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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医生。”俞昭鼓起勇气看向温南屿,“我有个朋友需要一笔钱,我拿不出来,就问我哥要了。” 她背手而站,像是个认错的小孩子一样。小脑袋往下耷拉着,两旁的碎发不听话的跑了出来,遮着她的脸。 温南屿虽是心理医生,责职所在,需要安慰病人。可是唯有俞昭,他清清楚楚,抛开这层关系,他也想对她很好。可能是见过了太多肮脏的东西,俞昭在他面前,就宛如最纯净的玻璃一般,一眼便能看穿。 “我没跟我哥说实话。”俞昭微微抬了些头,“我跟他说是治腿要花那么多钱。” 温南屿抿了抿唇,声音带着几分懒意,“那昭昭要了多少?” 俞昭抿了抿唇,“十万。” 温南屿失笑,看上去挺聪明的一个小姑娘,偏偏在这种事情上跟个小傻子一样。且不说她在这里的所有开销,他都会有明细给俞燃。再者,十万治她骨折的腿,也只有她能编出来。 “是不是很扯?”俞昭当时也是脑子发热,一时编不出来就胡说八道了,“我觉得我哥肯定知道我在撒谎了。” 面软得很快,温南屿盛了出来,把火关了,这才侧身看着俞昭,“那俞先生后来说什么了?” “他说把钱转到你卡上。”俞昭眨了眨眼。 温南屿了然,“那我明天把钱转给你。” 俞昭松了一口气,对上温南屿笑意浅浅的眸子,莫名地觉得有些尴尬。感觉自己傻兮兮的一面,总是被他看见了。“其实我平时不是这样的。” “嗯?”温南屿的尾音往上翘了一些,还是懒洋洋的调调。 俞昭磕绊了一下,跟着温南屿出去,才继续说,“我平时……没有那么笨的。” “不笨。”温南屿就坐在俞昭身边,他转头的时候,视线灼热,偏偏又温柔得很,“很可爱。” 为什么能有人笑得那么好看? 俞昭心口漏了一拍,有什么感情开始不受控制起来。 …… 洗过碗,温南屿担心俞昭睡不着,哄着她上了床。 治疗渐入佳境,虽然还看不到太多成效,但俞昭明显比之前更放松了。大概是这边与国内很多不同,也不容易触景生情。这可能就是俞燃的目的,远离熟悉的环境,才能彻底的走出来。 “温医生。”俞昭把小脸埋进被子里,声音有些闷闷的,“这是我第一次骗我哥。” 虽然是为了朋友,但是俞昭却很愧疚。 温南屿把窗户关好,回头便看到俞昭闷闷不乐的样子。他放缓了声音,跟他说,“你们是兄妹,俞先生不会怪你。” “温医生。”俞昭喊他,“那你呢,如果有一天我对你撒谎了,你会怪我吗?” “不会,但是我不喜欢。”温南屿很认真地看着俞昭。不知道是不是灯光的原因,他眼里的温柔散了许多。 这个男人,连不喜欢都能说得那么温柔。 第二天早上,俞昭就收到了十万块的转账。只不过,汇款账户,来自俞燃。 所以……其实他应该猜到了,只不过没有拆穿她而已。而且,那么大笔金钱,即便是知道了她在撒谎,俞燃也没有深究的意思。 俞昭盯着手机里的转账信息,好半晌才把钱打进唐满的卡里。以前她一直觉得俞燃对她很冷漠,可是现在,俞昭突然觉得有些不一样了。 他们是兄妹,即便感情淡,可是,血浓于水。或许……她的哥哥真的只是不擅长表达。 这一边,俞燃刚结束录制节目,便看到手机上俞昭发来的消息:谢谢哥哥。 林生赶忙凑了上来,“燃哥,钱已经转了。这事真的不调查?万一……” “俞昭心里有数。”他的妹妹,不可能会做坏事。 在希本的日子比在国内轻松很多,俞昭早上学习,下午就去和吉尔夫人学习画画。刚开始入门都是,画的很丑。她经常画一个下午,最后却因为某个部分,整幅画都毁了。 一笔落,白色的窗纱下笔不匀,破坏了整幅画的美感。俞昭懊恼不已,却也没有办法拯救。 “别气馁。”吉尔夫人拍了拍俞昭的肩膀,“先吃点东西。” 俞昭看着画卷,不死心地又加了一笔。白色太淡,反倒是把底色给晕了出来。原本白色的纱窗染着底部的紫色,看上去比原来还要糟糕。 这下子,俞昭是真的放弃了。把手洗干净,这才和吉尔夫人在院子里喝下午茶。 这里的院子和温南屿家里不同,除了清一色的草地,还有五颜六色的花朵。不过因为天气的原因,已经不如一开始的那么好看了。就连回去的时候,也是一地的落叶。 “快入秋了。”吉尔夫人喝着小茶,靠在椅子上笑呵呵的,“伯特那老家伙去钓鱼了,等会你带两条回去,这种天喝鱼汤再幸福不过。” “这附近能钓鱼吗?”她记得这边也是有规定的。 “有的,只不过远一点,所以伯特一大早就去了。”吉尔夫人伸了一个懒腰,起身摘了院子里的几朵花。 俞昭抬头看着头顶的云朵,慢慢悠悠的移动着,懒懒散散的。 她好像开始喜欢在希本的生活了。 五六点的时候,伯特先生果然是满载而归,俞昭拒绝不了,只能提着一小桶鱼离开。一出院子,便看到不远处等着的温南屿和艾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