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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皇子端过来他亲手熬的药,指使的苗丝醉给卓老喂药,他自个一屁股坐到床尾,道:“他们这是抛砖引玉,想用你把我引出来。” 苗丝醉撇了撇嘴,卓老才是玉,三傻子顶多算个绣花枕头。 在弈南的第十五日,戎执骑马赶来,直接飞奔到秦穗面前,抱起她,假哭道:“我怕疼,不敢自废武功。” 秦穗脸色黑沉了下来,“放下来!” 戎执乖乖地放下她。 苗丝醉和三皇子难得地同仇敌忾,两人不搭理这个不告而别的人。 两人跟在秦穗身后,狠狠地关上了门。 “师傅,他太过分了,不理他。”苗丝醉已经平息了怒气在看到他时又冒了起来。 戎执从窗户跳进屋子里,揉着苗丝醉的头,戏谑道:“火气怎地这么大。” 苗丝醉气哄哄地把他的手从他头上拍掉,“我把你当师兄,你不把我当师弟!别假模假样的装亲近,一件小事就能看透你虚伪的心。” 三皇子被苗丝醉一针见血的话震惊了,兴奋地拼命鼓掌。 小苗子的见解比他傻兮兮的父皇都深刻。 苗丝醉说完,一甩头,高傲地带着三皇子离开。 从今以后,他不稀罕这个师兄了。 三皇子像个小跟班似地,亦步亦趋地跟在苗丝醉的身边,捧道:“你见微知著,终于看清了这个假心假意的人。” “没心没肺。” “衣冠禽兽。” “铁石心肠。” “斯文败类。” 苗丝醉走在前面,回头看了三皇子一眼,“背后说人坏话不好。” “这不是背后,他有耳朵,能听的见,咱们这是正大光明地并肩作战。” 戎执听着外面的交谈声,半垂眼帘,轻轻笑了一声。 两个狼狈为奸的小人,回头就收拾他们两人。 秦穗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煮梨水,不骄不躁地等他主动开口。 “我出去处理了一下私事。”戎执眨巴眨巴眼,露出脸上的小酒窝,趁着他还没长成他长兄那般虎背熊腰的模样,抓紧时间示弱,他小师傅就吃他这一套。 就如对待龙隐山上的小徒孙,秦穗总是容易心软的。 戎执主动认错了,她对他也冷不下来了。 秦穗想着,她是他用八十一只山羊认的师傅,多些耐心和宽容。 “想好了吗?” 戎执视死如归地点了点头,他每次硬下心来继续练鬼行功,脑海里就出现她失望的眼神,他辗转反侧了几夜,决定重新再来,大不了多花些精力从下一任族长手里抢走戎族。 秦穗眼睛里多了些温度。 “小师傅,为什么你这么反感鬼行功,这门功夫与无相功在外人看来,都是邪功。” 秦穗抿嘴,“无相功不是邪功。” 戎执没有丝毫争辩的心,附和道:“无相功确实不是邪功。那鬼行功呢?” 秦穗想着三师兄诊治的一个病人,道:“鬼行功第三层,性情暴躁易怒,第四层,嗜血嗜杀,第五层,无情无爱,第六层,行将枯木。” 戎执在练鬼行功前就已知晓这些,“寿命减少也无所谓,痛痛快快地活十年,也比窝囊被欺地活三十年,更高。” 秦穗清清冷冷地看着他。 戎执闭嘴,直腰挺背,乖乖巧巧。 秦穗想着,她是不是应该像三师兄那般,定期地对徒弟进行思想教导。 “如果你变成了视人命如草芥的人,我会亲手杀了你。”秦穗直言告诫。 戎执眨巴眼,弱弱道:“如果我武功在你之上,你杀不了我呢?” 秦穗眼神黑沉地看着他。 戎执用手捂住嘴巴,眨眼,再眨眼。 秦穗考虑的更多一些,在戎执做好了准备后,她又多准备了两天。 为保万无一失,她把三师兄给她准备的药粉,撒到药桶中,让他泡在里面,一点一点地抽出他暴虐的内力。 内力全部抽走后,秦穗熟练地运行无相功第二层气无形在他的身体中游走了一遍来温养气穴。 戎执活动着四肢,暴虐的内力确实加重了他身体的负担,内力全部消散后,不仅没有虚弱感,反而更轻松了一些。 戎执如今与苗丝醉在一个起跑线上,每日都在山上或瀑布下练基本功。 苗丝醉有人陪着练基本功,不再喊着枯燥无趣了。 两人日日相伴,被苗丝醉单方面断掉的师兄弟情又被他单方面的接了回来。 三皇子气的咬牙。 卓老的年龄大了,这一次又是伤筋动骨的大难,需要调养一两年才能慢慢地恢复过来。 他忧心弈北的情况,让三皇子雇了一辆马车带他去弈北看一看救灾的情况。 从弈南到弈北,走了十天,中间卓老又害了一场病,停车休息了两日才继续赶路。 到达弈北,卓老被苗丝醉扶着站在城墙上看了看城内的情况,松了一口气。 弈北的情况比以往害灾时好很多,灾民的精神头都在。 卓老的身体禁不起折腾,秦穗让卓老和苗丝醉在城外住下,她带着戎执和三皇子去城内看粮食和药草的救济情况。 三人刚入城,就被守在城门下的藏白宫小宫女认出,小宫女领着三人到城北的一排房屋前。 “按照药方做出来的药水很管用,瘟疫已经控制住了,第一波喝药的病人已经不发烧了,个别的也清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