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该说的都说了
“铭琪,你先不要说话。”季绍珩呵斥了一声,季铭琪极不情愿地闭了嘴。 本来季铭琪对小乔的污蔑让小乔极端地生气,现在季绍珩说了这样一句带着一点批评意味的话,倒让小乔不能再生气了。 季绍珩略略沉吟,等着室内的气氛缓和之后,他意味深长的目光投向了小乔,“小乔,今天你和铭琪的事,我和你妈妈我们都没有亲眼看到。刚才呢,我送铭琪来医院里,不管是在路上还是在病室里,我已经听铭琪说了很多。我知道,她说的这些都是她的意见,是一面之辞。如果我们偏听偏信,那对于你来说,是不公平的。好了,现在,我想听听你的说法……小乔,你说说看,今天铭琪摔伤的事,究竟是怎么回事。” 季绍珩浑厚的男声带着几分宽宏的气度,当然,他隐?的意思小乔也很清楚,那就是,他想确认是不是她的错。而且,小乔猜想着,在季绍珩的心里,已经认定是她的错了。所以,她不想多做解释。 季绍珩夫妇虽然收她为义女,但是,亲疏有别,他们的心里,自然是护着他们的亲生女儿,护着季铭琪呢! 安静的病室内,季家三口都坐着,只有小乔站着。小乔心里很清楚自已的处境,她不想争辩什么,她既然来了医院,就是来看季铭琪的伤势,是来讲和的,所以,她知道自已怎么说,小乔坦然地迎上季绍珩的目光,态度诚恳,语气谦和,“爸,今天的事,错在我,是我让铭琪受了伤,对不起。”说完,小乔对着季绍珩夫妇微微躬身,然后,接着说道,“我现在过来,是想问问铭琪的伤势,她检查过了吗?情况怎么样?” 听了小乔的这番话,季绍珩夫妇面面相觑,小乔不仅坦然承认错误,又拿出了和解的态度,说话时又是这样平静从容,毫无怨气,实在是让人恨不起来。 楚云在心里思量之后,接了小乔的话,“哦,铭琪已经检查过了,脚扭伤了,其它的倒没什么……” “妈,我怎么就没有什么?我身上疼得坐不下,只能侧躺着。你看看我的脚,至少要几个月不能走路!” “铭琪……” “妈,我才是你亲生的女儿,你为什么不为我作主?你问问季小乔,上次在机场,是不是她撞得我?季小乔,你说,是不是?”季铭琪咄咄逼人。 小乔没有抵赖,直接承认了,并且,再次向季铭琪道了歉,“铭琪,那次在机场,我失手撞了你,是我的错,对不起。这些日子以来,我一直想跟你说这件事……” “哼,季小乔,你少来了。你这样伶牙俐齿的,有什么不能说?你要是道歉,早跟我道歉了,何必等到现在?我看你就是处心积虑地想害我!你以为,你做了季家的义女,就能和我平起平坐了,以后,就想着分季家的财产,是不是?你不仅存着这样的心思,你还算计我哥!你……” “铭琪,不许再说了!”季绍珩拄着拐杖,制止了女儿。不管女儿有多么地无礼,她现在受了伤,脚踝肿得老高,看着就让人心疼,他也不想再雪上加霜,打击她。 季绍珩抬眸望着小乔,劝她先行离开,“小乔,你的心意,我们知道了。你先回家吧……” “爸,季小乔不是我们季家的人,他凭什么呆在季家?您到底还管不管?她这样善于伪装,今天弄伤了我,下次就不知道出什么阴谋诡计了!她……” 季铭琪说到这,被楚云拉住了,“铭琪,你受了伤,好好养伤,别这么大火气。” 季铭琪索性抱着楚云的胳膊哭起来,“妈,我都被季小乔害成这样了,如果你们再收留她,岂不是又给了她机会害我?她就是想取而代之……妈,您放纵了她,就是害了我……” 季绍珩几次想开口,看到女儿哭得跟个泪人一样,也不好再说什么。 楚云心疼女儿,搂着女儿,也默默不语。 这样的形势之下,小乔怎么也呆不住了。 