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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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阿瑾就悠哉悠哉地散步回了勤勉阁,太久没出门连路上的风景都变好看了,时隔这么久的第一次请安,阿瑾又一次大获全胜,生活真美好啊。 中午吃饭的时候,阿瑾一个人坐在桌边,总感觉少了什么,四周望了望,才想起来,“白露,殿下是不是好几天没来了?” 白露仔细算了算,“小主子的满月礼……又来了一趟……之后就再没露过面……整整六天了主子。” 阿瑾觉得不对劲,“明明之前每天都要来看澈儿的,总念叨着为什么还是红红的,怎么满月后变得白白胖胖反倒不来了?白露,你让心儿去打听一下,殿下那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心儿下午一脸怒气地回来了,“主子,原来五天前春晖苑过来截人了!有个小太监看到殿下半路被吴侧妃那边的芳草给截走了,之后不知发生了什么,殿下又很快面色难看地出了春晖苑,走得飞快。都怨奴婢,这么大的事竟一点没察觉。” 原来如此,阿瑾了然,难怪吴侧妃这几天都没睡好,原来是惹着殿下了。可她一向是个聪明人,怎么还会任由殿下匆匆离开院子呢,更何况好几天都不进后院,想来事情不小。也不对呀,殿下那个人,心眼说小也小,说大也大得很,什么事能让他发这么久的火,连澈儿都顾不上见了? 阿瑾看心儿一脸的自责与不安,宽慰道,“吴侧妃那边向来防的严,殿下那边口风又紧,你一时没察觉也是正常,不必太放在心上。” 心儿松了口气,“谢主子大度。” 阿瑾觉得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目光在儿子身上转了一圈,有了主意。 于是晚上太子就收到了一张胖胖的水墨小脚丫,快速地处理完了手头的事,到勤勉阁抱起胖嘟嘟的儿子晃来晃去。 眼见一切好像又都恢复了正常,乐公公提了好几天的心总算是放下来了。可算是过去了,求老天爷行行好,别再让这后院里的女人们搞出些出人意料的事了。 虽说太子殿下又总来勤勉阁了,可阿瑾又有了烦心事。不开心,非常不开心,阿瑾捏着腰上的软肉,照了照镜子,她现在可太胖了,身为一个舞者,这怎么能行呢。 澈儿在床上咯咯笑着,阿瑾总觉得儿子是在嘲笑她,忍不住过去捏了捏他的小脸,“我是因为谁才变成这样的,你这个小胖子,把娘也变胖了。” 白露一进来就看到阿瑾在搞怪,“主子您就欺负他吧,待会哭了可别恼。” 阿瑾讪讪地放下了手,又摸上了腰身,“还是要练舞了,要不然真成肥婆了。” “主子就算胖也好看,”白露打趣道,“太子殿下可没嫌弃过。” “身材走样,可就跳不了舞了。”阿瑾心里其实一直有个遗憾,就是两辈子都没能把自己最好的舞献给殿下,先前在边城,因为害怕出了变数,所以跳的舞还是前世那一支,这一世,殿下待她好了很多,阿瑾也终于有了机会,她想让殿下看到自己最美的一面。 阿瑾重新拾起了舞蹈,一开始还磕磕绊绊的,到后面就越来越顺了。勤勉阁这里充满欢声笑语,别的地方可有人愁着呢。 凤仪宫。 皇后无精打采的,做什么都提不起劲。