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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家少爷何时这么狼狈过? 她带着心疼和内疚,蹲在君陌白面前,刚想给他处理伤口,然而君陌白压根就没有和她浪费时间的意思。 没等她的手帕掏出来,他就强行抽回自己的手,一双眸子直接掠过秦瑶的脸。 像是个机器人,感觉不到疼痛。 “墨墨?墨墨——”君陌白大声唤着,一步一步朝着刚才没有如果的方向走,每一声都像是最后一声那般声嘶力竭。 然而下一声永远比上一声还要响亮。 秦瑶起身,跟在君陌白身后,抛开所有的骄傲和矜持,一寸一寸地搜索着。 时间越来越长,太阳从正空中逐渐西下,原本闷热的天气渐渐吹起了清凉的风。 “要下雨了。”岳川心里越来越沉。 本来线索就很少,如果下起雨来,找人更加麻烦,更何况,安书墨还只是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子,她要如何在深山野林里度过这么漫长的雨夜。 下午连直升机都出动了,但他们硬是没有找到安书墨的踪影。 “夫人,要下雨了,为避免少爷出事,您还是先带着少爷回去吧。”他当机立断向秦瑶建议,这林子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现在安书墨还没找到,如果夫人和少爷再出点什么事,那他真的万死难辞其咎了。 秦瑶点头正要将君陌白拉住,谁知君陌白突然像是发了疯似得朝一个方向奔跑。 — 安书墨捡柴捡得好好的,突然被人一把按住,鼻子里不知道蒙了什么东西,仅仅几秒钟就让她睡了过去。 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忽然被人带到了一处完全陌生的地方,这大概是雪山最深处,周围草木旺盛,已经不是春游的队伍会安营扎寨的范围了。 除了他们过来的这条路一路上草丛四处倾倒,其它地方都是整整齐齐足够把安书墨完全遮住的高度。 “上头怎么说的?” 站在她面前有两个男人,均是一身黑衣劲装,一个人站在一旁叉着腰观察环境,另一个人则负责复原他们过来的路。 那些散乱的草丛被他整理,已经逐渐恢复了和旁边一般的整齐划一。 大概是安书墨昨晚踢被子感冒了的原因,吸入的迷药不多,她比他们预想的时间醒得更快,一睁眼,便发现自己被随意丢在地上,眼前大簇大簇的草堆吓得她径自坐了起来。 手脚还隐约有些发软。 那两个人明显没想到安书墨居然这么快就清醒了,为首的那个挑挑眉头,饶有趣味地蹲了下来,一把捏住她的下巴,左右看了看。 “小屁孩,这么快就醒了,让我们怎么处理你好?” 安书墨被他捏痛,左右摆头想要挣脱他的桎梏。 “你是谁?”她的声音还有些嗡声嗡气。 这人浑身精瘦,一看就是长期锻炼的人,长得一般,但是眼底带着一抹狠厉。 安书墨挣扎了几下,居然没能挣脱。 最后还是他自己一把将她的下巴甩开,手指刚松,两根指头模样的红印就隐隐在她的下颚处浮现了出来。 “学林,别。”另一个人按住他的肩膀,眼神示意。 被按住的那人轻蔑地盯了安书墨一眼,说道:“上头的意思,是让她死。” 言下之意,根本没必要拦他。 既然是死,怎么死那都是无所谓的。 安书墨脸色倏然变白,别的东西她听不懂,可死字,她还是明白的。 妈妈说过,死了,就代表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什么也不会留下,看不到自己想看的人,吃不到自己想吃的东西。 甚至时间长了,也没有人会记得她,就像是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她还没有见过自己的爸爸,她不想死,她也不想自己的妈妈忘记自己。 安书墨睁大眼睛,几乎不用酝酿,泪珠就填满了整个眼眶。 她不敢逃跑,只能缓慢地一点一点往后蠕动,嘴唇颤抖着求饶:“你们不要让我死,墨墨不想死……” “呵,小孩子还知道这些?”叫学林的那个人明显觉得有些新奇,半折着腰自上到下将她打量了一遍:“小屁孩长得还挺漂亮。” 小孩子天生就有一种让人失去防备的优势。 这两个黑衣人不管是谈话还是动作,都没有提防她的意思。 就这么明目张胆地决定起她的生死问题。 “话是这么说——”此前按住叫学林的那个黑衣人说道:“但是那个人让我们除掉这么一个小屁孩,你不觉得奇怪吗?” “拿人钱财,有什么好奇怪。”叫学林的黑衣人明显没听进去,蹲下身一个劲地逗弄安书墨,弹舌搓手,像极了逗狗。 “这女娃没什么优点,就只一个,和君家少爷关系特别好,君家少爷外界传言性子孤僻,君家所有的宴会几乎都没有他的身影,更是没有出来读书活动的经历,就这一点,你不怀疑?”黑衣人逐字逐句地给学林分析。 学林实在听不懂他的弯弯绕绕,从前天接到任务,他们就潜伏在这里了,这话早不讲晚不讲,偏偏要等他准备下手的时候才说。 “韩爽,你到底要说什么?”: 被叫到的黑衣人翻了个白眼,直截了当地给他解释:“那个人想害这个女娃,无非是想通过这件事打击君家小少爷,他想威胁君家又害不了君小少爷,只能把目光放在她的身上。事成之后我们固然会拿到一笔钱,但君家不会放过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