她扬起头,用坚定的语气说道,“爸,妈,我不知道铭琪对我的误会这么深。也怪我,怪我贪恋你们给我的温暖,却忽略了铭琪的感受。” 说到这,小乔把头转向了季绍珩,准备很正式地向他道别。她没有做过亏心事,所以,要堂堂正正走。还有,她是季铭琛的妻子,以后,总有和季家人交往的时候,她更不能稀里糊涂地走。 小乔想了想,不卑不亢地说道,“爸,当初,我答应了做您的女儿,我没有任何企图,也没有任何想法,我就是想把您和妈妈当作我亲生父母一样来孝敬。可是,因为我存在,而伤害到了您和铭琪的父女感情,这是我不愿看到的。今天的事,我已经认过错了,机场的事,我也认过错了。可是,事实是怎么样的,只有我和铭琪心里清楚。我不希望生活在不断地被挑衅,被误会,被冤枉的日子里,而且,我肯道歉,是为了我对您二老的感情和对……对季家的感情。” 言语戳心,小乔动了真情,她受了季铭琪的气,还有一大半是为了季铭琛。 可是,这样的话,她也不必说了。夫妻一体,季铭琛尚且要忍让着自已妹妹,她也什么都不说了。该说的都说了,不该说的,就留在心底吧! 小乔对着季家二老,再次鞠躬,“爸,妈,小乔现在跟你们道别,以后,不再做你们的女儿了。你们保重!” 说完,小乔匆匆地转身,离开。 “小乔……”季绍珩在后面喊了一声。小乔手抓住了门,背对着室内,泪水汩汩地淌了出来。她告诉自已,不能回头。她再也不愿意用这种‘受气包’的身份留在季家了。她即使是再回来,也要季铭琛名媒正娶,把她娶进季家来。 * “小乔!” 季远站在车外,远远地看到小乔情绪激动地跑出来,立即打着伞过去接她。小乔不想跟季远走,可是,一时也没有地方可去,只好上了季远的车。 季铭琛查了手机定位,开车过来找小乔,结果,正看到季远护着小乔上车。 小乔的裙子大多是白色的,季远年轻,也爱穿白西装,这个时候,看着他们就像一对年轻的情侣。季铭琛停下车子,给小乔打了一个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季铭琛握着手机,眸光深沉地望着季远的车离开,心口像是被利器戳着,疼得他弯了腰。 * 季远透过观后镜,看到自已父亲的车开进了医院,眼里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狡黠。 小乔并不知道季远已经把她的手机关机了。 她想,如果季铭琛再打电话给她,她就跟季铭琛走。可是,季铭琛没有打电话。她的心里更难受了。 “看吧,我就说不让你上去了,你偏要上去。就我爷爷奶奶,早把季铭琪宠坏了。她现在受了伤,更是说什么都是理了,你过去,不是犯傻吗?” 季远一边开车,一边嚷着。 小乔沉默不语,风太大了,吹得头疼。 季远将车顶关上,也没有再说话。他带着小乔回了自已了别墅。也说不清是为了什么,他对小乔总是有一种特别的感情。真是古怪! “你先在这里休息,我去做饭,一会儿再喊你。” 季远将宽大的沙发收拾好,劝小乔休息。小乔是真觉得累了,没有再推辞,和衣躺下。 * 季远不在,大厅里空荡而静谧。小乔本来想睡一会儿,却怎么也睡不着。 客厅的茶几上摆着季远和杜诺的照片,是很亲密的那种。乔远在身后拥着杜诺,杜诺笑面如花……小乔害怕地转过了头。她不敢再多看。强迫自已睡下。 等她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多钟了。 “季远,你怎么不叫醒我?” 季远坐在对面的沙发上,手半掩着唇,无声地注视着她。小乔心里别扭,连忙坐好。