青姑姑忧心道,“娘娘这是怎么了?” 皇后闷闷不乐,“本宫想孙子了。洗三礼的时候模样都没看清就被熙儿抱走了,满月礼又只匆匆见上一面又被抱回去了。周贵妃一有空就逗孙子玩,本宫这里,连面都见不上。” 青姑姑笑了笑,“奴婢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您想孙子了,传瑾良媛过来就是。” “可先前不是有了……那件事吗,现在本宫还怎么好意思开口。” “您是皇后,想看小皇孙天经地义,还要看一个良媛的脸色吗?” “可本宫心里总有点……” 青姑姑思量一番,“娘娘,不如这样,半月后就是庄婕妤的生辰了,您不如赐她个恩典,办个宴会,再邀东宫的妻妾们参加,她好歹是是五皇子生母,想见一见小皇孙也不算过分吧。到时候您再过去,不就顺理成章地看到孙子了吗?届时再与瑾良媛说几句话,双方都有台阶下了。” “能行吗?” “怎么不行,您是婆母,她还敢继续拿乔不成,和好之后,就能随时随地传召她,见到亲孙子了。” 皇后也觉得很有道理,就这么办。 于是太子妃很快就收到了庄婕妤的请柬。 “她没事给本宫发帖子做什么,不过一个婕妤,还想让本宫去参加她的生辰宴?”太子妃很是奇怪,她和庄婕妤没有来往的。 竹嬷嬷见太子妃一脸的嫌弃,提醒道,“不看僧面看佛面,您就是顾着五皇子的面也得去啊。” “可这上面还写着要见一见小皇孙,她算个什么东西,宫女出身,混到现在还是个婕妤,连奴才们都不把她放在眼里,还想看殿下的儿子,哪来的脸!”太子妃气不过,连一个婕妤也敢来下东宫的面子了。 “娘娘,她想看就看吧,反正又不是您的儿子,五皇子这几年在朝上也办了几件实事,皇后娘娘开恩赐下这生辰宴,想来也是看在五皇子的面上,您没必要平白得罪人。” “可那贱人能同意带儿子去吗?”太子妃可摸不准勤勉阁那边的态度,那人可不是个好性子的。 “她若拒绝,就是她的事了,可跟您没关系,咱们规规矩矩去赴宴就是。” “好吧,那就让听琴过去一趟。” 阿瑾突然接到要去参加庄婕妤生辰宴的消息,也很惊讶,还要带着儿子去,这也未免太奇怪了吧。 白露忍不住担心,“主子,这其中会不会有诈?” 阿瑾回忆了一下庄婕妤,发现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这位五皇子的生母一直在宫里默默无闻,后来就随五皇子去了封地,并没有搅出过什么事端。“总归人家特意邀请我了,若是拒绝,怕是要被旁人扣个恃宠生骄、目无尊长的帽子。” “可小主子……” “让靑宛贴身照顾,多注意些。” 阿瑾每日哄儿子、练舞艺、陪太子,过得很充实,再加上每天喝一晚靑宛特制的汤药,半个月后,阿瑾已经明显瘦了一圈,变回了以前的样子。 阿瑾照着镜子,心里美滋滋的。 唇枪舌剑 阿瑾一早就打扮起来了,她自进宫以后,就一直在东宫呆着,也就除夕夜宴露了一次面,那会儿为了澈儿还未施粉黛,这回算是她第一次正式的亮相了,可不能马虎,白担了这太子宠妾的名头。 “主子可真漂亮,今日定是艳压群芳。”金兰看着镜中眉目如画的美人,赞叹道。 “就你嘴甜,”阿瑾也高兴地很,“衣服就拿那件藕粉的吧,这样显得天真些,虽说要漂漂亮亮的,可也不能太惹眼,抢了庄婕妤风头可就不好了。” 