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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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念至此, 楚江王一挥手, 不管如何, 哪怕心里也清楚这种逢场作戏有点假,但下面的这些个人,毕竟是自己的左膀右臂,平时也帮着自己镇压着这些个小地狱的事宜。 自然得陪他们把这种君慈臣忠的戏码给演一轮,同时,一些场面话也不得不说一下,哪怕都清楚是自欺欺人,却也是一种必须要走的流程。 “我没什么大碍,你们可以放心。” “王爷洪福齐天,受阴司万吏拥护,自然可以万事逢凶化吉。” “这次王爷只是吃亏于上去的只是一具分魂,若是王爷上去的是本尊,又或者那位苟延残喘的家伙再度下来这地狱,王爷定能让其有来无回!” ……………… 地狱, 黄泉路, 前端; 自从上次凶兽肆虐的事件已经过去一阵子了, 黄泉路再度恢复了熙熙攘攘的状态, 无时无刻都在死人, 从死人到活人, 从活人到死人, 都得在这条路上,老老实实地走上一遭。 在这条路上,似乎才是真正的众生平等的场所。 而此时, 一道黑色的裂缝在黄泉路的上风被撕开, 从里面走出了一道男子的身影, 他的目光扫过了下方的黄泉路, 又投射向了广袤地狱之中的一个极其遥远的方向, 少顷, 他笑了, 道: “如你所愿………我来了。” 第九百六十五章 斩阎罗!(6) 地狱的风,还是一如既往的萧索; 其实,哪怕这会儿把扬州的暖风搬到这里来,也会在瞬间被地狱的环境给同化得干干净净。 地狱最高的山,是那座泰山,曾经是府君时代至高无上的权力象征; 当然,现在也是如此,因为菩萨把自己的庙宇建在了那里。 而地狱之中第二高的山,则是阴山。 阳间也有一座阴山,地狱里也有一座,只不过地狱的这座阴山位于黄泉路中后段的位置,站在山上就能眺望到下方从西侧开过去的黄泉路,看上上头密密麻麻比肩继踵走向奈何桥的亡魂们。 就像是站在长江边,看大江东去,其实有着相似的感觉。 其实,最开始的时候,阴山是比泰山高的。 初代平定了动荡年代建立了府君体系统治地狱,将泰山,立作了主庭。 那一天,距离现在已经很远很远了。 在那一天,初代在泰山走上了属于自己的位置,开创了地狱府君纪年,于泰山进行封禅。 同时, 也是在那一天, 一只通体漆黑只有双眸还充斥着紫色的猴子来到了阴山,一拳之下,划掉了阴山的山头,直接把这座地狱最高的山削成了第二高。 岁月如梭, 初代早已成了过往云烟,就连那只紫金神猴也已经在秦广王的注视下,步入了最终的结束。 但阴山这块当年被削平的区域,则被盖上了一座宫殿,这宫殿无主。 传闻说是十殿阎罗建立阴司的时候,阎罗们本打算在阴山修建一座殿堂,给地藏王菩萨当作法场。 再仿效当年初代那只猴子所为,把泰山给削掉两头,将阴山再变成地狱最高的山峰。 或许,这就是权力的游戏。 今天,你削掉一块; 明天,他再砍掉一层。 地藏王菩萨拒绝了,亲自在泰山上盖了一座小庙住下。 而这座殿宇,自然不可能还有谁敢住进去,不过,平时倒是有一些鬼修或者有身份的官差会来这里歇歇脚,有点把这里当作临时度假山庄的意思。 许是因为这里当初被修建时,确实很用心,移植了不少地狱中罕见的那些带着颜色的植被,算是地狱里少有的“花团锦簇”的地方。 这时候, 在殿宇西北侧的一处亭台内, 两个腰上系着黄色带子的判官正坐在那里吃着酒, 亭子外的林子里,则是有三名舞姬正翩翩起舞。 地狱的娱乐生活确实谈不上丰富,倒不是这里的人不懂得这方面的享受,而是因为阳间的花花世界,该体验的也都体验过了,很多东西,真的如同过往云烟,当你老了,当你经历得多了,或者,当你死了都做了很多年的鬼之后,也就无所谓了。 一壶酒,一碟小菜。 两位判官自得其乐。 阴司的体系,从下往上的顺序是,实习鬼差、鬼差、捕头、巡检、判官、和阎王。 对照阳间的官场体系,地藏王相当于至高的主宰,虽然摆着帘子,但谁都清楚谁才是现如今阴司真正的核心和话事人。 谛听有点相当于司礼监大太监的感觉,负责闻听一切动向。 执法队则是类似于锦衣卫。 十殿阎罗是十个镇守地狱各个方面十位诸侯王,判官是正式官员,七色带子对应着从七品到一品; 巡检相当于县尉,也就是县市的公安局长,接下来就是捕头和鬼差。 实习鬼差的话倒是和现在阳间的合同工差不多,又类似于以前没有明确编制的民兵。 安不起当初号称金牌巡检,算是巡检之中最风光的一个,看似不算怎么显贵。 但要知道,地藏王菩萨不出庙,十殿阎罗基本不露面,判官的数目虽然不少,但放在整个地狱来看依旧算是“少得”可怜的前提下,一个巡检里的第一人,真的不算差了。 有点像是全国最强市的公安局长,这地位以及未来的前途,都是显而易见的。 这两位黄带子判官,算是步入了有品级的层次,但说实话,他们处于一个很尴尬的位置,下面人看你觉得风光,但上面根本就不拿你当一回事儿。 俩人都是晚清时期的进士出身, 一个运气不好,外放时病死在了路上; 一个在翰林院修书,原本是一个清貴的出身,毕竟翰林院可是熬资历的好地方,但修了几年书后,也病死了。 命运的相似,让两个人在地狱倒是成了好友,没事儿时,总喜欢约着在这里喝喝酒,聊聊天。 俩人在阳间官场上一事无成地蹉跎了或者错过了,在阴间,其实也差不离,在实际权柄上,可能还比不过那些要害部门的红带子。 上班的状态往往是,一杯茶一袋烟,一份报告看一天。 反倒是聚在一起时,吟诗作对,更符合他们在精神生活上的追求。 这几十年来,二人写下的诗篇真的太多太多了,但都和他们当初在阳间时的先皇乾隆一样,恨不得一天写一篇,但流传下来可以成为经典的……一个没有。 但二人还是继续乐此不疲。 酒水下肚, 明明不醉人, 却要装出自己已经微醺的感觉, 仰起头, 眯着眼, 看着天上的血月。 “这地狱的月亮,就是没有阳间的月亮好看,千百年来,就一个模子。 不会变弯,不会变残,也不会变暗,也不会变圆。” “这你可就说错了,明明小了一轮了,没以前大,也没以前亮了。” 一年半前, 一个人来到了地狱, 将血月从天上喊了下来, 砸向了宋帝王城。 两位判官相视一眼,一起哈哈大笑。 因为现在碰到一些宋帝王城的同僚时,他们现在每每抬头看着上面挂着的血月,还都恨得牙痒痒呢。 当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