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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信了你的邪…… 贺城抛着球绕过拦网走过来,“不打了, 回去吃饭。” 乔琢言斜睨他, 不动。 “我来做。” 算你识相。 球拍扛到肩上, 乔琢言走得大步流星,运动短裤露出她修长白皙的双腿, 贺城边看边打, 浑身舒爽。 捡起地上的防晒衫,从里面掏出烟点着,他没急着回去, 而是在阴凉下边抽边思索一些事情。 乔琢言发现人没跟上来,又折回去找,坐到他旁边。 贺城歪头,笑了下。 “黄宇这两天表现怎么样?还适应吗?” “不错。” 顿了两秒,乔琢言又说:“他要是犯了什么错误,你不好意思说,可以告诉我。” 贺城弹弹烟,烟灰落在鞋边,“暂时我还能管得了。” 乔琢言抿嘴,憋笑。 贺城扭头看她,“我刚才表现出没底气了吗?” “嗯。” “很明显?” 乔琢言不憋了,笑得明晃晃。 贺城抽了口烟,一本正经地说:“要尊重军人。” “......” 知道了,知道了。 ...... 吃完饭,乔琢言回二楼给贺城选今天上班穿的衣服,看一下有没有漏掉熨烫的,虽然日常每隔一天都有保姆阿姨过来收拾屋子,但偶尔她也会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本来今天想陪“小朋友”再宅一天,可辰庚发来约见的信息。 不能告诉贺城,为了安全考虑,他一定不让乔琢言和辰庚单独见面,所以乔琢言选择不说,等送走贺城,见他车开远了才抓紧时间收拾。 其实乔琢言完全可以拒绝,但她清楚,两人之间总要做个了结,不是这次,也会是下次,躲不掉的。 说得好像“虐恋情深”的情侣,乔琢言鄙视完前一秒那个自己,简单化了妆,抓了抓头发,开车驶向辰庚发过来的地址——他的事务所。 在自己的老巢见面,足以表明辰庚的诚意,他希望好好谈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了。 …… 停好车,乔琢言走进事务所的时候竟然没看到前台,而且事务所很安静,完全不像往日人来人往忙碌的样子。 按照之前的路线,乔琢言沿着楼梯上楼,找到辰庚办公室,除了他这个门敞着,其余的门都紧闭。 走廊上有一些凌乱的脚印,灰很大,看样子好久没收拾了,乔琢言心里冒出一丝不好的预感,这里不会倒闭了吧? 倒闭……实在是个让人郁闷的词,各有各的苦楚和心酸。 刚要敲门,屋里的辰庚突然转过身来,先是愣住,随即笑了,“进来吧,我这有点乱。” 不是有点,是很乱。 纸张散落地上,桌上,辰庚手里还拿着几个文件夹,书柜半敞,里面的书也没了,连同他曾引以为傲的各种荣誉奖状和奖杯。 “其他人呢?”,乔琢言问。 辰庚没答话,他随手扯来几张A4纸,对着沙发胡乱擦几下,说:“你对付坐下吧,条件有限。” 看来预感没错了,这不是倒闭是什么? 等乔琢言坐下,辰庚从角落的箱子里抽了两瓶矿泉水,递给她后自己也拧开一瓶,“咕咚咚”喝掉一半,瓶盖重新拧回去,重重放到桌上。 “小乔,我辰庚对不起你。” 虽然上来就把道歉的话说了,可乔琢言发现辰庚根本没抬头看她,或者说,没脸看…… “打算关门了吗?” “是。”,辰庚暗暗叹了口气,“还有两个案子接近尾声,我找朋友接过去了。” 乔琢言心头一沉,她努力克制情绪,以防表现出怜悯的成分,因为这个时候的怜悯并不值钱,多少还有些让人生厌。 “你有什么打算?” 辰庚忽然笑了,起身继续收拾。 “我今天叫你来,没别的事,就是想跟你正式道个歉,再顺便道个别。” 乔琢言本想问他去哪,可话到嘴边憋回去了,他日万一警方找到证据再要逮捕辰庚的时候乔琢言没法不说出口,所以干脆不问。 “我要去个地方,可能很长时间都回不来,这是一张银行卡,你帮我每个月给桃桃把生活费打过去,别一次打完,我怕她爸拿了钱干其他事。” 辰庚掏出来放到茶几上,“放心,这些钱干净,足够供桃桃念到大学毕业。” 乔琢言低头,看着那张银行卡。 桃桃是辰庚资助了几年的小孩儿,住在贵州山区,家境贫困,从幼儿园开始辰庚就一直资助她,每个月按时把钱汇过去,有时间会亲自去贵州看她。 “还有。”,辰庚把手上一摞没用的纸张扔进碎纸机,说:“我不知道吴阿姨的死跟曹渤他们有关,我没坏到那种程度。” 乔琢言的视线从银行卡移到他身上。 日常商务套装不见了,改成朴素的白t加运动裤,裤子上还有几道灰,鞋也换了运动鞋,平日抓得油光水滑的头发今天有些潦草,像被野火烧过一样…… 轻不可闻的自嘲声突然传来,他说:“做律师这几年我自认看人还挺准,但我真没想到你会跟贺城在一起。” “什么意思?” “虽然很多事情都有意外,但这个世界是有标准配置的......你算是贺城的意外,也是我的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