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节
吴苓说:“嗯,明天还有工作。” 于渃涵哀嚎了一声。 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房间里安静了很久,于渃涵睁眼看着黑漆漆的天花板,忽然说道:“你觉得这一次,我会坚持多久?” 吴苓没有回答她,她转头看了一眼,原来吴苓已经睡着了,显得她这样一句话仿佛在自言自语似的。 第62章 fi发单曲了,配合着丰富的物料放出,很快就席卷了各大社交平台。经过了许久的运营宣传,观众们似乎也接受了fi的设定。fi刚出现时,除了技术方面的炫目之外,核心本质还是一个偶像艺人的运作,确实有些人不太买账,认为这是资本新一轮的割韭菜。 毕竟“虚拟偶像”的概念已经炒了好几年了,找个厉害一点的画师做立绘,然后再找个有名的声优配音,一个存在在屏幕上的形象就可以收割不小的流量。更甚者,可以通过一些技术呈现在舞台上——这种方式,大家是见怪不怪的。 只是后来大家发现,fi确实是不同的。他只依赖技术本身,而无需有什么专门的配音专门的绘师去包装他,在舞台上也无需那些复杂的大型的全息设备。他的灵活性几乎与真人无异,效果好过传统虚拟偶像万千,最重要的是,只需要花钱购入一个终端设备,就可以将他完全拥有。 所以,风从的终端机价格就成了年初电子数码产品市场上的热闹话题。凭直接来说,一定价格不菲,毕竟开发成本摆在那里,而且这也不是硬刚需,一个新生的玩意也不存在什么信仰玩家,市场是非常陌生的,供求关系不好把握。而且这年头,大家对于实体产业的态度可以说是又爱又恨,优点是,只要货还能一直卖,那么就有钱进账。缺点是,不够轻量化,库存和资金周转都是很现实的问题。 于渃涵曾对王寅和花枕流夸下海口,要通过预售的模式平衡产量,并尽可能的压低价格,花枕流的态度不太积极,王寅虽然模棱两可,但见于渃涵如此这般,便也由她去了。他知道于渃涵不是那种信口开河的人,但还是私下里提醒于渃涵做好万全的准备。于渃涵当然知道这个道理,从技术到产品研发,从产品研发到销售,这都不是她一贯擅长的领域,所以她格外小心认真,中间和团队同事多次开会研讨,最终才确定下来的方案。 在此期间,就是结合fi本身的宣传点,以及和信游的合作内容的宣传节点,紧锣密鼓的安排内容,跟进进度。 她几乎是忙里偷闲地才能跟高司玮见个面。 他们是有那种私下不聊工作的默契的,然而有时候聊着聊着就会跑偏,不由自主地朝着那个话题狂奔而去。两个人还是工作上的交集最多,通过工作达成的共识也最多,其余的,好像也不太重要。 高司玮觉得自己了解于渃涵那些生活习惯以及爱好就好了,他可以多付出一点,不要求于渃涵以同等的信息量来回报他。可实际的场景中,于渃涵会捕捉到很多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细节。她能从自己一句“最近工作忙”推演出为什么忙,忙在哪些点上,做哪些事在浪费时间,更应该注意哪方面。 高司玮哑口无言,因为于渃涵说的八九不离十。他本来还想故作冷静地说自己是很运筹帷幄的,于渃涵只是笑笑,告诉他如果有什么难处,或者人手不够用的情况,可以跟她分享分享。 中间,于渃涵离席接了一个电话,回来把吃到一半的饭放下就要走。高司玮问她怎么回事,她说刚刚收到了一个国外供应商的回复,需要处理一下,对方有时差,如果搁置的久又会变得有点麻烦。 “没有别人负责这件事么?”