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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精口吐黑血,见情势不妙,便化作一缕黑风消失在夜色中。 四周恢复宁静,唯有天上将圆的月亮照明。 穆锦看着那个白色的背影出神。 陌霜转身,视线落在他的手臂上。 穆锦急促地偏开视线,陌霜过去,抬起他的手臂看了看伤势,二话不说将袖子推到手肘上。三道深红色抓痕横在他的手臂上,陌霜点了穆锦肩窝周围的穴道,以防血液流到全身。 “你做什么?!”穆锦低喝一声。 想要抽回手,陌霜紧紧握住不放,“伤口上有妖毒,若不把毒逼出来,殿下这手可就要废了。” 穆锦一愣,陌霜没再解释太多,俯下头将他手臂上染了毒的血吸出来。 陌霜的唇每一次落在手臂上时,激起他一阵颤粟,连心也跟着不经意颤抖,全然忘了伤口的疼痛而被一种不知名的感觉麻痹了全身。 陌霜清理了他手臂上的毒血,再从衣摆撕下一块布,靠着朦胧的月光,简略地为他包扎。 穆锦看着低头包扎的陌霜,冷着声音问:“刚才的是什么?” “狐狸。”陌霜答。 以刚才的情形来看,刚才的狐狸精是冲着自己来的。心里想不明白,自己何时得罪了一只妖精。 “殿下可认得回府的路?”陌霜突然开口问。 穆锦回过神,往四周看了看,两人正处在一条街道的中间,前不见街头,后不见街尾,倒是前方有个岔路口。 “不认得。”穆锦如实说。他平日里出行皆是有人随行,认路的事向来不用他来做。 陌霜提步向前,“那便往前走罢。” 穆锦看他一眼,提步跟上,“你怎知这是回府的路。” “若错了再折回来就是。” 穆锦:“……” 跟在陌霜身后走,看着他的背影,穆锦心情复杂,回想起方才他为自己吸出毒血的场景,心里有什么东西挠着。 月光下,两人一前一后,之间相距两步。到了岔路口,陌霜抬头看了看月亮,往左转。穆锦道:“走右边。” 陌霜停下脚步,转身看他,“殿下认得路了?” 穆锦负着手傲然道:“你也不认得,本宫凭什么跟你走。” “臣确实不认得路,但丞相府在北,太子府在南。” 陌霜这么一说,穆锦抬头看了看月亮,确实往左才是南边。心高气傲的人被指出了错误,心里总会有些不服气。穆锦不吭声,提步向左拐从陌霜面前走过。 穆锦走的很快,陌霜跟在他身后,也加快了脚步。 再走到下一个岔路口,穆锦开始厌恶京城里头迷宫似的街道。陌霜倒不陌生这里,附近的书肆他来过几次,已记下了路怎么走。 穆锦抬头看着月亮研究了半天,这人好强,陌霜静静等他把正确的路指出来。 半响,穆锦往左拐,走得十分没有把握,步子迈得小,视线不住往后面看,确认陌霜有没有跟上来。看到陌霜的衣角才认定自己认对了方向,不由又加快了脚步。 不多时,前方出现几个火把,仔细一看才知道是方才分散的侍卫。 侍卫举着火把过来单膝下跪,“参见太子殿下、太子妃!” “都起来。”穆锦道。 四个侍卫从地上起来,其中一个道:“卑职失职,未能保护太子殿下,请殿下责罚!” “此事不怪你们,无须责罚。” “谢殿下!”四个侍卫齐齐道。 总算不必纠结路怎么走。四个侍卫举着火把,两个在旁侧,两个在后面,穆锦走在最前,陌霜与他相差半步。 走了两刻钟才回到府上,府上的下人大都以歇下,管家陈伯一直在门口候着,见太子和太子妃回来,立即迎上前。 进了正厅,陌霜吩咐管家道:“去把药箱取来。” “是。”管家转身进去取药箱。 穆锦若无其事地往书房的方向走。 “殿下。” 穆锦在门槛处止步,陌霜道:“你手上的伤还需上些药,若你不愿为臣帮,待会让陈伯来就是。” 穆锦板着脸退回去,在太师椅上坐下。陈伯提着药箱进来,“太子妃,药箱取来了。” “有劳。”陌霜道。 陈伯把药箱放在高几上,陌霜提步过去,看着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的穆锦,“殿下,手。” 穆锦往上瞥了他一眼,伸出手臂。陌霜将他的袖子轻轻推到手肘上,将药箱挪了位置,把他的手平放在高几上。 拆开方才为他随意包扎的布,三道抓痕现了出来,陌霜打开药箱,取出一瓶药粉在他伤口上撒了些,再用纱布绕上几圈。 穆锦抬眼看了他一眼,陌霜道:“莫要沾水。” “不用你说,本宫也知道。” 陌霜不动声色地把药粉重新装回药箱,直起身对陈伯道:“药箱放回去罢,明日记得给殿下换药。” “是,老奴记下了。” 陈伯拎着药箱下了去,陌霜对穆锦拱了拱手,“臣告退。” 穆锦静静坐在太师椅上,正厅里的烛火将他的侧脸照得忽明忽暗,余光里是陌霜隐没在黑夜里的身影,心里百味陈杂。 主房的门大敞着,冬灵那丫头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本不想打扰让她睡着,谁知她自己醒过来了,一下子从桌子上起来,“公子,怎的这么晚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