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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头叔摇头说道:“人家抬举归人家抬举,自己个把自己太当回事儿那就不好了,这事情啊,另论吧……来来来,皮娃我们喝酒!” 一通酒喝完,洒脱的还是那么洒脱,纠结的还是那么纠结。 阿音和李君阁跟石头叔告辞,又去对门看望了篾匠叔和良子。 良子正跟一群小姑娘在门店里玩花道,玩茶艺,不光李家沟的姑娘们在学,不少游客都在旁边站着旁听。 篾匠叔见两人过来,就拿嘴朝人群那边努了努嘴,说道:“看,这家现在多闹腾。” 李君阁笑道:“咋地?见婶子这么受欢迎不平衡了?” 篾匠叔眼睛看着那边,嘴里说道:“再受欢迎还不是我媳妇!马上还是我娃儿他妈!哎哟那水该凉了,皮娃你等等啊……” 李君阁看着篾匠叔屁颠屁颠地跑去给良子换水,转头对阿音说道:“阿音,篾匠叔这是耙得都拎不起来了,你以后可不能拿这个松软度来要求我呀,我只能做发糕,可做不了凉糕……” 阿音满脸通红,给了李君阁一胳膊肘:“叫你瞎胡说!” 那边良子对篾匠叔甜甜一笑,篾匠叔就跟捡了啥宝似的,又屁颠屁颠地回来:“你们刚刚在说啥?” 李君阁抬头望屋顶:“我们在讨论发糕和凉糕的区别……没有最耙,只有更耙,李家沟的风水,太邪性了……” 阿音赶紧打岔:“篾匠叔你怎么没看小准的电视剧?” 篾匠叔说道:“我电视都不敢开,昨天良子都差点笑岔了,这动了胎气还了得!” 李君阁觉得遇到了知音,笑得趴到了柜台上:“剧是好剧,哈哈哈就是群演太喜感了……” 回家的路上,李君阁手拎着装雕件的袋子轻轻晃荡,嘴里哼着秦大大的小词:“……玉佩丁东别后,怅佳期、参差难又。名缰利锁,天还知道,和天也瘦。花下重门,柳边深巷,不堪回首。念多情、但有当时皓月,向人依旧……” 阿音笑道:“感慨良多啊,这是魔怔了吗?心思一会儿在小石头跟洒洒上,一会儿在青珉石上,一会儿在王婆婆身上,一会儿在篾匠叔和良子婶上,还都给你应景了,操不完你这颗心!” 李君阁说道:“一天下来,当真是心累啊,这路上怎么都没啥人?出去打工的都应该陆续回来了吧?” 阿音听着远处屋舍里传出的笑声,抿嘴到:“估计多半在追剧呢。” 李君阁说道:“阿音,我是真打心眼里喜欢这样的李家沟和苗寨啊……” …… 次日一早,李君阁收拾了一大包特产,和阿音一起前往夹川,看望小侄子。 杜姐是顺产,不过离下床还有一天,正侧身支着,一边看这孩子,一边拿一只手指放婴儿手里握着。 刘爷在一边满面红光,见到李君阁就招手:“睡着呢,来来来,看看你小侄儿。” 阿音先跟刘爷道了喜,然后就和杜姐一起看小孩,两人轻声说着话,小婴儿任何一个小小的动作,都能让俩人发出低笑。 李君阁先将送人的东西摸出来交给刘爷,说道:“刘爷,悬弧之喜,不成敬意。” 刘爷挥着手:“不悬乎不悬乎,顺利着呢……” 李君阁愣了一下:“那弄璋之喜,不成敬意……” 刘爷又挥手:“没弄脏没弄脏,我说你今天咋净说怪话?” 李君阁一咬牙:“好吧,那祝贺你生了个大胖小子,这东西给侄儿的,石头叔亲手雕的,绝对可以传家!” 刘爷这才眉开眼笑地接过,说道:“你们在首都那动静,啧啧啧,这东西好宝贝啊!可得好好留着!” 杜姐对李君阁招手:“二皮你过来,别看老刘每天唐装文玩的,听不懂你这个。” 李君阁坐到杜姐身边,看了看小侄儿,笑道:“杜姐你辛苦了,这下刘门有后,你功劳天大。” 杜姐看了眼刘爷,笑道:“就是这孩子的名字可不敢让他再取,先取了个刘龙,被我骂了一通,谐音太恶心。后边又取了个刘学,说是娃子打胎教就在祠堂里听书,可这谐音就更不像话了,要不你帮我们想想?” 李君阁一本正经地说道:“嗯,杜姐你叫碧华,碧水朱华,生的就是莲子,要不,合用父母之名,咱就叫刘……莲?” 刘爷还在旁边点头:“这个不错,有意义!” 杜姐拍了李君阁一把:“别逗我笑!伤口疼!” 李君阁这才认真起来,思索片刻后正色说道:“‘寒亦不忧雪,饥亦不食人。人血岂不甘,所恶伤明神。’杜姐,这是唐代储光羲的《猛虎词》,这孩子,是刘爷阴德所成,我看,就叫刘虎吧!” 刘爷和杜姐都是一震,两相对望,都轻轻点了一下头。 刘爷捏了捏李君阁的肩膀,喟叹道:“皮娃,你这话,我听懂了的……” 都是聪明人,点到为止即可,几人又围着孩子谈笑了一阵,孩子醒来哭闹,杜姐该喂奶了。 于是李君阁和阿音告辞出来,临走时李君阁还跟刘爷交代,大堂哥那里通乳鲫鱼随要随有,别忘了去拿,这才和阿音去拜会薛县长。 薛县长那里两人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秘书见到两人都直接挥挥手,示意他们进去就是。 薛县长见到两人,请他们到沙发上坐下,说道:“事情都办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