高司玮知道于渃涵对于工作的认真负责,可是只是供应商问题的话,没有必要她亲自出马吧。 “有,只是我在场的话,可以省去很多汇报和审批的流程。我们其实没那么多时间,所有工作都要达到最高效率才行。”于渃涵拿起了包,站起来,“抱歉,小高,下次再一起吃饭吧。” 高司玮只能点点头,看着于渃涵走,再看着自己面前留下的还没动多少的晚餐。 于渃涵也不想这样,跟人吃着吃着饭被一个工作电话叫走,体验很不好。可她没办法,她就这么一副躯体,要处理的事情实在太多了。有时她真的很佩服那些能够兼顾事业和家庭的人,她觉得这种人一定是超人。她自己肯定是做不到的,所以只能选其一,有舍有得。 很多人会自问,这么辛苦,值得么? 于渃涵回到公司之后,见负责该项目的同事都还在,宋新月本来也下班了,竟然比她还早到了一点,准备好了全部的资料在会议室门口等她。大家好像也没有什么过多的对话,互相看了一眼,确定没什么问题,就开始了和对方的洽谈。 和国外公司的合作因为跨越语言、文化和时区,就是会发生各种各样的意外和突发情况,没有人能保证这样的努力一定是有结果的,但所有人都愿意去牺牲自己的时间去试一试。 也许,值得吧。 漫长的会议结束后已经是凌晨了,大家都有些疲惫,有的揉着眉心,有的干脆趴在桌子上犯懒。于渃涵说要请吃宵夜,大家这才打起了一些精神,一起去了公司附近的二十四小时餐厅。 宋新月本来很困,吃了点东西之后又精神了起来。散伙时,于渃涵说送她回家,她知道于渃涵明天上午还有其他事要处理,便婉言拒绝,让于渃涵早点回家睡觉。于渃涵也没太跟她纠结这个问题,嘱咐同事们回家之后要互相知会一声,就赶紧走了。 很幸运的是,宋新月出门就顺手拦到了出租车,她坐在后座上休息时还顺便回了一封工作邮件。司机是个健谈的老大爷,问她是不是加班,她点了点头。司机大爷一副看透世事的模样告诉她,年轻人不要总是这么拼,大好青春应该留给自己。 宋新月当时觉得这话好像没什么问题,甚至还有点道理,也许人在深夜时总会被触动。她第二天还把这件事当故事一样讲给了于渃涵,当时她们在一起吃午饭,于渃涵闷头听完了之后,说道:“他让你不要加班不要拼,自己还不是大半夜在外面开出租工作?” “是哦!”宋新月才发现这个华点。 “想要过更好的生活,现在不拼什么时候拼?”于渃涵说,“我宁愿现在辛苦一点,也不想七老八十的时候连个养老钱都没有。” 宋新月又说:“可是你这样就不怕身体出问题么?年纪轻轻身体要是累垮了,还谈什么以后养老?” 于渃涵说:“所以我也还在坚持健身啊。” 宋新月是清楚的知道于渃涵的工作排期的,惊呼:“你哪儿来的时间?” 于渃涵说:“少发一会儿呆,少看一集电视剧,时间就有了。” “厉害厉害。”宋新月顿时气馁,“我可不行,我注定这辈子当不了女强人了,除非公司强迫我996。” “你想多了,公司只会想让你007,资本家的剥削可是毫无底线的。”于渃涵说这话的时候笑得像个奸商。 “别!”宋新月投降,“救命!” 于渃涵笑了笑,说道:“我确实认为996会有福报,但这个996并不是公司或者什么团体要求给个人的,而是一种自己对自己的要求。想要去做的事情就要付出十二万分的努力,哪怕再普通的人,一件事重复做一万次,都能成为领域内的佼佼者。任何行业都有二八定理,真的是那百分之二十的人多么厉害么?我觉得不尽然,只是有太多人坚持不住,最终成为了庸庸碌碌的百分之八十。” 她说话的时候在吃饭,也没多认真,最后总结说:“所以啊年轻人,这个世界让你做什么其实并不重要,关键是你自己到底想做什么,成为什么样的人,再根据这个条件衡量你的付出到底值不值得。” 