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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至看着他,半信半疑,不过顿时还是被哄开心了,那自己也算是特别的啦? 唐昊看她笑了,不由也弯起了唇角,“当时应该也没有别的想法,就觉得你那个眼神,我要给扔了,估计你得哭。” 什么眼神?夏至都忘了,只记得他抬眼看她的时候,眼神淡漠得像是没有丝毫感情的杀手,她就紧张得头脑嗡嗡的,莫名就觉得那副画难逃被丢的命运,还很沮丧来着,没想到最后他还带走了画。 夏至捏了捏他的脸,笑得很开心,“你还怕我哭啊!” 四舍五入也就是他对她也是一见钟情了。 夏至吧唧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开开心心继续去和沈思楠侃大山去了。 唐昊摇头轻笑,继续回复邮件—— 有空会带我太太去那边公司视察的,你会见到她的。只是不要再提什么凯茜啊瑞贝卡了,她听见,怕是要我命。 入院三周后,沈明瑾等到了进手术室的日子。 是个很普通的午后。 太阳懒懒散散,沉闷极了的空气,仿佛在憋闷着一场雨,病房外只有唐昊和夏至,两个人坐在等候椅上。 谁也没有说话。 夏至只握着唐昊的手,很紧很紧握着,仿佛这样就可以给他一点力量一样。 唐昊沉默着,想起很多以往的事,大抵都是九岁前的,他跟夏至说了句:“我不恨唐其琛,但一想到我妈,我就没法原谅他。” 唐其琛现在,倒也算是咎由自取了。 亲子鉴定结果出来了,唐嘉怡确实不是他亲生的。 至于是谁的,大概只有程静贤自己知道了。 程静贤眼看着无法挽留,到处接受采访诋毁唐其琛,光脚的不怕穿鞋的,骂得特别难听。没多久又消失了,或许离开津城了,或许只是藏起来了。 唐嘉怡崩溃了,她那么傲慢的一个人,怎么能忍受这种羞辱,听说前几天买了票,津城的一切都不要了,远赴海外了。 唐其琛丢了大人,好几天都是阴云密布的一张脸,一下子像是老了十岁,跟唐昊联系过几次,大约想从这个唯一的儿子身上捞取一点温暖,可惜唐昊最近只顾得上母亲,也懒得理他。 老爷子气得病了一场,唐家本身就名声不好,一家子商痞子,当年为了名声让唐其琛娶沈明瑾,结果倒好,搞得更乌七八糟了,出了丑闻,股票也开始动荡起来。 唐昊不关心这些,他只在乎母亲是否能从手术室平安出来。 从午后到天黑,又到天蒙蒙亮,期间下了暴雨,坐在走廊里都能听见噼里啪啦的雨声,像是战鼓,敲得人精神紧张。 期间灯灭过一次,他以为结束了,很快红灯又亮起来,跑进跑出的护士忙得恨不得飞起来,跟他们说,手术出了点儿意外,医生正在全力抢救。 夏至心咯噔咯噔往下沉。 不住在心里祈祷,千万千万不要出事。 沈明瑾太淡然了,就好像这只是个小手术一样,从来不露出一丝一毫的颓靡,免得他们担心,总是很温和地笑着,还反过来安抚他们。 唐昊大约是不想她刚领证就被迫接受他的坏情绪,从不在她面前表露担忧。 到了如今这时候,夏至才能切实体会到,这是个非常凶险的手术。 病危通知书下来的时候,唐昊在告知书上签字,他沉默着,很冷静的样子,手却是抖的。 夏至抱着他胳膊,很努力地想要给他一点温暖,可骤然间觉得生死面前,一切都变得很苍白。 夏至不能想象如果沈明瑾手术失败了,对于他来说,会是一种怎么样的打击。 也只到了这种时刻,夏至才越发体会到,自己真的是很爱很爱他,爱到连一点一点难过都不舍得让他有。 她恨不得自己有魔法,能让他妈妈能立刻好起来,让他紧皱的眉头舒展开。 …… “万幸,瘤体和神经没有黏连,剥离的还算顺利,只是令堂身体太虚弱了,养了这么久也还是弱了些,所以暂时没有脱离危险……” “意思是,手术顺利,是吗?”唐昊的声音有些干涩。 主刀医生看他过于紧张,摘下口罩露出一丝笑意,点头,“是,手术很顺利,你放心。” 夏至觉得唐昊紧绷的肌肉倏忽松了下来。 夏至也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像是在地狱门口走了一遭,猛然间发现后背上都是冷汗,她真的害怕,如果结局不好,唐昊会承受不住。 沈明瑾被送到了重症监护室。 唐昊神经松懈下来,叫夏至回去睡去,他在这里陪着。 夏至摇了摇头,固执地抓着他手。 “那你靠我肩膀上休息会儿。” 睡不安稳,仪器响了两次,每一次都是兵荒马乱,整个科室的医生和护士都提心吊胆。 夏至和唐昊更是悬着一颗心脏,生怕临门一脚又功亏一篑。 第三天终于从重症监护室挪到普通病房的时候,夏至陪唐昊回家拿东西,上了车,她骤然抱着他嚎啕大哭。 唐昊吓了一跳,抚着她的背,问她,“怎么了?” 夏至抽噎着,“没什么,就是突然觉得,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你,喜欢到心里装不下,地球装不下,宇宙也装不下。” 唐昊松口气,啼笑皆非,“那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