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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了解独神教,更不了解独神教徒。” 对此,沈长河只是淡淡说道,一边头也不抬地翻了一页书:“只有死了的独神教徒,才不会作乱作恶。” “就算是你父亲亚罗斯大人,他当年也只是把突厥人赶到祁连山以北,绝无今日你这般残忍无道……” “他是圣人,但我不是。” 沈长河终于抬眼看向他,道:“眼下当务之急是将大洋国第七野战军团赶出高昌,请统领分清主次,勿做无用争辩。” “你!”卡夫见他油盐不进,气得径自拂袖而去。果不其然,沈长河的“倒行逆施”很快就招致突厥普通民众的激烈反抗,后者迅速与残留的突厥叛军合流、一起投奔大洋国驻军,气势汹汹向前线杀来! 大洋国驻军战力非比寻常,战势几乎是立时便发生了逆转。沈长河当机立断下令全军停止进攻,退至壁垒之中任凭大洋国军团日夜炮轰、据守不出。高昌这些年来着力发展军事工业、注重基础设施建设,军事堡垒坚如磐石无可摧毁,是以没过几日,大洋国方面便不得不停止了无意义的火力消耗。 大洋国野战军团营帐之中,刚从突厥叛军手里逃出来不久的伊藤美咲站了出来:“德雷克司令,我去说服那个秦国军阀吧。” 两月以前,她带着被囚禁的沈长河一起往东瀛大使馆撤离,却没想到被突厥叛军堵了个正着。情急之下,伊藤美咲想先杀了沈长河以绝后患——如果带不走他,那就索性弄死他,这是最万无一失的办法。 理所当然的,这个提议立刻遭到了伊藤玲奈的坚决反对。最后,玲奈竟然不顾她苦口婆心的劝解,坚持要放沈长河自行离去,结果两姐妹激烈争执之中,突厥叛军也到了,区区几名忍者根本抵挡不住,于是三个人全部成了俘虏。再后来,沈长河被当成普通奴隶卖了出去,她和伊藤玲奈则因为都是女人被留了下来,然后…… 后面的事情,对于伊藤美咲而言,简直就是一场噩梦。她向来对自己的善于谋划、手狠心黑很有信心,但这一切在突厥人绝对的武力碾压之下全都变得微不足道。于是,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大笑着拖走玲奈—— 足足有十几个男人,野兽一般高大强壮的突厥男人,当着她的面轮*女干了她的妹妹! 她想救下玲奈,可无论她如何用突厥语高喊“我们是东瀛首相之女,也是东瀛特使,你们不能这么做!”那些突厥兵都充耳不闻。玲奈被“玩儿”够了,就轮到了她自己;伊藤美咲知道自己无法反抗,便默不作声地任由他们脱*光了自己的衣服,然后坠入无间地狱之中…… 从始至终,没有挣扎,也无力挣扎。 这样生不如死的日子过了几天,突厥人也觉得玩儿腻了,再加上见她并不反抗、反而还很配合,索性便不再严加看管。也正因如此最后她才得以带着玲奈逃出生天。逃回大使馆之后,她便带着已经疯了的玲奈跟着东瀛大使投奔了大洋国军方,直到今日。 没过多久,她就听到了前线传来的消息;高昌、秦国联军副统领率十万大军席卷西部五十城,所经之处如死神过境,突厥人无论男女老少,一个不留。 换句话说,他这是在屠城。要知道,原本高昌境内是多民族杂居,而这西部五十城之中突厥人至少要占接近五分之一;五分之一的人口,那可就是十几万人。 十几万啊……别说是人,就算是牛羊也得杀个把月了! “那个魔头长得红毛绿眼,口如血盆,他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鬼!”逃回来的突厥人如是描述,声音颤抖如风中黄叶,满脸惊恐,又惧又恨。伊藤美咲仔细回想了一番沈长河的长相,忍不住笑出声来: 如今她对突厥人可谓憎恶入骨,突厥人都死光了才好解她心头之恨! 虽然表面上仍是“盟国”,但无论是东瀛还是大洋国,双方都知道如今这“表面联盟”迟早是要破裂的——罗曼帝国在“狂人”埃尔文·克莱因的带领下,已然完成了民主政体向独*裁军政府的转变,在秦国问题上,罗曼帝国比大洋国更支持东瀛扶桑肆无忌惮地进行利益侵夺和攫取,因此这两个国家也越走越近。 所以,对于她主动请缨要做说客这件事,德雷克司令毫无异议。反正派谁去都是去,让一个毫无保护价值的女人去冒险,对他们而言显然利大于弊。 时隔两个月之久,伊藤美咲再次见到沈长河之时,却发现自己竟认不得他了。依旧是美得惊人的一张脸,可他却剪了干净利落的短发,一身黑得可以沉进夜色之中的军装愈发衬托身形高挑挺拔。挽起的左边袖子之下雪白的手臂肌肉微微隆起,指骨修长、骨节分明的大手也因这肌肉线条的衬托显得格外有力。 “雌雄莫辩”这个形容词,现在已经离他越来越远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种锋芒毕露、寒光四射的凌厉、阳刚之美。如果不是五官没什么变化,伊藤美咲几乎要忘记他从前的模样了。 可他的头发不是剪不掉吗? 伊藤美咲心中正疑惑着,就见沈长河抬起手往下压了一压:“请坐。” 他的声音也变了。伊藤美咲记得,之前那个长发飘飘的美男子声音虽然低沉,但总有种刻意压着的做作之感;可今天她所听见的,却是一种只有成熟男人才有的浑厚、磁性,伴随着些微瓮声瓮气的沙哑,听着不那么动听,却意外地让她还想多听几句。伊藤美咲福了福身,方才落座,开门见上道:“将军,今日我是为了停战一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