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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好端端的要剪头发?” “太长了, 工作不方便, 剪短了比较好。” 赵念然不疑有他,两人约在了她常去的理发店门口见面。赵念然跟这里的老板是朋友, 当即就把司莹交到了对方手中,郑重其事地表达了自己的意愿:“这是我最好是好的朋友,你可一定帮她剪好了。就她这张脸,你要是剪得好还能拍个照搁门前当广告,我保证你生意越来越好。” Tony老师自然是满口答应,但对司莹要剪掉一头长发的要求也颇有点心疼。 他拼命游说司莹:“这么好的发质全剪了可惜。你留这一头长发也花了不少时间吧。” “还好吧。” 司莹自己也不记得这头发留了多久。在美国的时候她就很少剪头发, 回国后也只是去理发店修过一次发尾。通常情况下她都是这样的黑长直造型, 上班的时候就拿皮筋扎起来, 简单方便好打理。 她其实并不是嫌麻烦才来剪头发,而是昨晚曾明煦醉酒后的举动给了她一个提醒。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她虽然也相信对方的人品,但她也知道男人一旦喝醉了, 就很容易变成另一个人。 曾明煦会不会像许多男人那样一醉变禽兽她说不好, 但还是防患于未然吧。 于是她坚决地跟理发师表达了自己的意愿:“不用染不用烫,剪短就行, 越短越好。” 理发师少了一笔又染又烫的业务有点遗憾,不过他对司莹的美貌还是相当有信心,思考片刻后就决定换一种思路。照着赵念然给的意见去操作, 力争打造出一款男人见了会心动女人见了走不动路的短发发型。 到时候拿来做店里的活招牌真是再好不过。 他从业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像司莹这么完美的脸型和五官比例。并且他可以肯定,这绝对是个天然大美女,不掺杂一丝一毫的人工痕迹。 赵念然也顺便洗个头做个护理。她跟理发小哥也很熟,洗头的时候跟人闲聊时对方就一直有意无意地打听司莹的情况。 她就笑了:“别想了,人家名花有主,追她的人从这里能排到城外。” “没想,就是头一回见这么漂亮的女生,肯定也跟你一样日子过得滋润,以后让她常上我们店来玩,我好好给她洗头。” 赵念然没有戳穿对方的小心思,只不动声色回了一句:“那可能不太行,人家工作忙着呢。” “她干什么的?” “法医,专门解剖尸体的那种。什么肠子啊心肝肺啊切开又缝上,还会煮头骨去肉,你们要不要聊聊?” 洗头小哥…… “呃不用了,就不打扰美女法医姐姐了。” 赵念然洗完头坐回去的时候,听见Tony老师正在跟司莹交流剪什么发型。Tony想给她剪一个迷倒众生的类型,司莹却讪笑着打断了对方的话:“不用了,越简单越好,最好是那种能让人提不起兴趣的。” Tony老师一愣,看向赵念然。后者也是一脸懵逼样:“亲爱的,你说的兴趣是那方面的吗?” 司莹冲她微微一笑,似乎低头应了一声。赵念然没听清凑过去想再问一遍,却见司莹在那儿跟人发微信。 看起来是个女生,好像还是个医护人员,因为她瞥见对方的聊天里提到了“诊所”两个字。 “怎么了,你要看医生?” “没有,队里定期的心理辅导,大家都要去的。” 赵念然一听跟她工作有关,就没再问下去。 司莹则飞快地回复了对方一句:【下次约在一星期后可以吗?】 队里有时候确实会给安排见心理医生,但并不会有定期辅导。她刚刚撒谎骗了赵念然,这其实是她自己约的医生。 每隔一段时间她都要见一见心理医生,这个习惯从在美国的时候就有,一直保持到了现在。 只是最近她感觉自己去的频率变多了,毕竟发生了那么多事。 司莹剪完头又跟赵念然在外面吃了顿饭,回家的时候已经快过九点。进屋的时候她没在客厅看到曾明煦,就以为对方有应酬还没回家。正要松一口气,二楼却传来了脚步声。 曾明煦的这套公寓不仅占了整一层,而且是复式结构。客厅挑高占了两层的高度,二楼有一个用玻璃围起来的工作间,曾明煦有时会在那里工作。 他这会儿应该也是在忙,手里拿了杯咖啡,椅靠在玻璃围拦上,居高临下望着司莹。 司莹知道他在看什么,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短发发梢,应酬似的问了对方一句:“我剪短发怎么样?” “不怎么样,更丑了。” 司莹暗暗松一口气,嘴上还挽尊了一句:“念念说挺好看的。” “她向来眼光清奇,所以你俩才会成朋友。” 这一点司莹倒是有几分认同。她这个人从小寡言少语,从小学起就是个过于成熟的性格,所以一直以来朋友都不多。跟同学不会交恶,但也不会走得很近。 只有赵念然,从小就爱粘着她玩,一直到现在也是。当年得知她去美国,赵念然在电话里哭得好大声。 想到这个朋友,司莹不由露出笑来。 然后就听曾明煦在上面轻咳两声,司莹便再次抬头,看见对方冲自己点点头:“虽然发型难看,多笑笑会好一点。以后记得多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