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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种不知名的情绪让他说每一个字都饱尝痛苦,菲利普只能一遍一遍重读地告诉自己要客观,自己也要像她一样做到保持脱离一切的理性。 “是的。” 京余充满距离感的展眉而笑,像是因为庆祝一件烦恼的终结,她伸手召来穿梭于人群的酒侍。 “既然基于心理学和统计学都得出了最佳方案,那我们就听从科学一回,还是做朋友。” 她从钱包里拿出纸币放在托盘上。 “随便给我们两杯什么吧,让我们向友谊致敬。” 爵士乐队彻夜不休地演奏着,这次是一首比较流行的曲子,'t Take My Eyes Off You,一时之间,酒馆里的人都跟着唱了起来。 菲利普听见京余在嘴里默念,她把英文歌词转换成了中文。 你因太过美好而显得不够真实,让我无法移开我的视线。 你像天堂般不可触碰,而我却如此渴望留你在我身边。 如果你能感受到我所感受,就么请你让我知道你所感受。 亲爱的,我爱你。如果这样对你来说还可以。 第20章 分道扬镳之后,男人和女人都在想些什么? 京余难以成眠,她像一只刺猬般在被子里蜷缩起来。 她知道睡眠不足会严重影响第二天的决策能力,反应迟钝,神思倦怠,理性告诉她应该抓住黎明即起前的每一分秒,闭上眼睛什么都不想,静静地听杏仁核分泌褪出的褪黑素像潺潺溪水般淌入神经。 她不断的从床上翻身而起去搜罗一切可以助眠的物件,她先在人中处涂了一点徐延去年从巴斯给她带来的薰衣草助眠膏,后来犹觉不够索性涂满了两侧太阳穴,插上香薰加湿器,戴上真丝眼罩,默忆着睡眠专家尼克 利特尔黑丝尔的睡眠环境建议,一项一项的去打勾,一项一项的去符合。 现在她整个人和整个房间都是薰衣草味的了,可京余耳边还是 BELL INN 酒馆里现场乐队余音袅袅的低音提琴。 “你还太年轻了。” 当他说出这句话时,之前的愉快气氛急转直下,荡然无存。京余感觉到自己内心又什么东西悄悄碎裂了一角。 事情怎么就会变成这样了呢? 她反复的复盘,尽可能客观的去分析,菲利普已经 32 岁了,希望进入一段以组建家庭为目标的认真关系,这是一个成熟男性正常的想法,这种想法甚至可以说是传统而高尚的,这表明一个个体的完全成熟,他愿意承担责任。她忽而感到抱歉,抱歉自己如此年轻,还没有做好稳定下来的准备。可能真是这种不稳定的因素在他的统计学模型中拉低了这整段关系的分值,让她成为了一个没有希望的高风险投资。 凭什么呢,她也可以很理性,她可以演的比他还要理性。用所有的刺都不动声色地扎向他,而她自己柔软的地方却快要痛死了。 是什么让菲利普恪守了绝对理性呢? 如果她再美艳一些呢?如果她的腿再长一些,长相再成熟一些,不要总是稚气地被别人当成高中生,烫着卷曲的头发,就像在 Club 里装成红裙飘飘的那样。如果她能够拥有第一眼就使得所有男性脑中都充满多巴胺的能力,他作为一个雄性动物还会在那个诱人的酒馆里合着诱人的爵士音乐与她大谈统计学上两人在一起的可能性吗? 他会不会二话不说就答应所有条件,像帕里斯不顾一切的劫走海伦? 京余翻身用枕头蒙住自己的头,所有的感情问题最后都会无可避免的被引向对自我本身的质疑,是不是我不够有吸引力?是不是我不值得被爱?这种想法像是灼烧神经的小火苗,一旦牵起就使得无数痴男怨女痛苦不已。她幻想菲利普心中存在一架天平,他将和她交往与理性思考的分量一同放上两侧称了一称,于是在这场博弈中京余的那一边输的一败涂地。 他已经说了自己想要得到一个有保障的未来,在计划中他可能会有一座三层楼带花园的典型西式小房子,身边站着一个德国女人,她可能会比他矮一点,但绝对不能像京余一样矮到仿佛只有他身高的一半,他不用每次环境稍微嘈杂一点就得弯下腰把耳朵凑近才能听清楚她在说什么。他强壮的右臂里会有半夹半抱着一个孩子,孩子会随他妻子一般金发碧眼。 他的妻子不用非常美丽,但脸颊两边一定有健康的红晕,一副强壮的身体,自信地笑着——像一个多山的德国地区能够毫不费力操持家务的牧羊女。她不会充满不着边际的幻想,每天为菲利普也为他们的孩子解决一个又一个实际的问题,保证他出门去上课前永远有笔挺的西装,雪白的衬衫,而孩子体面整洁又乖巧。她是每个男人都梦寐以求的妻子,和她组成的家庭就像是在风浪中搭上一艘结实且轻巧的橡木船,无法预测的命运海域里总是能够化险为夷。他病了她会端上加了姜汁的蜂蜜茶,他失业了她会毫无怨言地裁剪开销,总之他们的家庭生活是经得住任何未知风险的,菲利普的统计学模型一定对这样的结果非常满意。 哪里像她呢?沉迷于年轻的花火,和朋友们派对狂欢大呼小叫,追逐荷尔蒙在 Club 里朝男人媚眼直抛。菲利普心里一定默默的算过一笔账,假如那个晚上她遇上的不是他而是詹姆斯、安德鲁或者别的什么人呢?她一定抛下他就走了,她的确太年轻,并不是能够同舟共济的人,一个充满了不稳定因素,无法预测的混乱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