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皮文学网 - 科幻悬疑 - 监司大人,我可以在线阅读 - 第21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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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老太君忍着泪,她最疼宠的长孙女,她们卫家恨不得捧在掌心的明珠,竟遭了这么大的罪。难道老天要让她白发人送黑发人么。

    “祖母,孩子平安么?我好像听到他在哭。”

    桂嬷嬷从稳婆手里抱过小皇子,勉强挤出一抹笑来:“小皇子很好,娘娘一定要振作起来啊。”

    像是在呼应卫淑宁,小皇子低低的呜咽两声。

    卫老太君不知想起什么,猛一回神,抖着手从怀里掏出一个药瓶来。

    这药是进宫前卫昭塞给老太君的,卫老太君不知道这药如何,但她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孙女就这么走了。

    陈太医见卫老太君给皇后喂了颗药,张了张嘴,到底没有去阻止。还阻止什么呢,皇后已是山穷水尽,他们已经做好陪葬的打算了。便叫老太君试一试,权当是全了老太君的慈爱之心吧。

    卫淑宁眼皮渐渐沉重,卫老太君唤了她一声:“宁儿,可给小皇子取了名字。”

    卫淑宁勉强睁开眼,眼睛里隐隐有道光亮,她缓缓开口:“霈。”

    老太君眼含泪花说好名字:“霈,大雨也,泽陂苍生万物。”

    卫淑宁笑了一下。原本虚弱的呼吸渐渐平缓。

    桂嬷嬷察觉不对,轻声召唤陈太医。

    陈太医膝行上前,小心的替卫淑宁诊脉。余下众太医皆巴望着,暗暗祈祷上天垂怜,娘娘安康。

    陈太医把完左手又换右手,他尚有些不确定,忙叫刘太医上前。刘太医也仔细把脉,目光不由得一亮。

    “尚有生机。”

    第116章

    卫淑宁已经睡下,昏黄的烛火映在她苍白的面容上,清和淡然。李淮站在榻前注视着她,心中忽然涌上一股酸涩,好像面前的人离他越来越远了,又好像这个人他从未拥有过。

    “皇后怎么样了。”李淮眼眶微红,声音沙哑。

    陈太医伏在地上回道:“娘娘九死一生,目前虽脉象暂时平稳,但身体亏损严重,恐于寿命有碍。”

    卫老太君闻言,将目光从卫淑宁恬静的脸庞上收回,问陈太医:“若好生调养,可保多久?”

    陈太医支吾着:“寿命一说玄之又玄……”

    卫老太君挥挥手,不耐烦道:“收起你们那套说一半藏一半的把戏,老身只听实话。”

    陈太医偷瞥了眼李淮,见他目光冷凝,心肝忽地一缩,知道今天避无可避,便也不再遮掩:“眼下看来娘娘的身体已日暮途穷,若换作常人早已无救。然娘娘得天眷顾,体内突然多了一丝生机。若娘娘能安心调养,至少三年内……当然,人的身体有无限可能,娘娘还年轻,若有机遇,便是十年也能活得。”

    李淮只知太医说的凶险,但当时他并未在产房中,不知卫淑宁身上死气已现,乃油尽灯枯之兆。但老太君却是切实感受到的,也因此对太医这般说法她并没有怀疑。是那颗药丸起了作用。

    陈太医是最清楚卫淑宁身体的,但在李淮面前他下意识的没有说出那颗药来。至于其他几位太医,他们没有看到卫老太君给皇后喂药,还在疑惑皇后的脉象怎么突然变得有力了。

    几位太医战战兢兢,不知皇上还会不会拿他们开刀。卫老太君一心都扑在卫淑宁身上,对李淮视而不见。屋中气氛逐渐凝滞。

    小孩子最敏感不过,许是这压抑的气氛让他不舒服,小皇子弱弱的哼了两声。

    桂嬷嬷忙轻声哄着,却见小皇子面色有些不自然的潮红,身体也开始发热。桂嬷嬷大惊:“皇上,小皇子有些不对劲儿。”

    李淮目光倏地一冷,桂嬷嬷还当他在恼恨孙稳婆之事。倒是卫老太君开口:“陈太医,劳请你看看。”

    说完轻飘飘的瞥了眼李淮。

    李淮敛下眸子,沉声道:“还不快去。”

    卫老太君在心里冷哼一声。李淮想拿这孩子当靶子,但只要当一天的靶子,这孩子就还是他李淮一天的嫡子,唯一的嫡子。

    卫老太君当然知道这孩子的身份,感叹造化弄人,更叹她这孙女儿太傻。

    陈太医搭上脉摸了一会儿,忽然就觉得心好累。从琼华宫那位生产开始,后宫就一直不太平。他快要恨死背后搞事情的那些人了。他们的下场如何他不想知道,他只想知道自己今儿能不能囫囵个儿走出永宁宫。

    “回,回皇上,小皇子身体积弱,当是在母胎之中就已受损。娘娘临产摔跤,催产后又有血崩之症……”

    陈太医总觉得哪里不对。按说娘娘摔跤时已护住肚子,小皇子便是身体有损也算不上大问题。而催产又是以针灸为主,且娘娘产子又很顺利。但看小皇子脉象却有些奇怪,像是孕妇接触了活血化瘀之物使得胎儿在母体内就已受到严重损伤。

    孕妇最忌此类药物,永宁宫上下铁通一块,如此明显的东西定然不会出现。但娘娘产后突然血崩实属不该。陈太医虽面上谦虚,但对自己的医术还是十分自信的,那一套止血的针法不说有九成把握,至少也是有七八成的。但行针之后反而愈发严重,这让陈太医更不能理解问题究竟出现在哪里。而小皇子身体虚弱显然就是因为这个问题。

    陈太医知道后宫的生存法则,一向趋利避害。但这次皇后生产所出现的症状显然是他从医多年所难以理解的。强烈的直觉告诉他这里面是有大问题的。他虽无实证,但却可以将脉案据实相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