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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祺皱着眉毛道:“那个刺客做了坏事,当然就是坏人了,可他毕竟是我们义渠国的人,我们怕小姐姐因那刺客的恶行而认为所有的义渠人都是坏人。” 婷婷灿烂一笑,道:“小王子和小公主多虑了。妾身一直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每个地方都有好人和坏人。那个刺客固然是坏人,但小王子和小公主却是善良的好人,妾身绝不会因为那个刺客而对你们心存偏见。” 三个孩童顿时喜笑颜开,欢呼道:“太好了!太好了!” 芽王妃与义渠王道:“大王,今日发生那样的恶事,大家都受了惊吓,贱妾想邀请太后和大良造夫人到贱妾的宫室休息,吃些鲜果点心压压惊。” 义渠王颔首道:“也好。太后与大良造夫人意下如何?” 太后正盼着和两个幼子多相处一会儿,当即答应道:“善。芽王妃有心了。” 婷婷也爽快的道:“多谢王妃美意。” 三个孩童兴奋的呼道:“好哦!” 白起眉头紧锁,右手牢牢的握着婷婷皓腕。 魏冉笑劝道:“现下已是未时了,等到了晚饭时辰,小仙女就回到你身边了。” 但白起心中依然堵满了怨气。 婷婷和太后跟着芽王妃先行离开,义渠王对嬴稷说道:“也请秦王先至宾馆歇息。寡人现在去大牢,亲自审问那刺客。” 嬴稷道:“义渠王请便。” 义渠王施了一礼,带着几个随从前往大牢。 嬴稷到了宾馆,留魏冉和白起在大厅中陪自己饮酒谈天,蔡牧在旁伺候。 “大王,小的心中有个疑团,不知能否请教大王?”蔡牧怯声问道。 嬴稷喝下一杯葡萄酒,道:“你先说来听听。” 蔡牧道:“刺客之事,现只让义渠人在查,会不会有所不妥?小的可担心那些义渠人互相包庇,隐瞒实情哩!” 嬴稷嘴角一斜,清朗的双目中闪出慧黠的神光,笑道:“西戎与我大秦乃是宿敌,即便如今大秦与义渠结成盟国,千古仇恨却从不曾泯灭。义渠国内,视大秦为死敌者,恐怕比草原上的牛羊还多。所以今日的刺客是什么来头、有无受人指使,寡人并不在意,寡人也不在意义渠王会否徇私包庇。” 蔡牧已觉脑胀,又问道:“倘若那刺客真是受人指示,大王就不想查出主谋、加以严惩?” 嬴稷道:“主谋是谁并不重要。总之,今日是义渠人欲图刺杀寡人,这是义渠王亲眼目睹之事,无可争议。呵,那个刺客,倒是帮了寡人一个大忙了。” 蔡牧越发迷糊困惑,道:“刺客企图杀害大王,大王怎说他是来帮忙的?” 嬴稷抬手指着蔡牧鼻子,道:“笨!” 蔡牧憨笑道:“大王智慧渊博,小的区区一名寺人,哪有本事像大王那样深谋远虑。” 魏冉低着头微笑,气定神闲的品酒。 白起心中记挂着婷婷,剑眉舒展不开,酒也没喝几口。 蔡牧恭敬的又给嬴稷斟满一杯酒,嬴稷笑着沉吟:“义渠王啊义渠王,上郡以西的五百里草原,你是必须得租借给寡人了!” 且说义渠王来到大牢,迎面便有一名狱卒奔上前禀报道:“大王,那歹徒已经死了。” 义渠王“嗤”的冷笑,道:“可是被三王子打死的吗?” 狱卒耷拉着脑袋,不敢回答。 义渠王又冷笑了一声,大步走进一间刑室。 尔丕和尔蒾见义渠王驾到,两兄弟一齐行礼:“参见父王!” 义渠王双眼睥睨尔蒾,道:“本王听说那歹徒已经死了?” 尔蒾道:“确实如此。儿臣以烙刑逼迫他说明来路、供出主谋,不料一时下手太重,竟把他烙死了,还请父王恕罪。” 义渠王冷然道:“即是说,你还没查出个所以然,就把他弄死了?” 尔蒾道:“是的。”嗓音突然变低。 义渠王喝道:“蒾儿,你好大的胆子!” 他这一喝声响如雷、威严无比,尔蒾登时吓得双腿发软,“噗通”跪地。 尔丕也四肢直抖,道:“父王息怒,三弟原是急于查明案情,才下手失了分寸。” 义渠王冷笑道:“果真是失手杀人么?然而寡人却觉着这似乎是杀人灭口啊!” 尔丕大吃一惊:“杀人灭口?……这……这从何说起……” 义渠王怒目瞪向尔蒾,道:“蒾儿,你那点浅薄的心机,可是瞒不住本王的!本王吩咐你准备午饭,你便指使这歹徒伪装成上菜的厨子刺杀秦王,结果歹徒行事失败被擒,你怕他供出你是主谋,因此你杀了他灭口,是不是!” 尔蒾咬了咬嘴唇,颤声道:“父王,咱们义渠国内多的是仇恨秦国的勇士,他们每个人都想着杀死秦王,这刺客兴许就是他们之中的一员。父王若执意认定这刺客是受儿臣之命刺杀秦王,还请父王拿出凭据来,让儿臣心服口服。” 义渠王面不改色,仍是瞪眼怒视着尔蒾,道:“本王是义渠国的国王,真要搜罗凭据,你以为很难么!” 尔蒾脸皮抽搐,两腮发青。 义渠王续道:“本王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立刻向本王坦白认错,本王可对你从轻发落。二,本王亲自彻查此案,若证实你是主谋,本王就废了你的王子之位,再把你流放至北疆苦寒之地戍边,永世不得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