金兰铺开了衣服,“主子就爱多想,奴婢可听说,东宫的妻妾们这回全都去了,一个个肯定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您不抢风头,有的是人抢,何况庄婕妤儿子都那么大了,怎么都比不过主子这样年轻貌美的小姑娘。” “能不能达成目的是一回事,去不去做就是另一回事了,这是礼节,总要让人看到心意。”阿瑾抿了一口唇脂,对今日的妆容很是满意,艳丽之余又带点娇俏。 庄婕妤的生辰宴摆在了御花园东边的暖阁。 说真的,庄婕妤直到现在还有点受宠若惊,虽说这宴会另有目的,可自己毕竟是得了这份恩典,让许多人都羡慕坏了。她以前从没办过生辰宴,都是花钱让御膳房做点好的就过去了,现在这场面也不知道该干些什么,只好坐在主位上一动不动。 庄婕妤的宫女看到主子这副样子,真是恨铁不成钢,这时候难道不应该好好招呼赴宴的客人吗,跟木头桩子一样杵在那,要不是还有五皇子,就这性子怎么在宫里活下去。 太子妃到的时候,人已经来了不少。只是放眼望过去,一个妃位以上的都没有,果真寒酸得很。太子妃皱着眉头,十分嫌弃,让竹嬷嬷递上礼物,寻了左下首的位子坐下了。 庄婕妤没想到太子妃还真来了,“太子妃,您来啦,快请坐。”待发现太子妃早已自行坐下,尴尬的很,又不知道该干什么了,只能翘首以盼,她这生辰宴可是替皇后娘娘办的,正主可千万不能缺席啊。 没一会,兰平郡主就过来了,看到太子妃又没心没肺地贴过去了,好像之前的嫌隙从来不存在似的。 阿瑾来的比较晚,一进门又是全场的焦点。阿瑾泰然自若,“恭贺婕妤生辰之喜,妾身也没什么好送的,只有一座玉佛聊表心意。” 白露把锦盒递给了庄婕妤的宫女,庄婕妤看着洁白无瑕的玉佛,很是惊叹,“这,这也太贵重了。” 太子妃见了那玉佛,又生了气,这不是太子殿下的东西吗,她一直想要来着,居然给了这贱人。 阿瑾甜甜地笑道,“婕妤为皇室延续血脉,于国有功,一座玉佛而已,您担得起。” “那就谢谢瑾良媛了。”庄婕妤没想到,这盛传嚣张跋扈的瑾良媛居然这么和气。 “知道您想看看小皇孙,妾身把他带过来了,” 阿瑾示意青宛上前。 青宛抱着澈儿走了过去,庄婕妤也没敢碰小皇孙,只凑过去看了一眼,“果真是个标致的,跟阿和小时候一样,又白又胖。” 阿瑾恭维道,“五皇子是澈儿的亲叔叔,自然像了。” “不,不,还是跟太子殿下最像。”庄婕妤可不敢随意攀扯,自家人知自家事,她的阿和地位可比不上太子殿下。 青宛抱着澈儿又回来了,阿瑾见东宫的人都坐在了左边,也只好走过去挑了个位子,然而刚坐下就听到旁边传来一句小声的“马屁精!” 阿瑾转头望过去,竟是好久都没见着踪影的兰平郡主,她见阿瑾看过去,也不心虚,讽刺道,“也不看看你献殷勤的是谁,白费功夫!” “郡主声音可以大点,庄婕妤怎么了?”阿瑾的声音倒是正常的很,只是对比兰平郡主就显得只有一个人说话了,惹的周围人都看过来了。 “你!”兰平见旁人看过来,不禁缩了缩脑袋,虽然私下里大家都瞧不起庄婕妤,可这是人家的生辰宴,她若毫不忌讳,传出去成什么人了。 “知道自己的话见不得人就不要说出口,免得招人讨厌!”阿瑾冷冷地说道。 “好了,都闭嘴,成什么样子。”太子妃喝道,阿瑾扭头喝起了茶,兰平也不吭声了。 到底是东宫的事,旁人见太子妃都说话了,也不好再打探什么,又该干嘛干嘛去了。 等人到齐了,礼物送完了,歌舞表演也开始了,大家就开始闲聊起来。 