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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斗了几句嘴,结束电话。 说起来,这个算是祝植淳和边学道之间的小默契。 边学道第一次在花40多亿买下的宅子里宴请朋友,宅子如此豪阔,细节当然不能拖后腿。 可是边学道发家时日毕竟太短,底蕴不深。 这个底蕴,包括太太出席场合时佩戴的名贵珠宝首饰,包括家里的字画真迹、珍品古董,还包括特定年份的名酒名烟。 就说这名烟名酒,特供茅台特供熊猫当然也算有逼格,但第一它们还在量产中,对富裕阶层来说不难弄到,稀有度不高;第二特供物品给人带来的“身份满足感”仅限于国人,当宴会上外国人达到一定比例时,特供物品的逼格就会直线下降。 事实上,想让外国人跟中国人一样在“特需专供”四个字上找到满足感是比较难的,因为这四个字不太好解释。 解释浅了吧,没法让外国友人感觉到这些东西很牛逼,没法让他们体会东道主请客的诚意。 解释深了吧,难道直接说“这是为满足特殊人群对社会稀缺资源优先占有权而专门生产的不进入市场流通的稀缺物品”? 而红酒雪茄则不同。 这两样东西的“高逼格”是中西共通的,不存在认知差异和理解鸿沟,尤其是特别年份的红酒和雪茄,拿出来分享的话,宴请诚意直接刷到MAX。 问题是,这两样东西边学道手头都比较缺。 他手里有一座顶级酒庄不假,红颜容酒庄里有几瓶镇庄之宝也不假,可是那几瓶酒每瓶都意义非凡。 对酒庄来说,酒瓶里装着的是从时光之河里捞出来又沉淀下去的岁月,那不是酒,是历史。 如果边学道只是饮者,肯定不介意打开来尝一尝,甚至就算摔碎了,也不过是觉得有点可惜,不会心疼。 可他是红颜容酒庄的庄主,在他心里,酒庄是传给自己后代的产业,从这个角度出发,那些留存几十年上百年的稀世珍酿就不能动了,因为喝掉一瓶,酒庄的历史感和厚重感就薄一分,总不能传给自己后代一个没有镇庄之宝的酒庄。 不说镇庄之宝,就是稍差一级的顶级藏品,也不能轻易喝掉,因为那些酒都是有用处的,比如拿到拍卖会上冲高酒庄排名。 只有保持酒庄全球范围内的高排名,才能稳定乃至提升酒庄每年量产酒的销量和售价,这个是酒庄存在延续的几根支柱之一。 可是若不把自己酒庄最顶级的藏品拿出来,只喝本庄精品酒的话,固然算打了一把广告,难免有小气之嫌。 说到底,边学道手里缺少能让客人惊叹的好酒。 但凡有年份的顶级藏酒(Fi and rarest),必然稀少,市面上极难见到。 获得途径,要么朋友馈赠,要么参与拍卖行的拍卖,苏富比拍卖行(Sothebys)、佳士得拍卖行(Christies)、伯恩济贫院慈善拍卖会(Hospices de Beaune)、邦瀚斯拍卖行(Bonhams)都有葡萄酒专场拍卖会。 可惜边学道对酒兴趣不大,加上他自己有酒庄不缺酒喝,一直没关注过这些。 现在,酒到用时方恨少。 顶级藏酒基本都在私人手里珍藏,肯花几万十几万美元买瓶酒的人,全都不差钱,不可能有人出价就卖。 没交情人家根本不卖给你,就算有交情,无论收藏家还是美食家都是爱酒之人,身为朋友,好意思“夺人所好”吗? 再加上拍卖会允许匿名竞拍,其中相当一部分佳酿被人转赠,根本不知道在谁手里,在谁肚子里,还是早就进了五谷轮回之所。 所以,即使边学道有钱,一时也没地方买去。 尽管边学道没开口,祝植淳还是料想到了他缺好酒,于是主动提出送酒。 祝海山靠收藏起家,无形中影响了子孙的兴趣爱好。 祝家三代人几十年积累,珍稀藏品很是不少。 特别是祝海山,字画古董之外,他还收藏了不少建国前的赖茅、建国初期的茅台和百年年份以上的名庄名酒。不论国内国外,普通收藏家在祝海山面前只有羡慕的份儿。 河东花园大门口,黑色宝马760Li缓缓停下。 驾驶室里,祝植淳摘下墨镜,打量了几眼近4米高的围墙、高强度防撞电子大门和堪称“密布”的监控探头,扭头跟坐在副驾驶位的孟茵云说:“这安保强度,打他主意的人看见了估计都想哭。” 看着车前缓缓打开的大门,孟茵云淡淡地说:“居安思危没什么不好。” 门里。 得知祝植淳的车到了,边学道亲自出门迎接,徐尚秀跟在他身旁,优雅大方,安静从容。 祝植淳和孟茵云是今天徐尚秀见的唯一来宾,见过这两人,她就避不见客了。 车子驶上Z字形车道,看见站在大宅门口的边学道和徐尚秀,祝植淳小声说:“徐尚秀居然来了,这下祝德贞没咒念了。” 孟茵云同样轻声说:“你心里究竟希不希望德贞嫁给边学道?” “不希望。” “为什么?” “边学道这个人看似好相处,其实戒心重重而且无情,祝德贞嫁过去,1 1≥2的可能性并不高,弄不好还会适得其反。” …… …… 会客厅里,宾主落座,佣人送上果汁和咖啡。 祝植淳拿起咖啡勺,轻轻搅动咖啡说:“房子景观真不错,你以后若是想出手,一定先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