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铲一大块猪油放锅里融化,然后加入姜片,蒜片,葱白爆锅,爆出香味后将酸菜倒进去翻炒,然后加水,盖上锅盖大火旺煮。 几分钟后打开盖子,一股酸菜汤的香味已经充满了厨房,然后先加鱼头,待得五分熟后加入鱼骨,熬制几分中后出锅,只留下汤汁在锅里。汤汁大开之后,将鱼肉片滑入划开,鱼汤再次大开之后起锅,撒上葱花,丢几颗青花椒,一小瓢滚油淋上去,一股浓烈的香味喷薄而出,酸菜鱼便做好了。 石素芬一边端着这一大盆酸菜鱼往堂屋走,一边叫李君阁熄火洗手去吃饭。 李君阁把灶火盖上炉灰,封闭灶门,再往锅里添上几瓢凉水热着待会用来洗碗。 将灶台边的干辣椒拿起来,辣椒已经被烤得半干半糊,直接用手搓碎放入小碗里,加上葱花,盐,鸡精,端着小碗进了堂屋,将小碗放在饭桌上,舀了一勺酸菜鱼汤进去,这就是风味独特的酸菜鱼糊辣调料。 李思齐正蹲柜子前挑酒,里面除了一些商品酒外,还有十多个玻璃坛子的泡酒,有各种果子的,草药的,还有蛇虫的。 挑了一会才拿出一坛艳红色的酒来,里面都是一个个深红色的球形小果子,说道:“天气也有些热了,去年山里的野梅子不错,泡的梅子现在正好喝。” 李君阁拿过一个瓷碗,将酒坛接过来倒出四两左右,往里面加入一些冰糖化开。 野生梅子酒只酸不甜,加入冰糖后就酸甜可口,还有一股新鲜杨梅的特殊清香,非常适口。不识厉害的人往往不知不觉就会喝过量,待得后劲涌上来,会醉得一塌糊涂。 李君阁又拿出两大两小四个杯子,给奶奶和老妈各添上一小杯,剩下的老爸和自己各自平分。 一家人开吃。 李君阁把杯子端起来满敬了一个,说道:“所幸奶奶身体康健,爹娘也好。这几年回家老是来去匆匆的,好像从大学毕业后都没能好好陪陪你们,我已经把现在的那个工作辞了,准备休息一阵,想想自己该干啥再说。” 李思齐说道:“皮娃你已经大了,做的事情我们也搞不懂,你要自己拿稳平仄,我们虽说帮不上你,但是也不会成为你的拖累。” “这几年你还一直在给家里汇钱,比村里其它出去打工的娃都汇得多,我们也一直给你存着的。” “明天我把卡给你,你看着花,但是人还是要有立身之本,你还年轻,连媳妇都还没得,总还是要做事的。” 石素芬一向宠爱孩子:“幺儿刚回来你就说这些,急着往外头撵我儿说,我倒是觉得先休息一阵子不错,先把身体养好,你还怕凭我儿的本事找不到吃?!幺儿在渝州拿两万一个月,比你老头一年都挣得多,休息一下又怎么了嘛!” 奶奶也凑热闹说:“我咋觉得乖孙这次回来又瘦了,没有小时候胖乖胖乖的好看。” 李君阁一脑门子黑线,自己的身体好得不要不要的,虽然在渝州当菜鸽子不敢乱跑,但是每天还是要在跑步机上整一万米的。 赶紧说道:“嘿嘿嘿,老妈,奶奶,我身体好得很,主要是心累,渝州闹腾得很,没我们这里清净,我还是有点不太习惯。” 石素芬就说:“那是,我们李家沟山好水好,村里好多长寿的老人,腰腿利索得很。电视里说外头大城市雾霾凶得很,出个门人人都拿口罩遮起的,都跟棒老二一样,哈哈哈。” “棒老二”就是以前山上的土匪的代称,出门打家劫舍时经常蒙着面巾以防被记住相貌,在渝州时还不觉得,顺着老妈的形容一想,还真的很好笑。 李思齐说道:“我就是顺口一提,皮娃从小就没让我们操心过,这点我还是放心的。赶紧吃鱼,喝点汤。”说完呡了一口酒又说:“回来歇一下也好,明天记得去看下四爷爷,还有几个叔伯长辈都要走到,不要在外头晃了几年把礼数忘了。” 李君阁赶紧说:“那是应该的,明天可能要被留饭,你们就不要管我了。” 石素芬说道:“酒还是要少喝点,多陪陪他们摆会龙门阵,尤其是你四爷爷一个人住祠堂边上,他脑壳里的东西我们都搞不懂,摆也摆不到一处去,平时净是听我们说,他都笑眯眯的不开腔,这下你回来了,你们两个大学生可以好好聊聊。” 四爷爷跟李君阁的爷爷是亲弟兄,现在是李家沟辈分最高的长辈了,四三年毕业的南京教育学院正牌大学生,小时候读的是四书五经,文字功底非常深厚。 李君阁小时候也跟着四爷爷学到十二岁直接上的初中,相当于半个子弟。所以李君阁全家对四爷爷都非常敬重,别人都还好说,四爷爷必须是首先要拜望的。 李君阁立刻问道:“四爷爷今年九十四了吧?” 老辈人都讲虚岁,所以奶奶说:“大哥今年九十五了,八月份该要办场大寿的。” 石素芬道:“谁说不是呢,唉,思远老哥都不在身边,连君楼都不晓得今年能回得来不,儿子孙子不在身边,办得再热闹心里也不见得高兴啊。” 思远是四爷爷的儿子,君楼是四爷爷的孙子,七几年去了美国,在那边开枝散叶,四爷爷是老辈人,不愿意漂洋过海,因此退休后就在李家沟老宅呆着。 李君阁道:“思远老叔如果回不来,这场大寿就我家来办呗,反正今年下半年我肯定都在村里,到时候就我们起个头,好好办一场。对了,老爷子身子骨还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