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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惊寒:“不用。” 聂月一样一样往外拿东西:“你这伤看着不严重,等过几天变紫了可有你受的。” “这个是管跌打损伤的,贼好用,”聂月抬起头:“快点脱衣服。” 晏惊寒:“……” 聂月眼神太诚恳了,真就是一副好心好意特意过来给你上药的良善模样。 晏惊寒:“这点小伤不算什么。” 聂月:“要不给你的伤拍成视频发给爸爸妈妈,我们一起评判一下这算不算小伤?” 晏惊寒:“……” 他低下头,默默将衬衫解开两颗扣子。 聂月往旁边蹭了蹭,拍拍自己身边的位置,俨然一副主人的模样:“坐过来。” 聂月把他肩膀上的衣服拉下来:“我怎么感觉我像在调戏小媳妇呢。” 晏惊寒:“你……” “伤了这么大一块啊。”聂月打断他,认真检查他的伤势。 光头的那一拳打得很鸡贼,打在晏惊寒肩窝,这个位置最容易受伤也最疼,聂月知道光头是故意的。 他们太损,晏惊寒怎么可能斗得过他们。 这一片整个都红了,高高的肿起来,一会儿上药恐怕会疼。 “又不是没看过,而且这又是上半身,大老爷们的怕什么呢。”聂月一边往自己手上挤药膏一边逗他。 “别人都不怕。” 聂月乐了,接着他的话说:“就怕我啊?” 晏惊寒没说话。 “忍着点啊。” 指尖带着凉意,把药膏涂在他的伤处,聂月动作轻,丝丝凉意顺着神经末梢传来。 晏惊寒往后躲了一下。 “别动。” 晏惊寒:“……” 聂月明白了,忍不住笑意:“怕痒啊?” 晏惊寒:“……你可以下手稍微重一点。” 疼也比痒强。 聂月坏,知道他怕痒之后动作更轻了,小指甲还有意无意挠着。 晏惊寒不禁皱起眉头:“我不涂了。” 聂月拉了他一把:“能不能别乱动,你不懂,这样的伤是不能使劲碰的,只能轻轻上,要不然你这小细皮嫩肉的就该疼了。” 聂月鼓起腮帮吹着凉气儿,尽量把药膏涂匀,晏惊寒总觉得他的嘟起一点儿的嘴唇离他越来越近。 像有一群蚂蚁在伤口上爬,又热又难受。 他的目光顺着往上,能看到聂月鬓边落下一缕碎发,卷曲成美丽的弧度垂下来,她的睫毛轻轻颤动,修长手指挖一点药膏,一边涂在他的身体上。 女孩子的手看着挺小,手指肚是淡淡的粉色,指甲剪得干净,手指很长,伸直的时候关节那里有个小坑儿,碰触到他的伤处,只觉得软乎乎的。 晏惊寒想起来握她手时的触感,好像确实挺软的。 “知足吧你,这是我第一次给人上药,要不是看你是因为我受的伤,你以为我会管你?” 晏惊寒心里已经形成了思维定式,只要是聂月说的话,他都要想一遍——她说的是真的么? 就在晏惊寒走神的时候,冰凉的指尖换了地方,顺着他胸前狰狞的伤疤,轻轻划了一下。 晏惊寒立即触了电似的站起身:“别动!” 聂月极其敏锐,立马知道这处伤疤不寻常。 “谁砍的你啊?” 晏惊寒皱着眉把衣服穿好:“与你无关。” 晏惊寒不想多说,收拾好药箱:“出去吧。” 聂月不走:“干什么,床上爽完了床下翻脸不认人啊。” 晏惊寒:“你能不能别胡说!” 聂月懒洋洋的翘起二郎腿:“我怎么胡说了。” 又开始了。 晏惊寒的语气严厉了一些;“下来。” 聂月这次很痛快的站起身,头顶差不多到晏惊寒下巴。 她歪着头,觉得怎么看怎么觉得不顺眼。 “干什……” 聂月伸出手,快准稳的钳住晏惊寒白衬衫最上面的那颗扣子,狠狠往后一扯。 线断了,扣子躺在她的手心。 领口开了,凸起的喉结完整的露出来。 ——这下顺眼了。 晏惊寒皱起眉:“你干什么。” 聂月勾起一个甜蜜的笑容:“你帮我打架,我给你上药,谁也不欠谁的。” 晏惊寒巴不得:“嗯。” “走了。” 倒是没想到她这次走得这么干脆,还以为她会再无赖一会儿的,晏惊寒抬起眼,只捕捉到聂月的背影。 心里像塌掉了一小块儿,有点空,莫名其妙的。 聂月顺着楼梯回到房间。 慢吞吞的点了支烟。 看到晏惊寒就总能想起在地下车库他站在她身前,帮她扛下拳头的画面。 聂月帮别人帮惯了,反倒是别人对自己露出善意会让她觉得很不舒服。 人情债太难还,她聂月一无所有。 要想还完就只能赔上自己。 忽然想唱歌了,聂月用手机软件开了个直播间,随便把手机杵在桌边,拿起自己的吉他。 脑子里响起的第一首歌是《北极雪》。 她用吉他弹出前奏,声音清冽疏冷。 “北极雪下在那头,寂寞不寂寞。” “谁的想念,是她的等候。” “你总习惯牵我左手,谁还能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