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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的那些蝉蛹里边包着的多半也是她诱拐来的旅人,至于是为了吸干精气还是获得真元,估计也只有这人自己知晓。然,真相如何都与他没什么关系。 长剑落在他的手心,戚临负剑在后,目光如高铁一般冷然。囡囡似是被他这一番话给激怒了,围在身前的藤条都还是缠动着向周遭散开,露出一个口子来。 她的眼中似是被映了一把星火,火舌跳动着像是要将戚临生吞了去,如花般的面容都在这一刻扭曲了,那双眼睛哪还瞧得出先前的半分灵动。 藤条在半空中转了个弯,朝向了戚临的所在,如箭在弦。 “你去死吧。”她笑嘻嘻地说着,数根藤条齐齐送出,疾如旋踵,直迎戚临的面门。 戚临的指尖在剑柄上轻轻一点,犹如牵起了一条银线,剑身飞出,分作影影绰绰地几道光晕,华光流转,银光与棕色的藤条缠绕一块,戚临右手虚虚一抓,自储物戒中捞出了那柄折扇。 扇沿在空中划过了一条弧线,摊开了整个扇面。戚临执柄折转,手中轻点,扇骨如利刃一般刺入藤条,旋转之间,以摧枯拉朽之势将它生生割裂了大半一截。 周遭微风渐起,他的长发落在肩上胸前,贴在了唇角。 飞出的长剑相互轮转配合,凌厉的剑锋擦过藤条,将它们从外层一片一片地削落下来。那些剑的剑柄上仿佛连着一根看不见的银线,起落折转全凭着戚临控制。而戚临一边执扇,一边还要分出神识操控剑刃,消耗不可谓不大。 灵剑周转,剑尖刺破一方藤条,将它钉落在地上。剑身上泛着熠熠的灵光自与藤条相接出向外蔓延,逐渐腐蚀了整个藤条。棕色的藤化作了棕色的灰,隐没在幽幽绿草之中。 第二根,第三根,亦复如是。 而在每一个藤条消失之后,插入土中的剑刃也化为了点点星光,扫落在空气之中。 囡囡的整张脸都紧紧绷着,额间皱起几乎能看见一个“川”字。 “还差一点……”她喘着粗气,声音都开始沙哑起来,不似先前少女般的清脆,反如七八十岁的老妪一般。 “啊——”她开始发了狂地嘶吼起来,戚临不明所以地朝她那处望了一眼,只见又有六七根的藤条接连从地中冒出,掀翻了大片泥土,发了疯地向他扫来。 叶斐晴焦急喊道:“小心!” 戚临收剑在手,说:“你站着别动。” 而后他低头看了一眼无处安放的铁扇,深觉这个没有腰带的年代实在是太过麻烦。 黑线自他手中生出,将折扇别在了腰旁。戚临横剑在前,平剑一挑一扫,将迎面而来的藤条打偏了一个方向。 他自横扫的藤条之中穿行而过,手中的剑仅成了抵挡的工具,也不管有没有砍下向他攻来的那些个“敌人”,戚临脚下步履变换,却是以极其迅疾地姿态在向罪魁祸首移动。 囡囡只是低着头,纷纷地呢喃着那一句话。 她说:“就差一点。” 戚临的剑横扫涤荡,不过多时,他已至囡囡身前,长剑避开了她的要害部位,深深刺进了护着她的藤条之中,划拉开了一条半米长的裂口。 他的左手破入裂缝,扣着囡囡的脖颈就将她整个人从里边拽了出来,丢在地上。偏生地,饶是他的举措着实粗暴,嘴上却还是一副温柔地语气问:“告诉我,怎么出去?” 囡囡晃着头,也不知是什么时候一张脸都浸满了泪,她像是一个撒泼着的三岁小童,就差没甩手蹬腿。 “你骗我……你骗我……”她呢喃着哭嚎着,说出来的话都不成字句。 戚临把剑尖挪到她的脖颈上,温和地问道:“囡囡,怎么出去?” “戚先生……”因着藤条停了动作的缘故,叶斐晴也挪了过来。他扯了扯戚临的手,正想要开口劝阻什么,却接到了对方瞟来的淡漠一眼。 戚临眉上一挑,“怎么了?” “她还是个孩子。”叶斐晴说道。 “她的年岁……做娘可能是有点小,做你姐姐倒是可以。”戚临凉凉地笑着,在囡囡地身侧蹲了下来。 “那她又怎么会……” “死后的事情,谁知道呢。”戚临道,“也许是生前有了什么病,做人做鬼只能拥有幼童神智;又或许是受了什么影响,心智只能保留在这个时候。” 他同叶斐晴简单地解释了几句,又将视线转向囡囡,问:“乖孩子,你没有什么想告诉我的吗?” 她哽咽着,把头撇到了一边,不愿理他。 “不说吗?”戚临的剑尖又向下进了一寸。许是因着做了多年的鬼魂,又因身死之时年岁过小,囡囡对死亡并没有多大的恐惧,也不知道立在自己脖颈上意味着什么。 “难怪你要找妈妈,像你这般不听话,大概谁都不愿意……” “你胡说!”囡囡突然暴起,白嫩地脖颈触上戚临的剑尖,若非后者眼疾手快地向后收了一些,只怕她下一刻就要横死当场——即使对鬼而言并没有生死之分。 “只要你……如果不是你不乖乖听我的话,妈妈怎么会不回来……”囡囡扯着声音冲他喊道,她的头发杂乱地散在脸上,眼中尽是一片癫狂之色。 “你想我如何听话?”戚临问。 大概是小孩子忘性大,戚临一软了声,囡囡就像是把先前那一番动静全忘了似的,她仰着头,一双眼悠悠地看着戚临的胸膛,嘴角拉出了一个弧度:“把你的心给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