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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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府寿宴 一晃眼,又是好多日子过去了,天气也越来越热,好不容易挑了个多云的天,阿瑾出去走了走,湖里的荷花已经全都盛开了,一片连一片,美不胜收。 不巧就碰上了太子妃,冤家路窄。 太子妃这些日子可憔悴了许多,先是失了两个得力助手,后来又跟夏蝉苑那边拼上,结果不知哪里惹恼了太子殿下,整个东宫的人都被清洗了一遍,她现有的人手,已折了十之八九,元气大伤。现在看到阿瑾,那红光满面、无忧无虑的样子,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见过太子妃,您也来赏荷吗?” “瑾妹妹倒是有闲情雅致啊,到这里也半点不心虚。” “太子妃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看着这湖水,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那天要不是你挑唆,本宫的奶娘也不会被赶出宫去。”太子妃一脸的狰狞,“这段时间,本宫思来想去,才发现又着了你的道!” 阿瑾温声细语,“太子妃这话说的好没道理,是我让听竹去勾引太子殿下的吗,是我让你重罚听竹的吗,是我让竹嬷嬷对主子动手的吗?怎么能把事情怪到我头上呢。” “少在这里装无辜,每次碰到你都没好事,你敢说这其中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可能是冥冥中自有天意吧,不是有句话叫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吗,要是太子妃平日里脾气好一点,也不会发生这种事。”阿瑾的声音里充满了幸灾乐祸,又忽然恍然大悟道,“怎么,莫不是没了竹嬷嬷坐镇,姐姐的人手折损了不少,所以现在想找人撒气。” “你,贱人,你果然是故意的。”太子妃脑子里的弦一下子就绷断了,扬起了手想要给这个猖狂的东西一巴掌。 阿瑾直接截住了太子妃的手,紧紧地捏着她的手腕,“怎么,一向端庄得体的太子妃也学起了泼妇行径。” 太子妃没想到阿瑾手劲居然这么大,手腕被攥得生疼,向旁边吼道,“你们都是死人吗?还不给本宫拿下这个以下犯上的贱人。” 阿瑾冷冷的一个眼神瞪过去,却是没人敢上前了,听琴估量着自己这边几个,好像也讨不了什么便宜,倒是有宫人经过,可人家远远地就躲开了,没有帮手,听琴更不敢轻举妄动了。 “你们都聋了吗,本宫可是太子妃!”太子妃看着木头桩子一样的宫人,要气疯了。 阿瑾凑近了些,看着太子妃的眼睛,“姐姐还不明白吗,如今,除了你承德苑的那几个人,整个东宫,还有哪个奴才肯为了你这个太子妃得罪我这个瑾华夫人。” 阿瑾说完一把推开了太子妃,“时移世易,太子殿下如今眼里可半点没有姐姐了,你也要有点自知之明才是。” 太子妃好不容易才稳住了身子,听了这话,顿时悲从心中来,指着阿瑾的鼻子骂道,“本宫才是殿下明媒正娶的太子妃,你算什么东西,凭什么离间我跟殿下多年的夫妻之情!” “何必摆出这么一副委屈的样子呢,”阿瑾神色温柔,说出来的话却很尖锐,“难道当初姐姐是喜欢殿下才嫁进东宫的不成,还不是冲着太子妃的位子来的,怎么,权势富贵你拿了,恩爱荣宠也想一并占过去,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你……” “姐姐,清醒些吧,你不过是裴府和东宫联姻的筹码罢了,至于所谓的情分,你自己都不曾有,如何能要求殿下付出呢,天下好事不能都被你一人占光的。”阿瑾觉得越来越热了,懒得再和太子妃在这里逞口舌之利,反正这家伙也从不会意识到自己的问题,“姐姐,你就好好守着这太子妃的位子吧,其它的,莫要强求了。” 阿瑾扬长而去,太子妃抓狂地把路旁的花折了个七零八落,听琴缩着脑袋,生怕被迁怒。 —— 勤勉阁。 阿瑾又在绣着东西,这回倒是瞧不出来是什么了。 “主子,您最近怎么对刺绣这么感兴趣了,前日送了殿下一个荷包,今日又想做个什么?”金兰走近了些,看到布料上竟是一朵栩栩如生的牡丹花,非常逼真,“哇,好漂亮啊,主子,没想到您还有这种手艺。” 阿瑾看着针下的花朵,“枯燥的日子久了,总能学好几样手艺的。” “主子,您的日子要是枯燥,可叫其它人怎么活啊,光小皇孙一个就要把人闹得头疼了。” 阿瑾想到了儿子,笑了笑,“小孩子嘛,都很闹腾的,现在还不会说话,等再过些日子,还有得头疼呢。” “主子,你这是绣的什么?” “是一个扇面,我想做一柄团扇。” “内务府送来的团扇都很精美啊,您干吗要费神自己做?” “要送人的,总得诚心些。” “送人,送谁啊?” “一个故人。” 东宫现在可安宁许多了,往来都是些生面孔,每天都没什么事,宫人间的勾心斗角都少了大半,谁都不敢造次,生怕又有哪里做错惹着了太子殿下。 