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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地方,城郊服务中心,一样的艳阳天,一样的尘土飞杨,脏乱不堪。 这次见面的人除了他俩还有之前辰庚见过的那个男人,也是服务中心的老板,宋鹏程。 做律师这一行久了,辰庚见过好人坏人无数,可当他见到宋鹏程的时候有种气窝在心口的难受,或者说他能捕捉到宋鹏程身上的人渣本性。 接下来发生的事的确验证了辰庚的想法,因为进屋后他不但被没收了手机,还被搜身了...... 楼上一间满是烟味的办公室里,曹渤引两人认识,虽然围着一张桌子坐,但很明显,曹渤跟宋鹏程坐得更近,不平衡的三角关系最是危险。 “罗阳辉昨天去银行堵我舅舅了,这个傻/逼!我他妈真是看人不准,当初怎么选了他这么个蠢材?扶不起的阿斗!” 曹渤嘴上骂骂咧咧,看来应该被他舅收拾得不轻,堂堂副行长被前下属堵在停车场,还差点儿把事情捅得人尽皆知。 既然当着辰庚不认识的人毫不遮掩地谈这件事,看来并不是外人,辰庚顾不上曹渤情绪,继续加码,“我早就跟你说过他要狗急跳墙,你还要挟他家人不放,这不地道。” “你跟我谈地道?!当初是谁出卖朋友啊?” “……”,辰庚“吭”了一声,心虚得一批,“我建议你把罗阳辉母亲的地址给我,我再去跟他谈一次。” “他妈不是死了吗?” 宋鹏程插嘴,然后跟辰庚面面相觑。 曹渤见瞒不住了,说:“本来他妈就没人管,老家也没啥亲戚,我找人把她接出来住,好吃好喝供着,没成想脑溢血死屋里了,等发现的时候都快……” “烂了”两个字被曹渤嫌弃地咽回去,眉头狠皱。 罗阳辉从小家庭条件不好,他妈一人给他供到大学毕业,又考上银行职员,刚过几年好日子人就没了……怪不得曹渤不肯说,这要是让罗阳辉知道了一定会跟他拼个鱼死网破。 “唉,那他家真是有点儿惨啊!” 辰庚真心感慨,没有一点幸灾乐祸的意思。 曹渤瞪他一眼,说:“少特么磨叽,开门见山说吧,我现在想做掉他,请这位兄弟来帮忙。” 宋鹏程主动伸手,跟辰庚问好。 曹渤没工夫给他俩仔细介绍,接着说:“五十万,辰庚,我二十,你三十。” “什么意思?” 辰庚是想问为什么做掉罗阳辉让他拿钱。 “因为他的存在对你我来说都是威胁,留着他,就是一个无底洞,一百万,两百万,五百万,会无穷无尽的往出拿,直到给他养老送终,你有这么多钱,我可没有。” 曹渤说的句句在理,辰庚心里很清楚。 思忖片刻,辰庚说:“人命的事我不做。” 曹渤笑了,而笑得更大声的是宋鹏程,“这点小钱都不肯拿,还能做成什么大事。” 辰庚看他,却被阴狠的目光退回。 “渤哥的话只说了一半,其实是两百万,只不过另外一百五十万不用你俩拿。” “还有谁?”,辰庚追问。 曹渤跟宋鹏程对视一下,然后由他公布答案,“罗阳辉旧相好的现任。” 辰庚捋了一圈关系......贺城?!怎么扯上他了?! 宋鹏程掏出烟,边抽边说:“我跟渤哥的关系,就是象征性朝你俩要点儿,大头还得在肥羊身上薅,贺城名下的“斯堡来”酒店是哥们儿我当年做工程时候包的活,这位富二代家底儿厚着呢,一百五十万,对他说不过是零花钱,不薅他薅谁?” 兜兜转转,都在一个圈里……辰庚唏嘘。 宋鹏程接着说:“他们酒店有把柄在我手里,至于是什么我不能说,除掉姓罗的,对你们几个都有利,哥们儿拿钱替你们消灾,要两百万还搭人情呢,一点也不多。” 辰庚盘算这里面不简单,所以在这不能明面拒绝,必须迂回战术。 “这位兄弟,我可能比你多了解一点儿贺城,你威胁他的东西能束缚住他吗?人家财大气粗,能办成的事儿比你我要多很多。” 宋鹏程摆出一副不太耐烦的嘴脸,“出来混,不能一击毙命的事我不做,我在业界一向很有口碑的,在明川还没人能把我怎么样,咱上头有人。” 就是有保护伞呗,懂。 辰庚揉了揉太阳穴,说:“容我考虑考虑行吧?明晚之前一定回复你。” “可以,不过……”,曹渤警告他,“你最好掂量清楚再回我。” “自然。” 辰庚心里早已有答案,或者说,之前以防万一为自己铺的路,是时候可以启动了。 利益至上的时代不管做什么自保最重要,辰庚要想一个万全之策,如果有一天东窗事发,就算不能全身而退,他也要将伤害降至最低,低到忽略不计。 第五十章 第一朵花开的清晨, 乔琢言在做早饭。 淡粉色的真丝睡衣,过耳边的凌乱短发,怀里抱着的小猫咪, 空出一只手搅拌着锅里的燕麦,旁边蒸蛋器有蒸气冒出来。 这是贺城起床下楼后看到的情景, 他看得入神, 乔琢言也做得专心, 等燕麦粥放到桌上,她抬头才瞥见贺城,“起来啦!” “嗯。” 贺城今早睡醒临时决定给自己放一天假, 说累了,想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