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0节
书迷正在阅读:微光之後 (ABO.BG.NP)(繁.简)、公公,靠近点、韩娱之她是怪物(上)、韩娱之她是怪物(下)、坏女人、盛夏,来吃、我对象靠脑补谈恋爱、六零锦鲤原配日常、对不起我就是见钱眼开、校草的备胎我不做了/校霸的备胎我不做了
“嘿哟嘿嘿嘿哟嘿,嘿哟嘿哟嘿黝嘿!” 老道一边喊着号子一边用铲子一下又一下地铲着地下的土。 老张在旁边也是一样,一铲子一铲子的下去; 在夏季的晚上,俩人早就满身是汗,衣服也早就被汗水给打湿了。 周泽则是坐在马路一侧的石墩儿上,默默地抽着烟。 此情此景,近乎已经成了书屋日常的标配; 当然了,你想让老板身体力行地起什么带头作用,也是不可能的,这一点,书店的员工其实也都已经习惯了。 事实上,老板能来这里,已经足以让人感动了。 “哎呀…………” 老道扶着自己的老腰,停了下来,对着地上吐了口唾沫, 道: “我说老张啊,咱就不能从蓝翔喊个挖掘机来么?” 老张摇摇头,道:“不成,那样动静太大了。” “现在不也一样么?”老道有些无奈道。 老张停了下来,看了一眼老板,老板的指尖有一团淡淡的煞气在萦绕着四周,足以屏蔽自己三人在这里的感知。 哪怕有什么人走过路过这里,也不会发现这里的异常,因此也就不存在什么打草惊蛇的可能。 这,其实就是最好的掩护,只是老道你可以说他忽然间可能机缘巧合下“会当凌绝顶”,但有时候又是那么的真实普通,所以看不见这个。 “再挖吧,估计快挖到了。”老张说道。 “我这老胳膊老腿哟,先歇息歇息,不然你挖出了个坑过会儿还得顺手把我给埋了。” 老道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用道袍的袖子擦着汗。 他的身子是真的有些虚,更何况前阵子差点被来袭的旱魃给震成老年痴呆。 老张则是继续一铲子一铲子地挖着,仿佛根本就不晓得疲倦。 “我说啊,老张,还早呢,你也歇歇吧,搁以前在地里帮人家干活儿,还得坐田埂上喝口水喘喘气儿呢。” “他已经在里头埋了十六年了。” “唉。” 老道叹了口气,道:“那个老弟被送下去时还真的挺安详的,或许人家早就看开了吧,被困在这里十六年,居然也没成厉鬼。” 普通的亡魂如果是这种待遇,早就成厉鬼的,十六年积攒的怨念,真的不容小觑。 但他来得安详,走得也安详,洒脱自然,给老道留下了极深的印象。 “老道啊。” “啥?” “没啥。” “你说撒。” “我是个警察,知道这个事儿后,我难受啊。” “哎哟哟,不难受不难受,十六年前你还年轻吧,再说了,通城这么大的地方,你又不是城隍爷,哪能什么事儿都晓得啊。” “我是在想,如果十六年前,我晓得了,我会怎么样?” 老张的这个问题,让老道也跟着沉默了。 老道漂泊大半辈子了,很多事儿,很多情儿,很多道儿,说他不懂,又怎么可能? 这世上,绝对的好人不多,绝对的坏人也不多,大部分人,浑浑噩噩的都是一个字……混。 但这个问题太伤感情,而且讨论得也没什么意思,但想了想,老道还是道: “其实,贫道相信,搁在十六年前,你会帮他的。” “谢谢。” “甭客气。” 老道似乎也喘过气儿了,再度起身,准备帮老张一起继续挖,他挥动了一下铲子,指了指早就被二人挖斜倒过去的村口界碑, 道: “以后啊,这里可以立个雕塑,两边再加个对联; 左边:先生高义,风骨永存; 右边:蛇鼠一窝,沆瀣一气。” “呵呵,咦,挖到了,挖到了!” 老张叫了一声,忙丢掉了铲子下去用手去开抛。 下面是一个蛇皮袋子,被挖出来后,一股子腥味儿就已经弥漫了出来。 好在在场仨人都是见过大场面的,也没人真的去在意这个。 “我说啊,老张,你怎么跟局里解释你怎么知道这下面埋着一个人的?”老道手拄着铲子好奇地问道。 老张愣了一下, 抿了抿嘴唇, 道: “我回去查了一下档案资料,发现死者的家属在当初死者失踪后,就向当地派出所反应过,说死者可能被埋在这下面,因为死者失踪时,这里正在施工安放新购置的界碑。” 老道舔了舔嘴唇, 一时间, 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周泽则是默默地起身, 看了一眼被挖出来的尸骨, 道: “行了。” ……………… 警车开进了村子, 赶巧了, 今儿个是老村长的七十大寿, 里里外外来了不少客人, 说不得其中还有一些有头有脸的人物。 村长家门口还停着一溜号的豪车,这架势,确实让人咂舌。 老村长有仨儿子; 大儿市里机关; 二儿建筑公司, 最喜小儿无赖,接了他爹的班。 所以说,现任陈家村村长就是老村长的小儿子。 村长家的房子修得那叫一个豪气,一水儿的流水席在场子上铺陈开去。 其实这几年对这种风气打击得很大,普通公务员哪怕是办宴席都规定了至多多少桌,不允许大半特办了。 当然了,也因此出现了那种一个婚礼能办好几天的情况,今天这么多桌,明天那么多桌,后天那么多桌,反正没超标,用天数来乘呗。 但类似于这种,毫不遮掩的,还真是让人有些意外。 也不晓得是没领会到精神,还是真的把自己当一方霸主了。 警车是鸣笛进来的, 但只来了一辆车, 其余人被老张安排在了附近进行封锁布控。 实际上,不是没有手下人说要跟着一起进来,但凡涉黑的案子,真得担心对方铤而走险。 老张却直接拒绝了。 老寿星端坐在主桌位置上,先前正在听着小辈们上来一个一个地说着吉祥话。 笑呵呵地发着红包,尽享天伦之乐。 还有司仪正拿着话筒,深情歌颂着老村长对陈家村发展的巨大贡献和伟大付出, 他将自己的大半辈子,都奉献给了陈家村的村民,他就是陈家村所有人的大家长,他为了让陈家村致富脱贫日思夜想,寝食难安………… 热闹喧嚣的场景,仿佛一场让人觉得“如梦似幻”的浮世绘。 与之相对比的,则是村口界碑下被埋了的十六年的枯骨。 一直到现在,老张才明白过来老板以前说过的“老天大部分时候是个瞎子”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样的含意。 刺耳的警笛声打破了这里的氛围, 老张走了下来,身后跟着两名刑警。 在场的宾客都看着老张他们,大家都有些捉摸不透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一个油光满面兼大腹便便的秃顶男走了过来, 笑呵呵地道: “哟,这不是王队长么,这是什么风儿把您给吹来了?来来来,进来喝一杯,喝一杯,多谢王队长给我的这份面子。” 老张不认识眼前这个人,但很显然,对方认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