被灌了一大桶毒鸡汤的宋新月有点晕乎,带着一整场关于人生的思考吃完了这顿饭。下午,于渃涵单独找了她一下,似乎有很重要的事情跟她说。 “这么严肃?”宋新月说,“不会是要交给我什么拯救地球的重大任务吧?” “没有,你别紧张。”于渃涵说,“我有件事情想问你,你在int也工作了一段时间,对工作内容还满意吗?” 宋新月眨着大眼睛说:“满意,当然满意。” “那你喜欢这份工作吗?”于渃涵说,“还是更喜欢择栖的工作内容?” 这个问题宋新月还真的没怎么思考过。像她这样的职场新人,大多没有什么明确的职业规划,前期都是有什么工作就做什么工作,自己的观念和价值体现都是在不断的工作变化中发生转变的。 如果只是直觉地用喜不喜欢来概括,宋新月可能会更喜欢择栖那边,因为有很多创意工作,也可以接触到各行各业的人。int这边虽然是跟在于渃涵身边,过得也比较舒坦,可说到底,还是有点像个干杂活儿的。 她不敢明说,于渃涵却仿佛一眼看破了她的心思,说道:“我觉得你如果回到择栖,可能会有更大的发展空间,你觉得呢?” 宋新月说:“于总,你是要赶我走吗?” “我是在征求你的意见,顺便说一说我的看法。”于渃涵说,“人要为自己留好足够的空间。也许过不了两年,你就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离开这个团队,人都要往高处走,到时候你能从这里带走什么技能和经验帮助你去拿到一个更好的职位呢?做个打杂小妹,恐怕不能,对不对?” “我……” “当初我叫你来这边,也是想帮你缓冲一下。我不是什么慈善家,你如果一丁点能力都没有,我没道理对你好,对吧?”于渃涵说,“你应该回到一个更适合自己的舞台上,这是我的想法。我跟你提出来并不是要求你现在就做一个决定,你就算一直想留在这里也没有关系,但这个问题,我希望你能好好想想。” “好。”宋新月点了点头,于渃涵让她思考的事情,比之自己那时冲动辞职时所带来的心路历程还要复杂。 她好像刚刚从新手村出来一样,虽然已经掌握了基本的游戏规则,可第一次站在职业选择的岔路口上,她还是陷入了深深的迷茫,觉得自己仍旧是个菜鸟小白。 第63章 高司玮这段时间在公司里的日子不太好过。 fi的频繁造势让他的热度飞涨,业内成绩有目共睹。如果他只是一个项目经理,那他一定会非常开心,但他不是。他并不单单只对一个项目负责,公司里那么多员工,那么多艺人,很多资源确实存在此消彼长的问题。 年前,明弦的经纪人在于渃涵面前给他告黑状,这件事于渃涵最终给对方找了点补偿搪塞了过去,也提醒过高司玮。但问题始终存在,随着fi的关注度越来越高,连公司里其他艺人的团队也开始在背后埋怨起来。 只是他们不敢明说,也不会明着做什么,只能用暗暗给明弦站队的方式来内涵。 这种事情高司玮见怪不怪,娱乐是个圈儿,娱乐公司也是一个圈儿,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算盘,每个人也都只会为了自己的利益做事。他只是觉得频繁把注意力放在这上面是很耽误正事儿的,他需要有所表示才行。 动弹明弦不现实,这等于他带头玩对立,非常幼稚。他只是挑了一个在公司里相对比较狗腿的小团队,抓住了一点点他们消极怠工影响同事团结的小把柄,随便杀一杀也无关痛痒,也能提醒一下憋着劲儿想要告御状的某些人。 他高司玮也不是吃素的,他从头到尾履行的都是公司层面的战略计划。他们努力尝试的是推动时代的发展,而不是被时代推着走。那些成天到晚只会去于渃涵面前阴阳怪气的人最好想想清楚,是不是眼前只有自己这一亩三分地,是不是眼界和格局都太小了,是不是自己最终被娱乐了还不知情? 