兰平郡主坐在位子上,越想越生气,这个瑾良媛,对着她和太子妃,从没一句好话,今天却去捧庄婕妤的臭脚,果然物以类聚,都是下贱的奴婢! 阿瑾见兰平郡主黑成墨汁的脸色,有些好笑,特意敬了一杯酒,“真是好久都没见着郡主了,别来无恙。” 兰平郡主看着阿瑾,咬牙切齿的,“还真是好、久、不、见啊,瑾良媛。” 自从太子放话不准她再踏进东宫一步,她在京城的贵族圈就彻底抬不起头了,每次赴宴都能听到旁人议论,只好躲在家里避风头。最可恨的是安阳侯府那边也拿这事做文章,说她品行不端,要不然太子殿下也不会下这种命令,每次母妃去商量婚事都被搪塞回来。这次庄婕妤生辰宴,她也是听说太子妃会来才过来的,虽说上次是被容秀姐姐连累了,可她在京城也没有其他的好朋友了,若是连太子妃这个靠山都没了,她可真是孤立无援了。 再看阿瑾整个人都瘦了一圈,荣光焕发的样子,更是嫉妒不已,第一眼看到的时候,她差点没认出来,突然就漂亮了那么多,老天真是不公平,给了这种人那么好的脸。 虽说这宴会是为了庆贺庄婕妤的生辰,可大家的心思完全不在她的身上,毕竟同在宫中多年,彼此都了解的很,这庄婕妤实在没什么看头。 还是这瑾良媛更值得关注,这个时候正好一场舞结束了,蒋昭仪端起了酒杯,“瑾良媛觉得这舞如何?” 阿瑾看过去,面带疑惑,她好像不认识这人吧,蒋昭仪有些尴尬,她好歹也是九嫔之首的昭仪吧,就这么没名气吗,“我姓蒋,位居昭仪。” “原来是蒋昭仪,有什么事吗?”阿瑾眨了眨眼。 蒋昭仪肚子里募的升起一股火,在这装聋子呢,耐着性子道,“听闻瑾良媛服侍太子前是个舞姬,想问问你对着舞有什么看法。” 阿瑾这才仔细看了过去,问这种问题,来着不善啊,难不成是周贵妃那边的人,“昭仪娘娘从哪听说的谣言,妾身入宫之前,只是个京郊的农户之女,得蒙天幸跟了太子殿下,怎么会跟舞姬有什么关系呢。” 蒋昭仪可不依,“可这谣言就是从裴府传出来的,太子妃,你倒是说句话呀,难不成是你们裴府的人故意抹黑瑾良媛?” 太子妃没想到蒋昭仪居然提到了裴府,她若否认这锅不就扣到了她娘家的头上吗,“此事的确不假,不过瑾妹妹现在是太子良媛,自是跟从前的身份天差地别了。” 吴侧妃攥紧了茶杯,这个蠢货,这种时候不一致对外,丢的就是整个东宫的面子。窝里再怎么斗都是自家人的事,让外人看什么笑话! 蒋昭仪的确是周贵妃一派的,太子殿下的长子生母从前只是个奴婢,这种事怎么看都不光彩,反正说几句话又不会掉块肉,还能看热闹,何乐而不为呢。 阿瑾没想到太子妃居然还来拆台,当初不是她自己给安排的身份吗,现在又要来刁难,“太子妃可是记岔了,妾身的户籍您见过的。” 兰平郡主插嘴,“你这是什么态度,一个小小的良媛还敢质问太子妃,谁给你的胆子!” “妾身哪里质问了,郡主可不要信口雌黄,妾身在陈述事实而已。” “什么事实,事实就是你本来就是个舞姬,怎么,自己也知道见不得人了。哼,也就是太子妃贤德,才容得下你,换做是我,早把你这等张狂的人赶出去了。” “郡主竟也知道张狂二字?” “你!”兰平郡主一下子站了起来,“你什么意思,想讽刺我吗!” “妾身绝无此意。” “不就是一时狐媚迷住了太子殿下吗,有什么可得意的,你这种人我见多了,有你失宠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