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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家二兄弟:“……” 他俩面面相觑,半晌不得言语,犹如在梦中一般,直到听得洛金玉身旁那位沈公公故意咳嗽几声,这才回过神来,齐齐看向沈无疾脸色,见这人冷冷瞪着自己兄弟二人,满脸写着“咱家忒嫌弃你们”,不由陷入进退两难的僵局。 这……这沈公公是希望我们去,还是不希望我们去啊? 话说回来,这是怎么一回事?怎么就要成亲了?!他俩——他俩一个男的,一个太监,成的是哪门子亲?!洛金玉不是很嫌这沈无疾的吗?怎么回事?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 兄弟二人疯狂地互相使眼色,却得不出任何所以然来。 洛金玉倒是没什么,仍然耐心且有礼地等待着二人回答,可沈无疾却耐心欠奉,又等了片刻,见那俩傻子仍在那大眼瞪小眼,终于忍不住了,道:“来就来,不来就不来,咱家还有事儿呢!” 洛金玉忙制止他:“不可无礼!” 沈无疾悻悻然道:“咱家又没说错,一句话的事儿,这都一炷香了。” 吴大公子终于开口,小心翼翼地看沈无疾脸色,试探道:“沈公公意下如何?” 沈无疾皱眉:“咱家在请你们,又不是你请咱家。” 吴大公子讪笑道:“那个……沈公公是希望我兄弟二人去,还是不希望?” 洛金玉:“……” 碍着洛金玉就在面前,沈无疾强忍着翻白眼的冲动,还要逼着自个儿露出笑容,皮笑肉不笑地咬着牙龈道:“咱家都亲自来了,自然是希望两位公子前去了。” 就这俩傻子,丢咱家的面儿!最好别去!去了也指望不了送什么值钱的礼!沈无疾在心中咆哮。 他每回见着吴国公府的这三兄弟就暴躁,那本事没有,却总被人当枪使来惹他生气的老三不说,书呆子老二不说,就这老大,哪怕别人也对沈无疾谄媚,可沈无疾见着这谄媚的吴老大尤为生气。吴国公父子浴血戎马一生,吴国公世子更是战死沙场,哪怕是沈无疾也对他二人心存钦佩敬意,却也正因如此,沈无疾实在是恨铁不成钢!这吴家三兄弟……就没有一个像吴国公父子半点的!那吴三没本事就算了,多少还有点志气,可这吴大,本事没有,连志气都没有!嗐!都是废物! 吴大废物虽不知为何,但总之常年“苟且偷生”的本能令他十分懂得看眼色做人,见沈无疾越来越暴怒的样子,急忙道:“那是自然要去的!我兄弟二人能得公公赏识,亲自来送喜帖,真是喜不自胜,受宠若惊,感激涕零!爬也要爬去!” 洛金玉:“……” 沈无疾越发想要翻白眼,他恨这老天不公,怎不叫这吴大废物去做太监,自个儿做吴国公世子之子,必然叫这吴国公府不至于沦落到如今这落魄模样! 吴二都听不下去了,自觉在学生面前丢了脸,皱眉低声道:“大哥,你且少说两句。” 沈无疾这人也着实性情乖僻多变,先见着吴大废物谄媚自个儿,他不高兴,如今听吴二废物阻止吴大废物谄媚自个儿,他仍不高兴,冷冷道:“怎么,吴二公子去不了?” “沈兄!”洛金玉忙喝住他。 可沈无疾的话已经说出了口,吴二不像他三弟那么愚直,又有意挽回些许面子,便强作镇定,不卑不亢道:“子石与沈公公亲自相邀,吴某与大哥必然备上厚礼,准时登门。吴某三弟前日已奉旨启程前往邙山剿匪,因此无法赴宴,我们也自会代他一并备礼。”他略停顿一番,终究还是借机委婉地说出自己心中更在意的事,“吴某三弟当日曾受人哄骗,也不知子石之事究竟,得罪了沈公公,得蒙沈公公不记仇。如今他往邙山而去,不日谷公公也要前去监军,听闻公公与谷公公私交甚好,还望沈公公托福谷公公额外照拂一下吴某三弟。” 洛金玉暗道,这事算起来,还是怪我。他正要说话,就听沈无疾道:“二公子客气了,吴大人得皇上信任,委以重任,正是建功立业的好机会。两位公子无需担心,吴大人必然贵人有贵福。” 沈无疾这话说得意味深长,吴二也不算傻,听了便去看洛金玉的神色,见洛金玉对自己略点了点头,虽不解其意,却也秉着对洛金玉的信任而放下许多心来。 …… 沈无疾与洛金玉从吴国公府出来,问道:“你还要请谁?” 洛金玉道:“暂时没有了。” “以往的朋友们,一个也不请?”沈无疾关切道。 洛金玉摇头。 沈无疾便道:“那接下来去请咱家的朋友,如何?” 洛金玉微笑道:“好。” “不过,这可是要进东厂的。”沈无疾故意道,“你可敢进那要扒人一层皮的地方?” 洛金玉笑着摇了摇头,揶揄道:“我连沈府都敢进,还怕东厂?” “嚯!你竟还会取笑咱家了!”沈无疾眼睛一亮,心里高兴得很。毕竟,洛金玉有心情说笑,总比不说的好。 两人便这样有说有笑地朝东厂而去,来到东厂门外,远远便被门口守卫看见,齐声道:“沈公!” 洛金玉看去,只见这门口守卫之人身姿挺拔,浓眉大眼,声音亦是雄厚低沉,倒不像宦官。他倒也不觉奇怪,因沈无疾说过,自曹国忠当年种种缘由,东厂与锦衣卫日渐亲密混合,不似前朝分为两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