公司里诸如明弦的经纪人,或者负责宣传营销的刘启之流,一直都对高司玮有所成见,迫于高司玮的业绩和现如今的地位,这一口气只能压着。有人讨厌他,必然就会有人喜欢他,多是公司中没什么背景没什么根基的新人。因为高司玮不喜欢以资历论事,也不喜欢搞那套复杂的人际社交关系,应酬什么的能少就少。这对年轻一代的职场人来讲,是非常友好的设定了。 他们觉得高司玮靠的就是出色的能力得以赏识,每当私下里这么谈论时,都会被路过的老油条意味深长地科普一下“择栖小爸”的设定。 相信的人永远相信,不相信的人永远不相信,中间一波墙头草让流言蜚语显得更加玄妙抽象。 本来高司玮不屑理会,现在他和于渃涵有了那样的关系,他听着这样的话很是刺耳。可他也没什么立场跳出来指责,他同样是心虚的。事情只有发生在自己身上才会有切身实地的感受,高司玮知道“人言可畏”,他曾用这样的方式打压过别人,当自己面临这些时,他也会感到无力。 别人越是议论他,他便越专心工作,只要他能证明没有于渃涵自己一样可以通过努力成功,那么谣言不攻自破。 于渃涵发现高司玮最近好像比高三的学生还要忙碌,她都不知道择栖有什么业务压力至于这样。她跟宋新月谈了几次之后,宋新月终于决定回去择栖。她跟高司玮发消息打了个招呼,好久好久之后对方才回了个“嗯”。鉴于高司玮一贯冷漠的态度,于渃涵也没当回事儿,剩下的手续让宋新月自己找人事去处理了。 宋新月回到择栖后,还是用当初自己的工位,周围还是那些同事,只是工作气氛比以前紧张了好多。她私底下跟原本就在择栖的小姐妹打听了一下,才知道高司玮最近在极力促成择栖跟聚星的合作。 这件事她早就有所耳闻,于渃涵当时还为了这个事儿跟高司玮大吵了一架。两个人后来怎么解决的她不清楚,总之就是销声匿迹了。 没想到这件事竟然还有后续。 “高总也是难。”小姐妹对她说,“明弦他们组背地里闹了好久了,说他拿着鸡毛当令箭,你可是没见过人家经纪人那副嘴脸,说什么明弦可是于总的掌上明珠,于总亲自捧起来的人,他姓高的有什么资格分走明弦的资源?哎,我真不理解,那些东西原本也没有说过一定要属于谁的。公司现在要推fi,也是要寻求发展和突破,难道全世界都要围着明弦一个人转么?我看啊,就是宫斗戏看太多了,真以为自己是皇太子。” 放以前,宋新月肯定会跟着小姐妹一起吐槽。她在于渃涵身边待久了,知道很多时候说话不要表露自己的观点,跟着和稀泥就行了,免得落人口舌。“这都不是咱们能操心的事儿。对了,高总那边怎么说?”她满是亲热地拉着她的小姐妹问道,“真就这么认了吗?” 小姐妹说道:“估计这个项目就是想给大家找补点平衡吧,毕竟新平台,新的明星ip孵化和消费模式。高总之前提过,不过还是要看到时候具体的合作方式。高总现在在我这儿就是一个美强惨,上天为什么要这么对帅哥啊。” 宋新月心想,如果你知道你的帅哥是个多么极端的烂性格工作狂,恐怕就不会对他有一丁点同情了。 和聚星的合作在择栖内部不是什么秘密,但是宋新月还是觉得有必要跟于渃涵提一嘴,虽然这看上去好像打小报告一样,如果不说,宋新月总会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无独有偶,宋新月不是第一个跟于渃涵说这件事的人,也许也不是最后一个。 于渃涵知道,高司玮心里就是憋着劲儿想干点什么,只是恰好这个时候赵江出现了。她当初和高司玮并没有实际上解决这个问题,而是通过转移矛盾的方式,把这个问题淡化了。