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盯着女儿看了几秒,沈老师问:“孩子怎么办?” 把手轻轻放在腹部,沈馥柔声说:“孩子我养,跟我姓沈。” 沉默几秒,沈老师说:“现在媒体这么发达,你躲在这儿,怀孕的事国内照样传得沸沸扬扬,以后你怎么办?” 沈馥笑了一下,从容地说:“别人说就让别人说去好了,难道还能因为别人说,就把自己孩子打掉,或是整日惶惶不安?” “可你是明星啊!”沈老师蹙着眉头说:“未婚产子的事一旦曝光,你的声誉肯定受损。” 扭头看着窗外的天空,沈馥淡然地说:“明星也不过是份职业而已,若是干不下去,换份工作好了。其实我更喜欢做一个教乐器的老师,每天固定抽两个小时时间教学生,然后做做家务,在自己家的小花园里养养草、种种花、看看书、喝喝茶,实在无聊了,拎着旅行包出国,换个城市住上半个月。” 沈馥说了一堆,沈老师无言以对,过了几秒钟,沈老师问:“孩子懂事后问你她爸爸是谁,你怎么办?” “等到了她可以知道的年龄,我会告诉她。” “孩子若问你为什么不跟爸爸一起生活,你怎么办?” “有些事情等她长大后自然会明白。” “你俩真的一点结婚的可能都没有?” 沉吟半晌,沈馥说:“我若想办法争,不是一点机会没有,可结婚不是重点,感情才是。他身边不只我一个女人,如果把两个人之间的情分争没了,换来一个冰冷的身份又有什么意义?等于舍本逐末。” “边学道这个男人跟其他男人不一样,我越不争,我们的关系就越牢固,特别是有了肚子里这个孩子,这是他第一个孩子,他珍视得不得了,只要孩子顺利降生,他会一辈子照顾我们俩,这点我非常确定,非常有信心。” 为了说服沈老师,沈馥今天把从未对人言且听上去最有说服力的话都说了出来。 因为她知道这一关必须过去,她不想未来几年夹在母亲和边学道之间为难。 房间里静了一会儿,沈老师轻声问:“你就没想过离开他,找一个可以结婚过日子的男人?” 沈馥毫不犹豫地摇头:“我这辈子最真的感情用在了他身上,再没有力气也没有勇气爱别人了,妈,这是我慎重思考过的选择,我希望你祝福我支持我。” …… …… 为了支持女儿,沈老师没有为难边学道,见面后她只是很和蔼地问了问边学道父母的身体怎么样,就闭口不言了。 次日,沈馥出院回家休养。 第三天,伦敦天气晴好,一行人出门游览散心。 从圣保罗大教堂出来,步行来到千禧桥,坐在轮椅上的沈老师忽然跟边学道说:“小边你来推我,让小杨歇一歇。” 知道这是沈老师有话要说,边学道跟杨恩乔换了位置,推着轮椅大步快走,跟沈馥几人拉开一段距离。 一分钟后,沈老师开口说:“你知道我就沈馥这么一个女儿。” 边学道:“嗯。” 沈老师接着说:“你知道她爸爸是为了保护她才染病去世的。” 边学道:“嗯。” “你们的事我不反对,但我有一个要求。” “您说。” “我听人说美国的拉斯维加斯结婚离婚很简单,几分钟就能办完,还不跟国内联网。” “好像是,我没……” “你跟沈馥去那里秘密结婚吧,不用办婚礼,领证就行,然后离婚,财产什么的我们一分不要,我只想沈馥将来面对孩子时可以抬头说‘你不是私生子’,这对孩子的身心健康也有好处。” 第1220章 彼岸萤星 边学道一直不太喜欢伦敦。 他不喜欢伦敦忽晴忽雨的天气,不喜欢这里的食物,不喜欢古典与现代前卫混搭以至于显得十分混乱的建筑风格,不喜欢永远灰蒙蒙的天空与狭窄的街道,不喜欢透着距离感的礼貌,不喜欢穿着运动服嚣张叛逆的chav和满嘴种族歧视的熊孩子,还不喜欢太过闹腾的球迷,总而言之,边学道和伦敦气场不合。 可是沈馥却很欣赏伦敦。 或者换个说法,她需要伦敦,因为伦敦是世界上最具艺术气质的城市之一。 相比于维也纳、布拉格、佛罗伦萨,伦敦包罗万象的艺术氛围是首屈一指的。 音乐会、艺术展、摄影展、各种集市演出、各种博物馆以及每年9月举办的London Desigival(伦敦设计节),这座万花筒一样的城市能满足各领域兴趣爱好者的艺术探索和灵感尝试,也因此吸引了世界各国的艺术家前来暂住或定居,沈馥正是其中一员。 沈馥一直想凭自己的能力写出一首高水平作品,以维护藏于心底的一丝骄傲,最近两年,她很努力地充实自己,几乎每个月都要去几次英国国家美术馆(The National Gallery)和大英博物馆(British Museum)汲取积淀创作灵感,或者在景色美如油画般的海德公园里流连,跟喧闹嘈杂的城市街头一刀两断。 所以,尽管怀着孕,沈馥依然是一个极好的向导。 只是此刻向导走在了后面,两个“被向导”的人反而走在前面。 走在前面的沈老师给边学道出了一道难题,不过她也留了余地。 判断一个人是不是聪明,只要看他做人做事留不留余地就可以得出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