太子也清闲了下来,又来陪着阿瑾了,虽说很多事都还没完全处理好,但还是要一步一步来的。 阿瑾突然道,“殿下,妾听说,过几日,就是裴夫人五十大寿了。” 太子想了想,“是有这回事,下朝的时候裴大人还给孤提了。” “那殿下可准备好寿礼了。” “寿礼的事,自有太子妃筹备,毕竟是她的亲娘,肯定很上心的,怎么了。” 阿瑾看着太子,“殿下会陪太子妃过去吗?” “到时候看情况吧,若是有时间,还是要去一趟,”太子放下手中的书,“怎么,你是吃醋了?” “怎么会呢,那毕竟是殿下的岳家,您总要给面子的,”阿瑾走向了柜子,“您都冷落其他人好久了,仅剩的面子情总要顾及的,要不然岂不是得罪人?” “你这话可显得孤这个储君有点卑微了。”“殿下说笑了,妾怎么敢。” 阿瑾从柜子里拿出了一个盒子,“妾为您准备了一份寿礼,礼送双份,也显得您看重裴家啊。” “你呀,没必要如此的。”太子也不知该说她什么好了。 —— 裴夫人大寿,太子亲自到场,着实给裴家添了不少面子。裴阁老也稍微放下了心,虽说孙女不太受宠,可看样子太子殿下还是很看重裴家的,这就好,少年人风流也是常态,其他的事再想办法吧。 不光人到了,连礼物,太子都单独送了一份。 裴夫人惊讶的看着手中的团扇,“绣工可真好,这花,看起来竟像真的一样。” “是孤的瑾华夫人所做,您喜欢就好。” “原来如此,夫人当真巧手,谢谢殿下好意。” 太子妃原本因为太子亲自陪着她回娘家而飘起来的心一下子就跌到了地上,脸上的笑都要挂不住了。 等宴席过半,裴夫人不胜酒力想回去休息时,太子妃就追了出去。 “娘!”太子妃叫住了裴夫人,“把东西给我。” “什么东西?”裴夫人回头。 太子妃满脸的不高兴,“还能是什么,当然是那个贱人绣的破扇子了。” 裴夫人斥道,“容秀,怎么说话呢,那是太子殿下的寿礼。” 太子妃忍不住嚷嚷,“什么寿礼,分明就是太子殿下故意抬举那个贱人,她是个什么玩意,一个妾,凭什么给我这个正妻的母亲送东西。” “那你想干什么,扔了它,还是撕了它?” “难道不行吗?” 裴夫人很头疼,“容秀,你不是小孩子了,不能总那么任性,你毁了它,若是传出去,叫人家怎么想?是看不上太子殿下,还是藐视皇家?” 太子妃气不过,“不过是件上不得台面的扇子,谁会放在心上。” 裴夫人皱着眉头,“不论东西是谁做出来的,经太子的手送出去,那就是太子赐下的恩典,是我裴府的荣耀。事关太子就没有小事,你是生怕别人抓不住咱家的把柄是吗?” “娘,怎么连你也和我作对呢!连你也被那贱人蛊惑了吗!” “容秀,你懂事一点好不好。” “不好!果然,你根本就没在乎过我这个女儿,”太子妃只觉得全天下都在和她作对,“你都不知道我如今在宫里过得有多艰难,现在还要帮着外人。” 太子妃气愤地跑走了,看样子又要去找裴老夫人诉苦了。 “容秀。”裴夫人看着女儿远去的背影,烦恼极了。 —— 阿瑾神游天外地靠在柱子上,也不知在想什么。 金兰站在不远处,“主子好像闷闷不乐啊。” “今日是裴夫人的寿辰,太子殿下陪着太子妃去参加寿宴了,主子心里可能有点不好受吧,”白露猜测,“毕竟太子妃还能给母亲贺寿,咱们主子连爹娘在哪都不知道呢。” “是因为这个吗?”金兰走到了阿瑾身边,“主子,您是不是想念亲人了,您现在这么受宠,不如让殿下帮您找一找。” 阿瑾神色有些莫名,“有什么可找的呢,俗话说得好,远香近臭,保持距离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您现在可是太子殿下最宠爱的人,怎么说这种话。” “人心素来难测,世道如此,离得远远的,至少可以在心里告诉自己,他们其实都是很牵挂我的,留一个美好的念想就够了。” 再起风波 “你说什么,梁国公想把女儿嫁给孤?”太子觉得自己一定是听错了。 “虽然话隐晦了些,不过应该是这个意思。”祁明也一度以为是自己弄错了,都怪那梁国公,没事请自己喝什么酒,这种事直接找太子殿下说就好了嘛,非要让自己做传声筒。 “他莫不是老糊涂了。” “属下也百思不得其解,当初在边关的时候,您几次拉拢他,他一直推三阻四,甚至还火急火燎的给女儿订了亲事,生怕您赖上似的,现在可倒好,回了京城主动送上门来了。” “不对,梁国公几个女儿。” “一个啊。” “不是已经定亲了吗,那他哪来的其它女儿嫁给孤?” “这个,听梁国公的意思,是婚约已经没了,具体什么情况,属下也不清楚。” “那就先查清楚再说。” “是,属下再去查一下。” 只是,不等祁明查清楚前因后果,这件事就传得人尽皆知了。 原来,早前和梁国公之女梁嫣然定亲的那户人家骗婚,隐瞒了男方身患绝症的事实,现在人死了,梁嫣然也给耽搁了,亲事不好找,梁国公挑来挑去居然挑中了太子殿下。 什么?太子已经有了太子妃?没关系,梁嫣然一直仰慕太子才学,不介意名分。 祁明觉得一个头两个大,他不过是拖了几天,没给梁国公答复,怎么就满城风雨了?这是在干什么,这么迫不及待把女儿送进宫吗?二皇子还空着一个侧妃位子呢,五皇子还没娶亲呢,哪个不比东宫一个低级妃妾要好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