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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宝慌忙去拉他的袖子,此时看他平日凶恶无比的一张丑脸竟觉得亲切,让人无比留恋:“你去哪里?你还有地方去么?你不留下来么?你走了我怎么办?” 莫老大哈哈一笑,道:“当年老爷救我一命,如今我也算是报答了。天大地大,我自有去处。小姐自己保重吧。”言罢,驾了马车竟是头也不回,扬长而去。 阿宝眼里含着泪,呆了一呆,转眼看到桑果两眼发青,蓬头垢面,想来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忙忙理头发理衣裳,两人理好衣裳,正待要叩门时,朱家茶馆大门“吱呀”一声打开,里面走出个圆滚滚的老妇人,那老妇人一开门就看到两个年轻女孩儿站在自家门口,吓了一大跳,“哎呦”一声,道:“阿弥陀佛,难不成是天女下凡?” 阿宝从小也略知道些堂舅家的事儿。 朱家堂舅是阿宝娘亲的堂兄,老家在安徽灵璧县。有一年发大水,在老家实在活不下去,便举家逃难到京城。阿宝娘亲小小年纪时便父母双亡,后又被兄嫂卖与莫家作奴婢,父母兄嫂都已忘记了,哪里还能记得住堂兄?但终归可怜他,与他许多体己银钱安家落户。堂兄感激不尽,常常在莫府走动。彼时他家的儿子刚一岁多,莫家也只有阿珠阿娇两个小姐,儿子却是一个也没有。 阿宝娘亲正怀着阿宝,去算命,说莫老爷命中无子,这回又是个小姐。这话不知怎么被堂兄夫妇得知了,心里便起了攀高枝的念头,便派他家女人常常到莫府来请安,有意无意与阿宝娘亲唠叨:“若将来能找着好人家结亲,咱家的儿子便是入赘也无不可。妹妹可有认识什么好人家么?” 初时还不好意思挑明,见堂妹不搭腔,便明说了:“将来咱们两家若能亲上加亲,妹妹将来没有儿子也不怕;俗话说肥水不流外人田,妹妹难道连这个道理也不懂么?若我们儿子能入赘莫家,将来对媳妇儿必定言听计从,对妹妹也是孝顺万千的。” 安徽灵璧县那个地方最是穷山恶水之处,遇着坏年头,卖儿卖女是家常便饭;且不说门第差太多,便是无门第之见,将女儿许了他家,将来若是年头不好活不下去,也只能生几个卖几个。 阿宝娘亲心里冷笑几声,将她堂嫂打发回去。自此他夫妇两个再来,便称病不大愿意见了。 不久,她堂嫂的这番话却又传到莫主事耳里,莫主事大怒,叫人送了一笔银钱给朱家,让他以后不必再来请安了。他夫妇两个羞愧不已,却也无可奈何,便用这银钱做本钱,在京郊长乐乡开了一家茶馆,日子倒也还过得去。 作者有话要说: ☆、莫家阿宝(六) 那圆滚滚的老妇人便是朱舅母。天底下对外甥女儿能真心好的舅母不多,对落了难前来投奔的外甥女儿还能笑颜以对的舅母更是少之又少,更何况这位朱舅母还记着从前的仇。阿宝也不敢说爹爹被捉了去,只说家里得罪了人,怕是有凶险,为保险起见,故来躲几日。若过几日无事,家里便来人接自己。 朱舅父倒是心里欢喜,道:“你两个安心在我家住下吧,只是家里小,又乱又脏,少不得挤一挤了。” 朱舅母似笑非笑道:“高门大户的小姐,怕是住不惯咱家这等腌臜的地方罢?万万不曾想莫家千金会来咱家,要是知道就早几日收拾干净了。” 阿宝心里乱的很,也顾不上她的冷嘲热讽,叫桑果从包裹里取出一封银子,恭恭敬敬地奉与朱舅母,道:“我主仆两个的吃用要舅父舅母费心了,这些许银子请收下吧。将来莫家若能平安无事,我爹爹定当另行重谢。” 朱舅母忙把银子接了,喜不自禁。这些年的怨气也一下子飞到爪哇国去了。这一封银子,全家人起早摸黑,累死累活,只怕一年半载也挣不到,这叫她心里如何不欢喜?当下拉了阿宝的手,面上堆了弥陀也似的笑,道:“好外甥女儿,都是一家人,你尽管放心在这里住!说什么谢不谢的?便是一文钱没有,你舅母舅父也叫你不受一丝儿委屈。” 可惜朱舅母的话只管用了一天。不过第二日,莫家被抄了家,除仆从外,一众女眷都被下了狱。 阿宝只躲在屋里,不敢露面,叫朱舅父出去打听消息。历来茶馆最是消息灵通之所,朱舅父在外头胆战心惊,听了半日,回来告诉阿宝,说刑部尚书严大人卖官鬻爵、开门纳贿。要办案,须先孝敬银两。有了银两,严尚书能把黑判成白,能把白判成黑。数年前,有一位言官御史搜罗了他贪污的证据欲弹劾他,却不意将消息走漏了出去。朝中依附严尚书者众多,便有人将这消息透漏给严尚书,那严尚书最是心狠手辣的人物,当即命亲信部下伪造了些书信,将这些贪污的罪名原封不动地栽到了那言官身上。抄那言官的家时,果真搜出金银珠宝无数。 先皇大怒。先皇平生最恨贪官,早年捉了贪官,用的都是剥皮、分尸、凌迟的酷刑。近年火气不似早年那么大了,但终究还是糊涂了,竟查也不查,将那言官判了个斩立决,两个儿子发配充军。大儿子于充军路上为严尚书派人暗杀;二儿子好武,整日与一群浪荡子出门游荡,刚巧抄家那日刚巧不在,躲过一劫,自此寻访不着,不知所终。 数年过去,个中真相终于大白于天下,那言官的二儿子便是玉面修罗、如今的护国大将军周锦延;为严尚书伪造书信、为虎作伥的部下却是阿宝的爹爹莫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