开始煮药喝了。 丫鬟不懂是什么回事,但这里面的弯道,雪雁怎么可能不懂,抬起手捏着帕子拭了拭嘴角,掩饰了一下勾起的笑容,随即又恢复正常。 本来嘛,这正室病了,她们这些肯定是要去服侍的,但雪雁心里知道少夫人根本就没病,况且按少夫人的性子,肯定心里烦着呢,不想喝药但又被逼着不得不喝药,雪雁就想看到一直持着贵女的傲气的少夫人是怎样被现实所迫不得不低头的。 不过,雪雁也有自知之明,现在少夫人肯定也不想见到其他人,但当丫鬟说西边院的侧夫人正往少夫人那边走的时候,雪雁眼睛一亮,这么好看的戏,就不得不去了,也不知道少夫人会不会出来见人。 随即,一甩帕子带着丫鬟就动身了。 果然,清渠和雪雁在外室坐了一会儿,贺嬷嬷就出来说,少夫人喝了药,精神不振,见不了客,请各位回去吧。 清渠其实都无所谓见不见,但正室病了,自己还是要来的,这是规矩问题,现在已经完成任务,便起身告辞了。 雪雁暗自瘪了瘪嘴,没见到相看的戏有点失望,不过好戏还在后面呢,便也利索地起身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