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皮文学网 - 都市青春 - 贼警在线阅读 - 第961页

第961页

    苏诚耳麦传来光头声音:“他是负罪心态,内心非常的愧疚,不是羞愧,换句话说,他有求死之意。”

    苏诚道:“方奇,我理解你,你一时糊涂背叛了你的热血,你的正义。很多事不能回头,我知道你内心很羞愧。表明你内心还有正义感,把故事告诉我们。就算死,你难道不希望赢得尊敬吗?”

    方奇摇头:“我已经没有资格被尊重,忧国忧民的我在没有资格忧国忧民之后,我只想怎么给我的家人好一些的生活。你说的没错,做错事就要自己承担。我看就这样吧。”

    左罗看方奇,想起自己实习时候接触的一桩案件。一位母亲小区摆摊卖菜,供养了儿子上大学,原本以为儿子会有前途,给自己赚脸。没想到儿子沉迷网赌,借小额,透支信用卡,母亲用本来打算给儿子娶媳妇的钱还上了。母亲开始更加拼命的卖菜,早上三点多起床拿菜,一个白天转数个小区,不仅卖蔬菜,还卖海鲜鱼类,因为长年累月的杀鱼,导致手变形。但母亲没想到,儿子也更加拼命的赌,事后还大言不惭的说,为了翻回母亲辛苦赚的本钱。

    母亲哭,想不开,一度想死,但最终她更拼命了……在数月之后,她发现自己大便带血,不去检查,悄悄的购买了保险,她死也要为儿子留一笔钱。这件事她只告诉她的侄女,侄女力劝她去检查,但是母亲都拒绝了。

    在保险七个月后,母亲去医院检查,发现肠道肿瘤,并且已经是中晚期。医生非常遗憾,肠道肿瘤是相对比较好治疗的肿瘤,只要发现早一些,在扩散之前做手术切除,再活十年八年,甚至更长时间是相当可能的。

    由于母亲购买了重特大疾病保险,保险公司需要赔付四十万,保险公司的人员进行调查,未发现之前母亲有检查的先例,但是细心的保险调查员发现,近半年时间,母亲通过手机无数次查询过肠道肿瘤,有几次身体难受,还去中医处以朋友名义开了减轻肠道肿瘤带来痛苦的药物。

    保险公司认为母亲涉嫌骗保,向警方报案。左罗作为实习生和一位老经警办理此案,老经警很快拿到一些证据,可没想到母亲跳湖自杀,因为在合同中,只要母亲确证得病,那么保险公司就必须赔付,和母亲之后的自杀行为无关。遗书中,母亲恳求警方相信她。老经警联系了母亲的侄女,告诉她对谁都别说她知道的事,删除了侄女的笔录。最终保险公司赔付了其儿子四十万,不过,老经警这行为也给他带来了麻烦,这里就继续说明。

    左罗从方奇眼中读出了他有那种母亲的牺牲态度,他现在不要尊严,不要正义,什么都不要,只求为自己父亲留点钱。

    苏诚如同读懂左罗一般,抽出一份资料放在左罗面前。这是方奇家庭情况,苏诚做了标注。方奇有一位哥哥,家境贫寒,为了让成绩优秀弟弟享受更多资源,他初中后就辍学去工地打零工,摔伤了大脑。其父亲完全承担家庭重担,一个儿子考入重点高中的学费,还有一个儿子的医疗和照顾费用。

    苏诚认为,考入军校的方奇意气奋发,比较顺利的转业,但是他家庭条件始终不好,也导致三十左右,颇为帅气的他没有稳定女朋友,很多女孩一听说家庭还有一个白痴哥哥拖累,考虑长久,多是拒绝了和他交往。慢慢的,他也没了那意气风发,忧国忧民,关心国际风云的精神,更关心菜价有没有上涨。

    方奇作为中基层领导,有了一次机会,于是他干了坏事,而后被人要挟,那时候他已经死了,心已经死了,他内心的正义和理想成为他不可奢望的目标。其实他内心还有正气,只不过败给了现实。

    他不会开口,他应该无数次的想过这些事,他自认为自己没有资格有尊严,说明他内心还有理想,还有羞耻,还有追求。但是他已经选择了毁灭自己,成全家人,也许就是因为他太有心了,他认为自己欠哥哥的。

    这种人没法审。

    苏诚道:“方奇不如这样吧……我理解你,你不愿意说出你的老板也就算了。但是我想知道你是因为什么事被要挟的?”

    方奇静静看着苏诚,然后突然暴起,脑袋用力朝桌子磕了下去,只不过七组的审讯桌特殊材料做成,看起来是金属,其实是软塑料,这一磕除了有点蒙外,没有其他后果。身后特警立刻冲上前,方奇拼命的挣扎,似乎还想用头部撞击地面。

    特警成功摁住方奇,左罗道:“带下去吧,留心看管,他想自杀。”

    方奇被拖走,光头进来,坐到了方奇位置上:“你们得想别的突破口了,他不可能帮助我们,就算我们提供免死交易,他也不会答应的。他求死不全是为了自己父母和哥哥,他求死最大原因是折磨他内心的罪恶。”

    苏诚道:“从计划书来看,他并不确定换药和给胶囊会导致柳燕死亡。但是他知道柳燕死亡后,他内心并没有太大波动。今天下班回家睡觉,对有好感的女刑警还表达出了一定的殷勤。”

    光头道:“作为一名军人,最大羞耻并非是做坏事,而是背叛……我个人猜测方奇干坏事被人抓把柄要挟他,这坏事很可能和其战友,或者同事有关。”

    四人沉默,各自看着方奇的简历,这时候一名特警敲门进来,敬礼。

    左罗等待一会,见那特警不说话,只能问:“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