现在高司玮旧事重提,她不能确定高司玮是压根儿没往心里去,还是认为她因为两人关系的转变,不会再对他指手画脚了。 她自己也在想,是不是自己对于赵江的偏见太深,要求也太过苛刻。刨除她那些所谓的“商业直觉”,但从纸面文字来看,跟聚星的合作和int没有什么冲突,反而能在这一年的空档期内,为日后的明星数字化娱乐打造基础,顺便还能赚一笔钱,给择栖做业务增长何乐不为? 高司玮那么抵触在这件事上跟自己的拉扯,到底是不是自己管太多? 于渃涵选择先按兵不动,就当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然后通过化用个故事的方式跟各种朋友都聊了聊。 当中不乏像吴苓这样的情感理论大师,还要花枕流这样只玩技术的人,还有一些压根儿就不是同圈子的朋友,大家都给出了截然不同的意见。 所有人都大谈人性,唯独花枕流跟她讲了半天区块链。 花枕流觉得玩区块链本身没什么问题,于渃涵提及赵江的方案,仿佛也提醒了他似的。他主张这东西他们可以自己玩,传统模式就是去版权保护中心登记,如果用区块链技术的话,很多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 “原理非常简单,我尽量把话说得小学生都能听懂的水平。”花枕流说,“假如说我们做了一首歌,从打算做这首歌开始,我们就把这个事儿上链进行广播,此时会产生一个时间戳。区块链运用到一个非常重要的概念叫做哈希函数,那我们拿着这个得出来的值和时间戳,从某种程度上就能证明作品的时效性和归属问题。并且这个所有权是可以全程被跟踪的,一旦进行交易,整个过程也都可以被追踪,并且不可逆不可篡改。” 于渃涵想了想,说:“所以这东西还是对虚拟数字版权最实用对不对?毕竟实体版权目前是有一系列条例去约束和管理的。以往版权的确权总是有相对的滞后性,如果这样的话,版权确实可以在创作的那一刻就进行确权,也省去了很多交易上的复杂环节。哎,被你这么一说我都动心了。” 花枕流说:“这个问题我之前考虑过,以我们目前的实力,拿自己手上各项数字版权来做一做完全没有问题。这个概念炒了很久了,但一直没有什么明显的案例做出来,可能是因为这需要合作,合作本身就是麻烦事。有大量版权囤积的公司很多都是内容公司,不是做技术的,对这个东西不敏感。专门做区块链的公司嘛,去做物联网不好么?那可比做版权有商业故事可以讲。” “那你说赵江是图什么?”于渃涵说,“拿技术做文化,算不算大浪潮之下另辟蹊径?” 花枕流说:“那跟我们不是一样的吗?” 于渃涵说:“所以我才不愿意让小高促成这笔交易。” “那我们就自己下场做,反正东西握在自己的手里总归是没错的。”花枕流说,“这样你不就有充足的理由拒绝了?” 于渃涵听花枕流这话,第一个反应不是他帮自己找了一个对付高司玮的的好办法,而是花枕流说做就做,她是不是又要开启战斗模式了。 “别了吧,现在主力还是要把风从推上线。这个东西的家用机就已经快折磨死我了,算力提升光是和芯片厂商对接就够麻烦的了,半夜跨时差会议还没开够么?我不想再为你这个单独又做个终端机出来。”于渃涵摆手,“让我喘口气吧。” “芯片的问题谁也解决不了,这是技术壁垒,该妥协就得妥协。”花枕流忽然说,“搞区块链干嘛又要弄终端机?” 于渃涵说:“赵江就弄了个终端机啊,不过他那个说是搭载平台的,直连手机app。其实就是把手机当屏幕用,实际的交互在机器里。就相当买了个swich游戏机摆在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