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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大伯的病,边学道心里十分清楚,已经过了最佳的换肝时机,而且大伯岁数大,身体虚,换肝不一定是好事。 可是既然边爸提出来了,边学道肯定同意。 对边学道来说,就算大伯换肝,只要边爸想让他出这个钱,他也认可出。 只要能让边爸高兴,边学道会全力支持他。 因为对边学道来说,他重生一回最大的愿望,就是让父母高兴、舒心、活得满足,把他们前半生没有实现的愿望,都实现。 哪怕他们的愿望里,有一点小小的虚荣心,和一些复杂成分,边学道也支持他们,只要他们高兴。 跟边爸边妈来到医院,看见病床上的大伯,精神状态还算可以,只是眼睛黄得厉害。 本来因为很少见面,边学道对大伯感情不深,可是看见他进门,大伯一句话就把边学道说惭愧了。 大伯说:“学道来了……我们边家唯一的大学生来了。” “边家……” 在大伯这一代人的眼里,家族还是一个挂在嘴边的概念,家族,在他们心底里是一个神圣而不可分割的整体。 看见边学道一家进来,大哥边学仁从陪护的床上站起来,让给他们坐。 二哥边学义早几年是村里一霸,这几年岁数大了点,人也稳当了,看见边学道一家,就去床底下摸别人送来的水果,看着边爸说:“叔婶,你们先坐,我去给你们洗水果。” 边爸说:“不用,别忙活了。” 边学义说:“趁新鲜,赶紧吃,冬天水果贵,扔了怪可惜的。” 边学道走到大伯床前,自然地握起大伯的手,说:“大伯,你好好养精神头,过几天咱们去燕京看病。” 虽然边学道是边家唯一的大学生,大伯也没把他这句话当真。去燕京看病,不花钱不花钱,一趟下来也得几万,要是做手术,那就得以十万计,怎么看得起? 不过大伯还是被边学道这个亲近的动作感动了,要知道边学道从小到大,都没这样握过他的手,似乎看不起他这个当农民的大伯。 大伯点着头说:“我好多了,放心吧,你早点回学校,别耽误学习,以后老边家,就看你们兄弟几个了。” 看看大伯的眼睛,边学道拍拍大伯的手说:“放心吧,大伯。” 边爸坐在旁边床上,看着边学道和大哥握着手说话,忽然间觉得儿子真的长大了,不是因为他有钱了,而是他成熟了,像个成熟男人了。 跟大伯说了几句话,边学道就跟边学仁、边学义到走廊里说话了。 兄弟三人之前没有太多交集,说的无非是医生对大伯病情的诊断,再就是问问边学道的大学生活怎么样,边学义还问了他一句:交女朋友没有? 看着三个孩子出门,大伯看着边爸说:“你家学道出息啦!” 边爸说:“在这儿装得跟大人似的,在家还是个孩子。” 大伯摇头说:“不对,人之将死,反而看得透,你家学道真的出息了,我死了以后,你多帮我照看学仁和学义。” 边爸看着大哥,重重点头。 大伯继续说:“咱们这一辈,没一个出息的,我琢磨着,估计是咱们家的坟地不好。早些年我听人说,北河那边有个小山,山上曾有个将军墓,破四旧时被人挖了。我就想,那个山埋过将军,肯定错不了。我这个病,看不看没区别,不如留着钱,咱们想想办法,认可花钱,也把咱家祖坟挪那个山上去,等我死后,也埋那儿,沾沾将军的贵气。” 第0286章 智为科技 在家待了几天,给边爸边妈买了几身衣服,一家三口难得地出去吃了两次饭店。 回松江前一天,边学道问爸妈,喜欢住江边的房子还是喜欢住林子边的房子?喜欢住买啥都方便的老城区、商圈,还是喜欢住地广人稀的江北? 边妈一时拿不出意见,边爸说:“你先别急着买,你大伯这样,我和你妈不能拍拍屁股搬去松江,怎么也得你大伯的病好一好,或者他走了之后再说。” 看边学道不说话,边爸说:“等明年你毕业,我和你妈肯定跟你去松江,行了吧?” 边学道知道爸爸说的有道理。 他自己是独生子,有时候不能体会亲兄弟姐妹之间的感情,但大伯是爸爸的亲哥哥,长兄如父,爸爸小时候在农村,一直是大伯照顾他,这个时候让爸爸离开春山,确实有些不合情理。 边学道说:“听你们的,大伯要是同意去燕京看病,提前跟我说,我跟燕京的朋友联系。” 边妈说:“联系啥?” 边学道说:“联系医院和医生啊。” 边爸看着边妈说:“燕京不像春山,到医院就能看病,全国各地像大哥这样的病人,都想去燕京找一线生机,病人多大夫少,看病难着呢。” 边妈白了边爸一眼,问边学道:“你啥朋友在燕京呢?” 边学道看着边妈笑了:“我女朋友。” “啊!?” 边爸边妈一齐“啊”了出来。 然后,仅仅过了一秒,边妈似乎就想到了什么,立刻问边学道:“你总催我和你爸去松江,是不是想把女孩往家领,你怕咱家现在这样,人家看不上啊?” 边学道说:“妈你想哪去了?咱家独门独院,有啥看不上的?我让你俩搬家,就是想改善你俩的生活水平,跟单娆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