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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建凯说道:“呃……德莱恩先生人很不错的……老弟我们就别再提斗鱼那事儿了行不?这辈子干过的丢脸事都发生在你李家沟了,能不能让我吃烧鹅前保持一下美丽的心情……” 没一会,阿音骑着红魔鬼回来了,摩托的轰鸣声一下子唤醒了唐建凯的记忆:“啊!我说阿音这么熟悉!她!她是去年的杜卡迪女郎!” 李君阁被唐建凯的一惊一乍弄得手一抖,被滚烫的茶水烫得呲牙咧嘴:“这个死奥古斯特,不是说好中国区不能粘贴吗?” 唐建凯摆着手道:“哦,我是在日本看到的,不过香港也有从日本流传过来的杜卡迪的宣传画册。” 阿音下了车,拎着烧鹅过来,另一只手里还拎着一个礼盒,说道:“唐大哥,你喜欢我们的梅子酱,我给你弄了一盒,你带回去给老爷子吧……咦?怎么了?” 唐建凯喃喃地说道:“最美杜卡迪女郎啊……” 说完突然反应过来,赶紧起身:“何德何能搞劳动您给我拎烧鹅……” 阿音一下子被整得莫名其妙,问李君阁:“唐大哥他怎么了?” 李君阁翻着白眼:“他在日本见过你拍的杜卡迪宣传画,刚刚你把车开过来他就认出来了。凯子哥你这眼神不行啊,阿音又没变过。” 唐建凯说道:“画册上的阿音,跟我面前的阿音完全是两个样子,不,不是两个样子,是两种气质……一个温婉大方知性,一个性感奔放狂野,没认出来不能怪我。” 李君阁一听就笑了:“没毛病,那就都是我们家阿音。一边是学校读出来的,一边是山里跑出来的。” 陪着唐建凯和老同事们吃过晚饭,李君阁回到家里,开始给老伯和依达他们准备礼物。 其他人都好说,阿瑟的礼物得准备精心。 思考了半天,李君阁准备了一套文房四宝,听说四爷爷给阿瑟安排了每晚一百个毛笔字,李君阁担心德国不好买到毛笔,将自己的存货都搬了出来。 弄完这些,李君阁想了想,又从自己床底下的箱子里,翻出了一把贴腕。 贴腕也是一种猎刀,长约尺半,形似牛角,没有护手,十分的尖锐锋利。 手柄是牛角柄,上面刻出粗糙纹路,外缠细藤,底部是一个配重的花盖状银扣。 整个手柄从前到后由细变粗,带着和刀刃微微相反的弧度,无论大手还是小手,握起来都十分称贴。 这玩意儿在古代被称为“解腕尖刀”,“腕”指的是护手,因没有护手,故称“解腕”。武松杀嫂,宋江杀阎婆惜,林冲杀陆虞侯,都是用的这玩意儿,端的是取心剜肝,割头剖腹的好利器。 现在,那就是苗家人和跑山匠常用的刀具。 将贴腕重新细细打磨,又取来油脂保养了一遍,然后拿起猪鬃刷子将刀柄刷得干干净净包浆明亮,然后拿在手上翻滚把玩。 自打练习了《五通拳经》,李君阁现在这手玩得那叫一个顺溜。 奶奶进物找绳子捆扎东西,路过门口,一看笑道:“哟,唱《杀船》呢?” 《肖方杀船》是川剧《打红台》里边的名段,里面有川剧著名的“藏刀”特技,不过和“抖褶子”,“变胡子”,“魔烛”等特技一般,不太为人所知了。 现在一提川戏绝技,大抵就是变脸,吐火,滚灯。 阿音收拾完东西,也凑过来看,笑道:“你对你干儿子可真尽心,给我爷爷刀子的时候那叫一个随便。” 李君阁重新将贴腕插入刀鞘,满意地放到笔墨纸砚上,同文房四宝一起放进一个小木盒里,笑道:“爷爷那是行家,看刀只看配重,刃线,钢火。阿瑟这小子,要不收拾漂亮一些只怕他不喜欢,再说了,阿瑟他可也是你干儿子。” 阿音不由得轻啐了他一口,红着脸转身走了。 第二天一早,送别的时候到了。 不光是李君阁一家人,好多乡亲们也赶来了。 哥大十八个大学生和白婶,在这些日子里,同乡亲们也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依达那就更不用说了,李家沟管理层那是个个都服气,加上阿瑟这乖觉的孩子,以前听说还是来求医的,那就是更加的疼爱。 水产研究所,那就是集团的恩人,别的不说,同意小灰一家落户李家沟,就能让李家沟人对孟所长一行人另眼相看。 依达跟李君阁紧紧拥抱,还在他脸颊上贴了两下,说道:“二皮,这半年时间时间,是我这一生最神奇的经历,昨天我一边和海因里希讲这半年来的事情,一边自己回忆,感觉如同在梦里一般。” 说完转身看着李家沟的山水:“美丽的风景,勤劳的人们,精致的手工,诱人的美食,人和人之间纯朴深厚的感情,还有深厚的人文底蕴,古老的思想哲学,这里就是灵魂的天堂,阿瑟在这里获得了健康友情和亲情,而我也收获了幸福,谢谢你,谢谢你们。” 李君阁拍着依达的后背:“那这里以后就是你的娘家,要是老海欺负你了,你就包一架飞机来把乡亲们拉过去,看我们捶不死他!” 依达一下子破涕为笑,拍了李君阁两下,又看了看五溪河对面凤凰顶下边绵延的龙首峰,自信地微笑道:“他敢!” 孟所长和吕主任也走了过来:“皮娃,我们也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