季远轻哼一声,玩笑道,“季小乔,你紧张什么?刚才你裹着厚厚的毯子休息,我在这坐一坐,又怎么了?你以为我是要看什么,还是想做什么?” “季远,你别闹了。”小乔没有心思和季远说笑。 季远也敛了笑意,很正经地问,“季小乔,你为什么就对我父亲死心塌地?他说什么你都信,他想怎么着……” “季远,你再说话不经大脑,我这就走了。” 小乔是真生气了。她皱了皱眉,去包里拿自已的手机。结果,季远告诉她,她手机没有电了,他把她手机放到楼上充电了。 “手机为什么要放到楼上?” “哦,就是你晚上要睡的那间卧室。手机在你房间里,你接打电话也方便。” 可是我现在不方便。 小乔在心里说了一句。她又想,季铭琛现在一定在应付季铭琪,未必就会找她…… “走吧,洗洗脸,吃饭了。” 季远招呼小乔,他自已先行进了厨房。小乔确实是饿了,洗了手之后出来,坐到饭厅的桌边等着。刚刚洗过的手还带着些潮汗,小乔顺手用餐巾抿了抿手,餐巾擦到手心里,就像戳到了心尖上,心里慌慌的不安宁。 季远将所有的菜摆上之后,给小乔盛了米粥,“随便吃点吧,不知道合不合你口胃。” “谢谢……” 没想到季远也像季铭琛一样会做饭,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小乔将餐巾在腿上铺好,抬起眼去看,看到桌上的几样菜,她呆怔不动了——素炒西兰花、凉拌笋丝、清蒸鲈鱼、香酥鸡! 怎么会这样? 桌上摆的,竟然……全是她爱吃的菜。 拌笋丝加了点花生碎,炒西兰花将所有的梗都去掉了! 清蒸鲈鱼配着红绿椒丝,又在上面洒了几颗黑芝麻! 白生生的米配着碧绿的青豆! 这……全是她喜欢的口味! 小乔两只手在桌下撕扯着餐巾,她痛苦地问自已,为什么?为什么自已爱吃的菜,季远全会做,还做的这样好?季远不是应该为杜诺做这些吗?难道,真如杰克医生所说的那样,她的记忆就是杜诺的记忆,而不是她幻听幻想了?难道……自已就是…… 不,这不可能! 季远坐在对面,看小乔一脸纠结,眼睛里不免失望。 他只会做杜诺爱吃的菜,如果这不合小乔的胃口,那也是正常。 “季小乔,你不喜欢吃我做的菜,也不用这样吧!先喝口粥,一会儿,我去给你炖燕窝。我记得,你最爱喝奶奶做的燕窝粥……” 季远说着,将盛着米粥的碗朝着小乔推了推。小乔低下头,克制着自已的情绪,拿起小瓷勺,舀了一口粥放到了嘴边,清香的味道扑面而来,钻到鼻孔里,小乔突然就干呕起来,“唔!” 小乔怕吐到桌上,捂着嘴就跑去了卫生间。 季远错愕地坐在桌边,他的脑海里闪过了一个念头——小乔怀孕了! 父亲是说过,他和小乔已经有了夫妻之实。 可是,为什么会这么快?他们……是什么时候有了第一次,他们……他们竟然有了孩子! 哗啦! 季远恼恨地将一桌的饭菜推翻在地,他用手抓着桌布,咬牙切齿地发泄着自已的不满,“为什么……为什么是这样?我父亲,我亲爱的父亲,明明知道我对小乔有好感,却早早地骗取了她的信任,还……还……骗得她怀了孕……父亲,我最亲爱的父亲,你就这样对你的儿子吗?啊,你就这样对你的儿子吗?” * “林总,您喝水……” “滚开!” “林总,您擦擦手……” “滚开!” 亲子鉴定中心的化验室门外,七八个保镖服侍着林默笙,但是,没有一个人合他的心意,统统被他轰走了。 今天,林默笙拿了杜诺的dna过来做鉴定,因为程序复杂,结果一直没有出来,他只能毫无作为地坐在这里等。他颐指气使惯了,突然成了被动的一方,这让他根本不能忍受! 每过十分钟,他都要站到门口看看,有几次,他的手都要推开门了,却还是克制地没有做任何举动。